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然突然觉得眼睛酸涩。现在看到沈乔笙才觉得醍醐灌顶,原来最重要的事全然被她抛诸脑后。
她想了想,还是拨通leo的电话,“leo哥,我是季夏然。”
leo以为她是想问金智雅的事,“你放心,这是金智雅单方面的炒作。”
“嗯。”leo注意到她这边的声音有点低落,才说:“那晚沈易送你回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leo没有听到回复又说:“季小姐你的年纪还小,有一腔热血也是正常的。我以为你是很了解沈易,有把他追到手的决心我才帮你的。”现在听你口气怎么像是要放弃?那我他妈怎么给沈易他妈交代?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在沈易家门口。”
“你想要他家的密码?”这下清楚了。
季夏然点头,才发现那边看不到,“对啊,你会帮我吗?”
换来的是leo语重心长的声音:“季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当一个变态可不是惹沈易烦的。这个忙我不能帮你,要是被沈易发现我把密码告诉你我可得卷铺盖走人。”
“leo哥我是开玩笑的,沈易他不会想让我知道的。”季夏然十分懊恼,她居然忽略了“沈易隔离桃花可能是为女友守身如玉”的这个事实。
leo松了口气,“你能听明白就好,我们应该一步一步来。投怀送抱这种事也不可以太明显对吧……”
“啪”,季夏然把电话挂了。
“……”leo郁闷得快呕血了。
季夏然回到家的时候,陆歆宜躲在房间里煲电话。
你说,刚刚在楼下吻得死去活来的生生喂了她几把狗粮就算了,现在还当着她的面这么腻歪。季夏然愤愤不平地敲了陆歆宜的房门,“陆歆宜出来。”
陆歆宜打开房门,拧着眉看她。
季夏然倚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扎啤酒,眼眸里还有一些雾气,“要不要陪我喝酒?”
陆歆宜低声向那边说了一句“有事。我先挂了。”
手机那端隐约有男声传来,季夏然听得不真切,但也觉得声音很撩人。
陆歆宜挂了电话,把她拉出客厅,坐在沙发上看这些扎堆的啤酒瓶,出口劝导:“你明天还要拍戏,喝这么多酒脸会浮肿的。”
季夏然不在意地摆摆手:“就今天醉生梦死一回。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做回我自己,不要再干单恋这种辛苦的破事了。”
陆歆宜默不作声。
季夏然打开瓶盖喝了起来,斜眼瞧她:“你现在和顾沉这么幸福,不会知道暗恋无疾而终的痛苦。也是,我没有道理让你与我感同身受,但是陪陪我可以吗?”
陆歆宜拿了一个玻璃杯,倒下那些琥珀色的液体,抿了几口。
客厅内布置温馨,光线柔和。季夏然醉卧在欧式沙发上,断断续续的词语从她嫣红的小嘴吐出。陆歆宜将一些瓶瓶罐罐扔进垃圾桶,从房间里拿出一叠蚕丝被还在季夏然身上。
醉意慢慢袭了上来,不愿提及的伤心事也一件一件涌现在脑海。她将季夏然额前的刘海拢到耳后,想起她们相处的这几年时光。
她和季夏然,是怎么认识的?
即使时光荏苒,深刻于心的记忆也不会轻易模糊。
那是她大二的时候,资助他们学校科研项目的季董正在为他即将要高考的女儿烦心。听说季董含在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女儿因为和同学闹得不愉快所以就从布达佩斯退学回来s市读高三,但由于国外的课程和国内不一样,上课的方式更自由化,他的女儿跟不上国内高三的节奏。为了能让她顺利考上大学,季董招了好几个高学历高智商的人去给她当家教,但都让她以教学方式刻板为由辞退了。
当时陆歆宜正在四处兼职,她的导师和季董关系匪浅,就介绍她去给季家女儿当家教。季董想着她成绩优秀年纪与她的女儿相仿有共同话题,也点头答应。开的时薪实在高,做了这份工作她就不用再去兼职其他,能空出更多时间去学习,所以她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陆歆宜第一次见到十六岁的季筱瑜,想不通透这样一个青涩可人的小女孩是怎样让那些家教一个头两个大的。
季筱瑜领着她进入她那间比她家客厅还宽敞好几倍的公主房间,朝她笑:“姐姐,你准备好了吗?”
陆歆宜看着她狡黠的笑容,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她可以预测她接下来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就算没有退路也可以避开未知道路的泥石。
自从当了季筱瑜的家教,她一直想方设法地变换教学思路,顺着她的意愿去走。即使这样,季筱瑜还是变着法抛给她一个又一个刁钻的难题。她可以想象,那些家教是怎样被她打破自尊心和耐心的,这小女孩不仅聪明还很敏感。她能成为她身边时间最久远的家教,靠的是她比他们多了一丝耐心和一份真心。
至于季筱瑜对她的态度发生变化是什么时候,她记不清了。也许是寒夜里她陪着发烧的她在冷清又偌大的屋子里呆了一宿的时候,又或许是因接住在树上踩空掉下来的她而自己意外受伤住院的那一刻。后来她绑着石膏再去她家的时候,她难得收起轻佻的神色,桃花眼里波光潋滟,“姐姐,要不要和我成为朋友?当我的朋友,这样我们就是平等的关系,你不必再处处讨好我,我也可以尽量帮到你。你说,是不是很划算?”
陆歆宜在内心惊讶,原来她早就将她的进入上流阶层攀上富家子弟的阴暗面看得透彻。平等,那个时候对她来说是多么具有诱惑力的词语。
季筱瑜也确实做到了,她将她的豪门朋友都介绍给她认识,在她大学毕业后也利用家庭关系让她进入s市最好的传媒公司,然后她才能遇见顾沉。
顾沉……
顾沉……
陆歆宜喃喃地喊着他的名。
其实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她是麻雀,飞不进顾家这样的豪门,顶多能当他们有兴致时就豢养的一只金丝雀。就算现在和顾沉发生最亲密的关系,她也没想过能嫁给顾沉,更不想把她的感情交出来凌迟,把顾沉当成她成功挤入上流社会的踏脚石。
明明她以前才不会这样心软和感性的……
季筱瑜嘴里溢出嘤咛,陆歆宜站起身来捻着被她踢掉的被子重新盖好。
她们这段友谊是以彼此利用为始点,可是几年下来,又习惯了彼此的陪伴,大有渗透彼此生命的趋势。
翌日陆歆宜醒来时,季筱瑜已经走了,在玻璃桌上留下一杯蜂蜜水和一张小纸条。
小宜,对于昨晚说的那些话,我很抱歉。
这两天我估计回不来,今天要赶夜戏,明晚我要去沈家一趟见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夫”。
你不要太想我了。要是寂寞的话,你可以把顾沉带回来。
嘿嘿……
陆歆宜笑骂,将蜂蜜水一饮而尽。死丫头,三天两头就要挪揄她一回。
昨晚季夏然断断续续的哭诉,她大概能组织起她醉酒的原因。
算了,再帮她一回吧。要真不行,她也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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