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希望便不会有失望。
这句话没有任何问题。可不抱希望的去做某事的时候也很难会成功。因为希望往往会带来动力,让人类完成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比如那些勤奋的高中生们会在天不亮的时候就来到学校,就算是教室的门没开,他们也能够找出书本在走廊里背诵英语单词。而成绩好的往往也是这群满怀希望地去学习的家伙。
可是总有些就算是非常努力地学习也是提高不了成绩的学生,他们满怀希望地走进了高中的校园,然后在挣扎了三年之后只能考取一个很一般的学校。
这种人有很多,他们都体会过那种名为失望的感情。
可就算如此,每年还是有很多这样子的人来到高中,为三年的青春时光写下开头。
陆其雨就是其中一的笨蛋,还有没经历过高考的他,还没机会体会那种深深的失望。
他对大魔王抱有希望,但是此刻的大魔王没有出现,他便只能失望,他也只能自己推开教室的门,面对那个只能让他失望的结局——
陈采采正在讲台上做着演讲,台下的同学们太过于专注陈采采的讲话,以至于他们无视了刚刚推开门的陆其雨。
为了不打断陈采采,陆其雨轻轻地关上门,倚着门站在教室的门口。而讲台的陈采采也是十分的投入,丝毫没有发觉陆其雨已经斩站在了教室里。
只有坐在陆其雨位置上的林老师望了陆其雨一眼,她对陆其雨扔了个安慰的笑容,便又聚精会神地听着陈采采的演讲。
几分钟后,陈采采的演讲在同学们的掌声中结束。她走下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陆其雨。陆其雨也趁机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经过林老师的身边的时候,林老师拍了拍陆其雨的肩膀。
陆其雨低着头坐下,没有说话。
林老师走上了讲台,高跟鞋砸在地面上发出一连串的哒哒的响声。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下面请我们的班长,韩萧发言。”
啪啪啪……
教室里再次爆发出如潮水般的掌声。
什么!
原本正在走神的陆其雨一下子回过神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讲台上走下的林老师,而林老师则只是微笑着,那微笑像是给陆其雨的,也像是给班级里所有人的。
就这样,在掌声和陆其雨吃惊的表情中,韩萧走上了讲台,对着台下鞠躬。
韩萧有些消瘦的身型在黑板的衬托下更显单薄,他扶了一把眼睛,咳嗽了两声后便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在陆其雨的记忆里,韩萧并没有在刚才的环节中拉票,在选举之前也没有扩张声势。怎么最后的结果偏偏是韩萧被选中了呢?
陆其雨将目光再次投向林老师,林老师好像提前知道了陆其雨会看过来一样,早就将目光转移到了一边去。
陆其雨只好无奈地低下头,正巧看到自己的座子上摆着一本打开的笔记本,而笔记本上写着几行字:
“陆其雨同学,有一件事老师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那就是在上次的选举中,票数最多的其实就是韩萧同学了。你如果不去找老师的话那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了。在上次的结果中陈采采的票数是第二位的,这次依旧是第二位。她在做副班长的就职演讲的时候一直在向你的位子看,看来这个小姑娘对你也非常上心……”
看到这陆其雨老脸一红,他合上笔记本丢到书包里。然后抬起头看向林老师,而这次的林老师也仿佛早就察觉到陆其雨会看过来一样也对陆其雨投来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在那一刻,陆其雨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耍了一样,到最后一肚子的怨气也无处可以发泄。他努力地喘了两口气稳住心情,至少现在的结果对于他来说已经很好了——陈采采是副班长,而副班长只有在班长请假的时候才会承担一些任务。在班长大人身体安康的时候,副班长不过也只是个头衔而已。
所以现在陆其雨最该做的就是祈祷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韩萧同学少病少灾了……
放学的铃声如期到来,窗外的大雨也已经结束。厚重的云彩挂在天边,夕阳将那片云朵染成火烧一样的颜色。陆其雨拎起书包走到陈采采的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们回家吧。”
这句“我们回家吧”其实是一句很暧昧的话,在这句话里的“家”说的是陆其雨的家还是陈采采的家呢?又亦或是……
不过在这两人看来,这句话的含义清晰无比,那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哦……哦……稍等我一下,我先收拾一下。”陈采采有些慌忙地说。
“那我在走廊里等你。”
陆其雨拎起了书包,一个人走到了走廊里。
放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教学楼里已经不剩下多少人。陆其雨斜挎着书包,看着窗外的云彩。
这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窗外。
能够出现在窗外的一般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唤作“班主任”的神奇生物,不过她们经常出没的地点是教室的后窗,所以现在站在陆其雨面前的便是大魔王本尊了。
陆其雨连忙拉开窗户压低声音说:“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半天都没找到。”
“我去哪里了关你什么事?”大魔王环抱着双臂不屑地说道。
“不过算了……现在没什么事情了。”陆其雨摆摆手说。
“呐,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的。”大魔王将脸转向一边说。
“嗯?”陆其雨歪过头看着大魔王有些不解地看向大魔王。
“我会离开一阵子,嗯……只是暂时离开一阵子,不是永远离开这里。具体要多久我也不知道,总之……就这样好了。”
磕磕绊绊地话语,可不像平日里牙尖嘴利的大魔王。
这句话一说口,陆其雨心中的怨气也都一下子全都憋了回去。他原本还想询问为什么当初不告诉他韩萧已经当选的事情,想好好问清楚大魔王刚才到底去了哪里。
不过在大魔王就要暂时离开这一事情面前,陆其雨的疑问都烟消云散,他只是为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那种事情你还是不要多问啦!”
大魔王说。
“那要保重。”陆其雨说,“记得早回来,我还要请你吃好吃的了。”
“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大魔王拍打着翅膀飞向高空,对陆其雨挥手,“那再见了。”
“再见。”
陆其雨挥手道。
大魔王的身影在渐渐化成了一个微小的黑点,最后消失在陆其雨的视野里。
陆其雨转过身来看向教室的门,陈采采此刻正好推门而出。
“你刚才是在和谁讲话吗?”
陈采采问到。
“没有……自言自语而已。”
陆其雨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
陈采采说:“我们今天得去一趟音乐部,迎新会演已经过去了,我们得布置下去社团宣传和纳新的工作。”
“嗯。”
陆其雨点点头,跟随着陈采采走出教学楼,来到音乐部部室所在的实验楼。
推开部室的门,音乐部二十多位社员已经在音乐部里整整齐齐的坐好。他们或是在看着书,或是玩着手机来打发时间。
也许是发觉到陆其雨和陈采采的到来,坐在靠近门的位置上的徐玉鑫合上了手中全是德语的书,向后撤了一下凳子,然后站起身。
在徐玉鑫站起身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同时也是他的死对头的朱佳也是跟着站起身来,将目光投向了陈采采。
这一幕让陆其雨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采采走到了专属于部长的位置上,但却没有坐下。陆其雨也跟着站在陈采采的身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陈采采抢先发问道。
“是的。”徐玉鑫站得像条标枪一样直,他说:“我今天是来正式宣布脱离音乐部的。”
徐玉鑫所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字正腔圆,在他说完他的话之后,和他坐在同一排上的同学们也是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我们也正式宣布脱离音乐部。”
这次说话的是徐玉鑫的拍档,也就是那位美少女小提琴家。
“我们也是!”
那群站起来的同学也同时说道。
十几个人同时发出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字字却砸的陆其雨有昏聩。他用手撑在桌子上,然后用眼角的余光瞟了陈采采一眼。
陈采采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她只是对徐玉鑫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谢谢。”
徐玉鑫用手扶了一把金丝眼镜框,转身带着他的人离开部室。
教室里还剩下十几个人,但却静的可怕,夕阳撒进部室,将部室的后黑板映成一片红色。
陈采采缓缓转过头来:“朱佳,你不会也是来告诉我你要退出音乐部的吧?”
朱佳大大咧咧地笑着,用手挠了挠后脑:“确实是这样的。我是觉得现任部长不是个出色的人,我待在这里也不会得到很好的发展。”
“现任部长”指的就是陈采采,也真亏朱佳能够笑着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好。”
陈采采的话里带着凛冽的寒意,她不想再多说出一个字。
朱佳环将胳膊枕在脑后走出部室,剩下的社员也都纷纷离开座位,跟随着朱佳走出了部室。
他们没有像徐玉鑫的人一样说上一句有关于再见的话语,,只是冷着脸走出了教室。
“朱佳!你给我站住!”
陆其雨一巴掌排在桌面上,沉闷的响声回荡在教室里。
“哦?我今天想从这个教室里还有人能够拦得住我吗?”
朱佳转过身看向陆其雨,嘴角带着不屑的笑。
“你为什么要把音乐部弄成这个样子!”
陆其雨的额角青筋暴起,他所说出的每个字都向炮弹一样有力。
“为什么?这才是我想问你的!”朱佳收起笑容换上一脸的冷酷,“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你在文艺汇演的时候表演的那叫什么?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那节目是你为了你们班准备的吧?”
朱佳说的没错,在文艺汇演中陆其雨完全就是以自己的班级的名义去进行的,甚至知道节目的最后都没有提一下音乐部的名字。
诛心般的言论噎得陆其雨一时说不出话,他咬着牙看着朱佳一字一句说:“你自己走可以,但是别的同学你一个也不能带走!”
朱佳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陆其雨你是个傻子吗?你问问他们都是为了什么离开这里?是因为我朱佳的蛊惑吗?”
“够了!”
陈采采终于在沉默中爆发,她看着陆其雨,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她以一种近乎于祈求的语气对陆其雨说:“让他们走。”
“嘁。”
朱佳转身就离开了部室。在他的身后,十几名部员也是沉默的离开了这里。
微风撩起被夕阳染红的床帘,陈采采缓缓坐在位置上。她说:“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我也是,对不起。”
陆其雨走到窗前关上了窗户。
空荡荡的部室里只剩下陆其雨和陈采采两人,换言之,音乐部的部员现在只剩下陈采采和陆其雨两人了。
这次的事件并不是没有任何预兆,相反,陆其雨是亲眼目睹着时间一点点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音乐部下属古典部和摇滚部这是从音乐部创始之初便规定下的,部长负责掌管古典部的事情,而副部长则是负责摇滚部的事情。一直一来音乐部就是如此运转,直到上一届部长也就是林芊接任部长后事情才有所改变。她一个人就同时精通古典音乐和摇滚乐,在两边活动的时候她也完全能够驾驭的了。所以,她并不需要副部长,那也成了音乐部历史上唯一一次不设副部长的历史。
可到了陆其雨这一届就又出了问题,按照历史习惯来说,音乐部的部长应该是徐玉鑫,而副部长则应是朱佳。但林芊总是个不喜欢按套路出牌的家伙,在她的安排下,陈采采和陆其雨这两个完全不懂的音乐的家伙成为了音乐部的正副部长。
徐玉鑫和朱佳对这样的接过自然是不满意,所以上次的争吵也只是一场对于陈采采和陆其雨的下马威。
问题的关键一直都不是倒带谁改代表音乐部上上台,而是陈采采凭什么能够成为音乐部的部长。
徐玉鑫和朱佳没办法对林芊的决定做出什么反驳,也对于陈采采成为部长这一事实十分的不快。
这也就是今天发生这这一幕最初的原因。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陆其雨低声说道,这句话是他问陈采采的,也是他问自己的。
“我们先回家吧。”
陈采采扶着桌子站起身,走向门口。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太多的话,也没有对于今天的事情过多的抱怨。在路口分别的时候陆其雨突然叫住了已经转过身去的陈采采。
“今天的事情,我会解决的。所以……所以你也不要担心了!”
陆其雨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他第几次向陈采采保证会了,不过没有关系,陈采采微笑着挥手向他说了再见。
回到家中,吃过晚饭,放着妹妹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陆其雨回到房间中,坐在了书桌前。
大魔王的离去实在是太过于突然。她没有丝毫的预兆就降临到陆其雨的生活中一样,她又突然没有任何预地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她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不知道大魔王何时才会回来的陆其雨现在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眼下的这件事情。摆在他面前的选择不多,一个是直接解散音乐部,毕竟他和陈采采都是不怎么喜欢音乐的人,另外一个人则是尝试着对音乐部进行宣传,看看能不能接收到新的社员。
毕竟社团能够存在的条件之一就是必须拥有超过十个社员,向现在的音乐不这样只拥有部长和副部长的社团肯定是要被学校取消的。
“要是大魔王能在的话就好了……”
陆其雨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大魔王还在这里的话他可以向大魔王询问现在陈采采的想法。如果陈采采也无心维持这个社团的话,那么顺理成章地解散掉这个社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说起来,突然外出的大魔王又会不会觉得饿呢?虽然她一直都称自己为大魔王,可是不吃东西的话,肚子也会咕噜咕噜叫的。
就像陆其雨第一次和大魔王见面的时候。
想到这里,陆其雨托着腮喃喃道:“如果我许愿你现在会出现我的身边的话,你会立即出现在这里吗?”
答案显而易见,因为现在陆其雨的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明天和采采商量一下到底该不该解散这个社团吧。”
陆其雨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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