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刚烈脚刚落地,忙用手揉着发胀的屁股。但揉到脚踢的地方时,心中疑惑顿生。
"三怪!你认识须老头"?猪刚烈抬头叫着,恶声恶气。
他怀疑须老头说过踢他屁股的事,所次三怪依葫芦画瓢,跟他屁股。当年须老头每次踢他,总是一脚罢休,从不再踢二次,但三怪接连三踢,而且下脚,一脚比一脚重,个中原由,大概是三怪这人,做事喜欢循序渐进,得寸进迟,怪里怪气。
"认识我的人少,我认识的人更少,里面没有须老头"。
"你怎么知道踢老子屁股"?猪刚烈怒从心上起。须老头没说踢屁股的话,三怪就不能做踢屁股的事,这是他的逻辑。
"你踢过自己屁股没有"。
"没"。猪刚烈一字定音。
对于这种过于幼稚的问题,他要是多用一个字回答,那就证明他是过于幼稚的人。
"哈哈哈哈!我不踢你屁股,难道踢自己屁股"?
"好好!你利害,说得有理。我回家吃完中饭后,立马过来,再和你说理。我肚子正在叫着,我得走了"。猪刚烈不说`你可以踢别人的屁股`的话,反而顺水推丹,大加赞赏,他不过是想脚底抹油,早早溜之大吉。
"我知道你饿了,所以事先找来一窝野猪,将你当年杀死猪母猪兄的猪魂招来,附在它们身上,让你再来一次杀母啜兄的恶行。这虽是陪你玩耍的搞恶形为,但主要目的还是,待你饿了时有肉可吃"。
"我喜欢边吃小野猪,边喝酒。三怪!你帮我看住小死野猪,我回家多拿酒来,一起对饮"。猪刚烈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要喝酒,好说"。
三怪从十丈之高的树枝间,徐徐飘下,在离地半丈之高,离猪刚烈半丈之远处,静止不动。
他半躺在鸟窝中,半露笑脸。
他就地取材,在鸟窝边拿了一根半寸长的藤条,用半寸长的无名小指指甲,对着藤条虚点几下后,藤条飞速而去。
片刻工夫,七个和尚,手捧七坛酒,飞速而来。
大青石上,七个坛子一字排开后,他们又如来时一般离去,旁若无人。
"哼!七个徒弟,七个白痴"。猪刚烈脸露不屑之色。如果别人看到他的尊容,没有大吃一惊、大叫一声的反映,这个人一定是白痴,因为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面孔时,也是这样的反映。
"我没有徒弟。我不想他们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更不想他们看到你的尊容,所以我用了隐身法,断了他们回去嚼舌闲谈的念头"。
"我最喜欢嚼舌闲聊了,高兴要嚼,不高兴也要嚼,一天不嚼它几十百多次舌,我就会闲得无聊,想死。你要是愿意,我连嚼十天半月的舌,也不成问题"。猪刚烈心中一喜,连忙自吹自擂,将说谎的本领发挥到极至,狠吓三怪,他想尽快离开浮屠山的希望,才能成真,因为他看出了三怪害怕嚼舌的弱点。
"欢迎。我没办法封住众人之嘴,但我有办法封住一人之口,你嚼舌呀"!
"哼!屁法"。猪刚烈不以为然。猪母猪兄,吓不倒他;幻术法术,诱不动他;封口之话,自然也震不住他。
"你嚼舌一小时试试,我将让你大开眼界,看我化腐朽为神奇.化屁法为真法的本领"。
"老子嚼舌五十九分九秒,你奈我何"?猪刚烈怒目而视三怪。
他见过三怪的本领,不敢赌气说满一小时,以身试法。
"五十九分九秒,你说,说完你走"。
"好!我说"!猪刚烈大喜过望后,却又垂头丧气,因为真要他嚼舌时,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眼睁睁地看着,离开浮屠山的希望,在自己口中破灭。
"过去、将来、今天的事都可以说"。
"我吃小野猪,是他们自私自利,太可恶了,世人便说我啜兄;母野猪肚中,有九齿钉耙作怪,疼痛难忍,我只是帮她解除痛苦,世人便说了杀母。你比世人要聪明一点,怎么可以用世人的看法,责我啜兄杀母呢"?猪刚烈一口气喝了半坛酒,正津津有味地咬着剩半的小野猪。他灵机一动,正好从小野猪说起。
"你责我啜兄杀母,我不怪你,因为我从来不去在乎世人的看法。你责我无情无义,我不敢担当。无情无义,无忧无虑,无牵无挂,这种境界,我估计,今生与我无缘。缘?真是怪东西,我遇个几次缘,都和女人有关。我喜欢的女人,不跟我走;喜欢我的女人,赶我走。唉!这与我喜欢的处所,不要我住;我不想停留的地方,不准我走,如出一辙。浮屠山是个好地方,但我不喜欢,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猪刚烈又提坛大喝十几口酒。
这种自言自语的说话方式,虽然要人大伤脑筋、绞尽脑汁去配合,但只要能离开浮屠山,他绞尽脑汁,说得喉干舌燥也愿意。而且他发觉,此时此刻,喝酒有如喝茶。这种感觉,是一种多喝几口才快意的全新感觉。
他一抹猪嘴后,见三怪还不接口说话,只好继续。
"云栈洞的风景,比这里差远了,但我喜欢。餐餐有美酒下口,日日有美人陪伴。出门众人,前呼后拥相随;进门一座,捶背揉脚即到,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我明知道这种生活,会带来许多坏毛病,会使我变得一无是处,但是我想,众人极力恭为的意图非常明显,是因为他们自己一无是处,所以也要把我弄得一无是处,大家一无是处,才能和谐相处。我想了三天三夜,也未想出拒绝他们好意的理由。我一无是处,留在浮屠山,你说,也能给带来好处"?猪刚烈长舒一口气,半露笑脸地看着三怪。
不知是怀疑自己夸张过度的生活,还是鄙视自己一无是处的缺点,他看到三怪半露的笑脸上,轻微地抽动了一下。他不经意间,收到三怪有话要说的信息。
"你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我会信你所说吗?我信你所说,你认为我不会改变主意吗"?
"你,你想耍赖"?猪刚烈惊怒地叫起来,他不甘心自己绞尽脑汁所说的话,付之东流。
日光照着记录时间的树枝,证明他并没有超过五十九分九秒的游戏规则规定的时间。
"你猴急什么!五十九分九秒,只是你一生的一瞬间,不能决定你的一生;我说的一小时,也不能改变你的命运,你一生的命运,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就己经定格了。你说我耍赖的话,只是你一时的错觉而己"。
"你放我走"?猪刚烈又兴奋起来。
三怪的话,虽然模棱两可,有时让人摸不清方向,但有时又让人看到希望。
"唉!要走留不住,不走赶不走。我记不清有多久时间,没有这么快地说话了,我只想你多陪我说一说话,说一些你日后的事。如果我高兴,你早走;我不高兴,你得晚走了"。
"说我日后的事"?猪刚烈兴趣来了。
今天早走晚走,他搞不清,但能搞清日后的事,他无所谓晚走。
"我想收你为徒,就是为你日后的事,你却狗咬吕洞滨,不识好心人。如果日后你被人欺负,不拿今天的事,作为你后悔的理由,那么我今天的所作所为,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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