褚琛微笑着摇头:“阿姨您把瑜伽馆的钥匙借我吧,我去那等我妈回来。”
“你妈在电话里和我说要几天才能回来啊,你一个人在那,阿姨不放心啊,而且你吃饭怎么解决?”
柳卿收拾好东西出来了,听到他们的对话疑惑地问妈妈:“妈,我们今天不在爷爷家过夜吗?”
“咱们下午就回来,明天我和你爸还要上班呢。”
“这大过年的你们还要去上班?”柳卿惊诧地说。
“是啊,总得有人值班吧。阿琛你和我们去吗?”
褚琛迟疑了一会,对柳妈妈点点头,睡得翘起的头发也跟着一动一动,“好,麻烦安阿姨了。”
随意地把早饭解决,一行人就上路了,雪终于停了,路上的积雪还没被清理,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车站走去。
柳卿昨天下楼感受到这折磨人的寒冷,今天穿的特别厚实,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爸,雪这么厚,车站那还能发车吗?”柳卿很怀疑今天还能不能去爷爷家。
“当然能啊,去年不也是这样嘛,那边有人会把路上的雪清理出一条车道出来,你就不记得了?”
……这么多年了她哪还记得。
褚琛还是昨天那身行头,只是外面加了件柳爸爸的大衣,但也能把刺骨寒意结实地挡在外面。
柳妈妈关切地问他:“阿琛,你不冷了吧?”燕琴她儿子好不容易来做一次客,对他招待不周柳妈妈有点过意不去,奈何今天是一定得去一趟柳卿爷爷家的。
“不冷了,叔叔的外套很暖和。”褚琛扬起嘴角对柳妈妈说,暖和得心里也温暖起来。
果不其然,车站那路上的雪被人给铲走了,柳卿很佩服那些铲雪的人,积雪这么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四人坐上了大巴车,开往乡间的道路依旧不平坦,只是冬天那些难闻的气味都闻不到了。
--因为大巴车前面的窗户关不上,幸好他们都穿得厚实。
柳卿已经有些习惯了,没了这气味下了车跟没事人一样,褚琛脸色发青地跟在后面下了车,到了地面没站稳一个踉跄,又稳了稳自己站定。
柳卿坏笑着说:“好玩吧。”
褚琛虚弱地抿着嘴,垂眸看着柳卿,“我没吐。”柳妈妈在车上看他难受,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和他说了柳卿坐惯大巴车之后又吐了的事迹。
柳卿真不知道说这事的意义何在,难道不会让人家更恶心吗?!
她撇撇嘴,“你可以试试夏天再来一趟。”
“想再邀请我?”褚琛在使劲呼吸了几口清冽的空气后,脸色好了许多。
“对啊,邀请你享受一把。”
一路上说笑着,四人走到了爷爷家所在的小山洼里。
到了坡上,就能看到家门口的池塘边有个男孩在那,柳卿眺眼一看,是表哥柳锦泽,他垂着头蹲在那,时不时把石子甩手丢进池塘里打着水漂。
柳爸爸也看到了柳锦泽,待走近后问他:“锦泽,这么冷的天,别在这玩了,快进去吧。”
柳锦泽抬头对他们说:“他们要我出来的。”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柳爸爸一惊,说来也奇怪,一般往年从一大清早,老爷子就会开始打电话给他们,问他们到哪儿了。
柳锦泽沮丧地摇头,“不知道,昨天我爸爸一整天不见人影,今早上快吃饭了都还没回来,我妈妈担心他,叫了一群人帮忙去找,找回来之后他们就这样了。”都冲着对方发脾气,还把他给赶了出来。
姑父又出幺蛾子了?柳卿抬头和爸爸说:“爸,我们进去看看吧?”
柳爸爸沉着脸,眼中透出烦躁和怒气,“卿卿你先在外面,陪褚琛和锦泽玩会。”
柳卿很想和爸妈进去看看,姑妈家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确实需要她在外面,只好失望着答应了爸爸。
柳爸爸和柳妈妈进了屋,左右扫视一番,发现一群人都在老爷子的大堂里,安静得空气都似乎凝固了,气氛僵硬。
老爷子横眉竖眼地瞪着钟山,老太太抱着流着眼泪发呆的柳淑娟,脸上满满的心疼,眼眶也红红的。
钟山单独一人坐在他们的对面,绷着脸,像个被审问的犯人。
“爸,这是怎么回事。”柳爸爸出声打破僵局。
老爷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这事他都不想说出口,嫌丢人。
老太太可没这么多想法,尖利的嗓音响起,“怎么回事,还不是这个倒插门,嫌弃我们家淑娟了,和村里的小寡妇搅在一起,过年都待在人家里不回来。”
钟山立马大声反驳:“我说了,我不是自愿的,那是她把我灌醉了,柳淑娟,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是能干出这种畜生事的人吗。你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在外人面前打我,你让我在外人面前把面子放哪?!”
他甚至怀疑上次的事情,是柳淑娟和柳树南他们说漏了嘴,不然,那么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可能不成。
老爷子忍不住了,“你这么大个男人在外面喝醉了,一个女人就能把你拖回到自己家里去?”
钟山一时语塞,他这两个月才和那寡妇勾搭上,最近日子过得越来越不舒畅,本想只当个调剂,没想到这女人心思厉害得很,现在还想出来这么一招。
他梗着脖子喊,“那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和她半点关系没有。”这事死都不能承认。
柳爸爸被他的狡辩激的怒从心头起,冷笑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钟山,你别拿我们当傻子,现在给你一条路,马上和淑娟离婚,收拾好你的东西滚出去!”
爷爷这房子,隔音实在是不怎么样,柳卿听着里面一声比一声高的怒吼,担心地看着柳锦泽。
不知道表哥懂不懂他们话里面的意思。
柳锦泽哪里不懂,他们班上的人都知道他们村的寡妇,她生的儿子在学校就是大家欺负的对象,他看不过去,还帮过他。
……太傻了。
柳锦泽突然不停地伸手捡起大把的石头,使劲往池塘里丢,“砸死你们!砸死你们!……”
柳卿在旁边看着,没有制止他,希望他能这样让自己好受些,褚琛也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池塘里不断泛起的涟漪。
地上没有石子了,谁知柳锦泽竟然跑到柳树那边,喘着粗气拼命地对无辜的柳树拳打脚踢。
柳卿急忙跟过去,伸出手想拉住表哥,“表哥,你别这样。”
柳锦泽跟头公牛似的,大力地把柳卿的手打开,瞪着红红的眼睛对她怒吼,“你走开!”然后继续用力地对柳树泄愤。
柳卿看到他的手指指节那已经冒出了鲜血。
褚琛刚一直沉默地在旁边看着,他心里在想什么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见柳卿被推开了,走过去擒拿住柳锦泽,“你冷静下。”
柳锦泽用了吃奶的力气去挣扎,可是怎么都挣不开他的双手,“你放开我!你谁啊你!关你什么事!”
褚琛没有回话,一脸淡然,手下却没有放松片刻。柳卿虽然心疼表哥,但这样总比他自残好,只是小声地和褚琛说:“你轻一点。”
“放心。”褚琛对柳卿微微一笑,一派轻松的模样。
柳锦泽终于没了力气,浑身软的跟面条似的,耷拉着脑袋在那喘气,肺部发出像抽风箱一样的声音。褚琛放开了手部动作,只留下一只手扶着柳锦泽,以免他直接瘫倒在地上。
柳锦泽缓了过来,有气无力地对褚琛说:“哥们,厉害啊。”他在学校可是力气最大的人了,扳手腕没一个人能赢过他,打架更不用说。
柳锦泽已经冷静下来了,糟糕的情绪在发泄出来后,也少了许多。
柳卿打来干净的水,用杯子盛起,对着柳锦泽指节上破皮出血的地方冲了下去,“嘶。”柳锦泽忍不住发出声音,“表妹,这水太冰了吧。”
“谁叫你突然跟发神经似的,现在就乖乖受罪吧。”说是这么说,柳卿的动作加快了不少。
好在是天气冷,出血凝固得快,冲了一两遍就止住了血。
“表哥,这事你怎么想的?”柳卿迟疑着要不要再和他提这事,最终还是试探地问柳锦泽。
柳锦泽眼中划过一丝茫然和悲伤,脸上却大大咧咧地笑了一下来安抚柳卿,没有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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