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他回下棋镇找了十个男工，匆匆回到老家山脚下。一开始一个人堆码石头，做工的人向我建议说：“一百公斤重以上的堆码在底层，轻的往高处堆码。”

他点点头说：“好，这样省力些。”

吃了早饭，发烟给工人，身上已经没有烟了。骑上自行车到镇上，拨打妻子传呼机，没等几分钟，妻子回电话说：“现在在敏彦医院，估计一个星期以后才能回来。”

陈自立想着夫妻俩难道就这么分开，他问道：“妈现在身体咋样？都是我不好，没有帮上啥忙。”

妻子叹口气说：“妈说话倒是正常，饭每顿能吃小半碗。就是手脚不依使，上厕所需要人帮忙。”

他说：“还是找工帮着照顾妈，我愿意出这笔钱，这样不影响你的工作和休息。敏华！你说好不好？”

姚敏华说：“好，我会考虑的。你自己注意休息，别累坏了。”

陈自立放下电话，想着夫妻之间这种分开的日子，何时是个头？一个有孝心的人，注定要过多的付出和作出牺牲。，买了三条烟，回到工地，见六个人围着一个大石头看。

爹说：“二娃，这石头多费事，不要弄了。”

这时大伯走过来说：“这石头太大，恐怕几十吨重，说不定值些钱。”

陈自立笑着说：“就按大伯的意思，把这石头挠出来。爹站在一旁不停的摇头，一定在想，二娃这个败家子，咋就不听话。有个做工的人说：“这石头放在大地方，一定能派上大用场。”

晚饭后，工人收拾工具歇工了。他想着回去也是独守空房，就陪着爹和大伯坐在火塘边聊天。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多钟，骑上自行车回到出租房，草草洗了脸脚上床睡觉。

梦里梦见岳母出院了，姚家人请客吃饭。陈自立想着和敏华的婚姻虽然不被认可，只要夫妻能够在一起，比啥都高兴。站在山脚下混凝土浇筑的桥上，他想生活了几十年上百年的乡亲们，能走在家乡这样的桥上，也是一种进步。

撬了二十一天的石头，能见到土的面积不足四亩。侄儿和外号叫大黑的把拉到镇上、拉到城里的石头，一共七十车，算算下来还赚了将近两千元。看着路边堆着的二十多方石头，他的心里很高兴。

他拿了三百元给爹，拿了三百元给娘说：“这就是我的工作，活着就得想办法赚钱。今后这里就是一片庄稼地，我们家想种啥就种啥。我们祖祖辈辈离不开土地，尤其是离不开能浇上水的土地。”

爹手里拿着钱，一句话也没有说。吧嗒吧嗒的吸着老旱烟，吸得烟雾直冒。娘说：“二娃！有钱要省着用，不能一下就花光啰，过日子要算计着细水长流才行。”

陈自立点着头说：“娘！我知道了，我一定听你和爹的话，钱一定省着花。”

这天下午，一个工人拆桥下模板，九个工人撬石头时候。陈自力靠着墙，望着工人忙活着，想着岳母从敏彦医院转到县医院一个星期了，一些针水和药物是从敏彦医院开来的。自己应该有所表现，表达表达对岳母的孝心。

晚上回到出租房，门是锁着的。他想妻子一定是在医院，调转车头，骑上自行车很快到医院，就在医院不远的商店打妻子传呼机，然后点燃香烟等候。

遇到几个熟人，他说：“在这儿等人。”心里不大好受，等电话的时间更是难熬。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烦躁不安度日如年。他问自己，是直接进医院看一看，还是去机械厂？

递了一元钱给老板说：“如果我妻子回电话，带我告诉她，我回去了。”老板接过钱说：“好！一定把话带到。”

骑上自行车到机械厂，守门的刘师傅说：“你爱人六点钟离开厂子，听说是去敏彦。”

他递烟给刘师傅，无精打采的骑上自行车回到出租房。在厨房和卧室来来回回走了几遍，最后洗了冷水澡上床睡觉。

房子拆模板架子后，陈自立心里很矛盾，盖房子只盖一层有些不甘心。盖两层吧，又要多投入三万元。犹豫不决时候，大伯说：“二娃！你的脑子好使，能不能为乡亲们想想找钱的好办法？”

他看着大伯一脸的严肃，之中还带着期盼的眼神，一时间不好说话。接过大伯递给他两毛钱一包的一支烟，为大伯点了火。心里想到，乡亲们大多数青壮年都外出打工，剩下的老弱病残能干啥，真的无办法可想。

他说：“大伯！这事太大，把侄儿都吓着了。”大伯大笑着伴随着一阵阵咳嗽声。陈自立想把大伯拉到自家屋里，想到自家屋里也是风大，于是扶着大伯慢慢的回大伯家。

陈自立自己动手，到厨房拿了两个碗，泡了两碗茶。

他说：“大伯！乡亲们劳动力都外出打工，剩下的乡亲自家的地都顾不上了，还能想着啥？这些外出打工的，到了春节肯定都带着钱回家，乡亲们的生活也会得到改善。大伯！你有啥想法可不可以告诉我？侄儿一定洗耳恭听。”

大伯用脚塌灭了烟头说：“你去翻一翻找点吃的，我们俩喝两口。只有吃着喝着，这话才说的顺当。”

他走进厨房看见半碗咸菜、小半碗干辣椒炒腊肉，两样菜端到桌上。大伯从桌下拿出土罐，陈自立进厨房拿了两个碗和两双筷子。伯父一边倒酒，一边说：“这燕麦酒是开元打回来的，这孩子今后的路希望你帮他一帮，不能让他走弯路。”

陈自立端起碗说：“大伯！我会尽量和开元多接触，从正面引导他。大伯我敬你！祝你身体健康，能吃能睡的。”

大伯喝了酒，吃了一口咸菜说：“我们这个组穷是贫穷点，但是也没出啥事。隔别的那个组呀，好像是出去打工的男人不争气，让家里的女人没钱花，于是就去给王富贵借钱用，这个王富贵心术不正，竟然和几个向他借钱的女人发生性关系。简直是伤风败俗呀！

有的女人还生了娃，听说是王富贵的。你说这叫啥回事？真是人穷志短，她们的男人咋能忍受？她们今后的家咋办？有钱不能变坏，人穷不能志短，廉耻总该要吧！

所以我想着我们组，能不能想点找钱的办法，不能因为钱出了伤风败俗的丑事。”

陈自立体会到大伯，当着这个组长无比沉重的责任。正当他喝的昏昏沉沉时候，妻子出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