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立开着拖拉机出了机械厂大门，后面一阵鞭炮声响起。车上拉着焦碳、炉子和一些生活品。到城外遇到回下棋镇的乡亲，也是姓陈，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

有女人和孩子坐在车上，他只好放慢车速。从机械厂到竹箐乡山脚下，用了四十多分钟。

扶女人下了车，从车上抱下孩子。女人一连说着感谢的话，拉着孩子上山了。他把焦碳下了堆码在楼梯间，然后下了两百多公斤焦碳到大伯家，然后给了大伯家一个炉子。

回到屋里拢炉火，做门窗的老板来了，对他说：“车到下棋镇出故障，耽误了两个小时。四道门四道窗，安装用不了多少时间。”

爹招呼着下门，嘴上小声说：“安那么多门费钱。”

他往炉子里加了些柴，到各个房间看了看，这进度再来三天就差不多了。山上茅草房里，还有些罐罐之类的东西没有搬下来。他想到美华妹妹送他的酒，还放在茅草房里，不知道美华妹妹她现在咋样了？

陈自立忍不住叹气，轻轻摇了摇头，在心里骂自己不知足。有了爱自己的妻子，还想着别的女人，真是太不应该了。

天擦黑时候，门窗安装好了。他说：“天气太冷，明天把玻璃安了。”老板说：“行明天安，就是陈老板得准备好钱，我这是小本生意，不能赊账的。”他说：“好没问题，就是玻璃厚度、平整度、透明度，质量必须保证，我一分钱不会少你的。”

吃饭后，爹、娘、大伯和开元围着炉子烤火，爹说：“这炉子没有火塘靠着暖和。”他说：“晚上睡的时候，要把炉子提出去，不然会煤气中毒。”

大伯说：“他听说过这个事，煤气中毒会死人的，得小心才是。”

爹说：“真有这么厉害，日子过不下去道是一种新死法。”娘不高兴的说：“二娃他爹，给是酒喝多了，尽说胡话。”

他发烟给大伯、爹和开元，恭恭敬敬的给大伯和爹点了火。开着拖拉机回到出租房，妻子再一次问道：“你为啥想着买拖拉机？”

他一脸严肃的说：“我对机械厂有感情，对你有感情。有了拖拉机，拉点啥也有用。俗话说买物不穷，卖物不富。就是我开着拖拉机，你会不会没面子？”

妻子一脸不高兴的说：“我怕你累着。谢谢你对我对机械厂的支持！”厂里很多人说：“陈总你不会就这样开拖拉机的，或许大家对你抱有极高的期望。日子是一天一天过的，我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看到妻子拿出传呼机充电，他想到自己的恐怕也没电了。拿出传呼机一看，果然没电了。

这一夜他克制着自己没有碰妻子，夫妻俩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梦里陈自立回到芒阳市，走进美华妹妹的小巷酒家，时候已经很晚了，美华妹妹说：“大哥既然来了，就别走了，陪着妹妹说说话。”

美华妹妹拉着他的手，一直走进卧室。两个人拥抱接吻，然后是一丝不挂。陈自立在一阵敲门声中惊醒，妻子望着他问道：“你梦里和谁那个了？”

陈自立有几分羞愧，却又硬着头皮说：“你应该知道的，如果梦里的女人不是你，那就算是我出轨。亲爱的！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

两个人吃了面条，开着拖拉机送妻子到机械厂。趁妻子下车不注意，飞快地亲了妻子一口，匆匆的上车，开着拖拉机回下棋镇竹箐乡。

娘招呼着工人干活，他和爹两个人牵着两匹马上山搬东西。到了家里的茅草屋，爹说：“人搬走了，屋顶上的木头也应该搬走。”陈自立心想，搬这些木头，不是一两个人的事，可是搬回山下房子里，放在啥地方，得有个塑料布之类的东西盖着，不然着了雨水也就腐了。

于是说：“这些木头抬下山，放的地方有，就是得有塑料布盖着。爹我们俩先把能搬走的带走，剩下的明天在搬。”

父子俩把重的东西搬到马上，轻的放在箍萝里挑着。到了山脚下，已经是十二点多钟，安窗子玻璃的老板正等着要钱。老板的一个工人不小心，跘了一下箍萝上的扁担，杨美华给的那个酒罐从箍萝里掉出来，当场粉碎酒流了一地。

陈自立瞬间咆哮道：“我的酒你赔的起吗？”老板一连道歉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呀，陈老板！这酒和罐子我赔你。大家都是本地本方的人，希望陈老板多多包涵！”

陈自立望着流了一地的酒，以及破碎的罐子，想到和杨美华妹妹从今以后，估计啥都不是了，有些心痛和伤感。他双手拾取巴掌大的碎片，把碎片里的酒吸进口中，狠狠心说道：“过去了过去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爹说：“二娃算了算了，不要为难人家。”

陈自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香烟，在心里对自己说：“一个不成功的外遇结束了，从此后大家互不相识，也少了不必要的麻烦，家庭的和谐才是最重要的。”

下午，让工人去把山上家里的木头拆回来，传呼机不停的响着。开着拖拉机到镇上回电话，这个电话是徒弟打来的，徒弟说：“师傅马上赶回芒阳市，有要事商量。”

他看看时间，打算明天早上到敏彦坐火车，今晚只能留在家了。返回竹箐乡山脚下家里，对爹和娘说：“明天我要去一趟芒阳市，塑料布让敏华送回来。”

爹吸着大旱烟，半天才说：“二娃！你是结过婚的人，早去早回不能在路上耽误了。”

开着拖拉机回到出租房，夜色已经浓了。自己租的一厨一卧两间房，看不到任何灯光。妻子她现在身在何处？走路到机械厂，看到整栋大楼漆黑一片。

点燃香烟，有些不甘心的敲了敲大门。等候开门时，传呼机再次响起。转身走到公路上看了看，四五十米外有一家铺子灯还亮着。放小跑过去，远远看到柜台上没有电话机。

老板热情的问：“师傅你要啥？”他问道：“你这有没有电话？”老板点点头说：“有。”老板说着，把电话机从柜台里拿出来，插上线。

陈自立想着是不是徒弟又有啥情况？等老板戴上老花镜，慢吞吞翻密码本，老板拨电话号码时候，他看到是本地号码。

姚敏华左手拿着话筒说：“自立！我一小时左右回家，现在有点事。”丈夫在电话中问道：“你饭吃了没？天黑地冻的我来接你。”

姚敏华想到丈夫一定没吃晚饭，就说：“你快弄自己吃的，别饿着了啊，挂了啊！”

江晓红在一旁笑道：“华姐！你爱人真体贴呀。”姚敏华嘴上说：“只要是夫妻，相互的关心都是应该的。”心里有一种被关心的幸福感。两个人走进医院，姚敏华觉得今晚的话题不大好开口，可是又不得不问清楚。不然咋办？

漫长的怀孕期哺乳期，夫妻生活咋安排？妇产科医生应该能讲得清楚的。快到医生诊室时候，姚敏华放慢脚步想回头了，这话不好开口。江晓红碰了她的胳膊说：“姐！都到了不能打退堂鼓，这可是大事，千万不能马虎大意。”

走进诊室，有五个人在里面，医生显得有些忙。而且不断有人进入，诊室里显得很拥挤。她拉了拉晓红，退出诊室。晓红跟着她出来低声问道：“难道你们夫妻俩就象炒锅里炸大鱼似得，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干困着？陈大哥可是那方面猛得很呀。你就忍心让他闲着？”

姚敏华小声的问道：“你怀孕三个月时候，你们夫妻俩有没有那个？”晓红几乎没有考虑便说：“有呀，咋没有，不那个咋受得了。”姚敏华停下了脚步，感觉自己象喝了酒似的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