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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酒瑾歌》第五十四章 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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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暑假过的这么快。开学却不是重逢,也许是永远的分离。郝郝脸上浮现出一丝惆怅,她笑着说:“来来来,吃顿散伙饭。”

川儿哥已经到他那“圣彼得堡私立学院”报道去了,这个倒霉东西走了之后我们反而不适应了。

等菜的功夫,没有人说话,我和郝郝借一包餐巾纸用眼神传递感情,正当我们感情升温的时候,滕姐撩了撩她的空气刘海儿,双手一摊:“我为什么要坐在他对面!”

郝郝翻了个白眼:“要不你和我换?尴尬个鬼。”

“不了不了不了。我哪敢把你往火坑里推啊。”

“火坑?”靳长安把眼神从我身上扯开:“我可不是。”

我们又瞎扯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直到,一碗汤,翻了。那柔软的蛋花在空气中翻腾,一点点金黄色的油星向我飞驰而来——大多数的汤全都被秦郝的紧身皮裤给吸收了。

一片片卫生纸把秦郝给淹没了:“草草草,老娘的裤子!今天诸事不宜,没看黄历就是不行啊!”

热心市民靳先森可能是不甘心一个人在那里直愣愣的坐着:“楚清啊,你不是穿了打底裤吗……”

“嗯?他怎么知道你穿了几条裤子?”滕姐眼睛里的八卦图镇要把我压扁了。

秦郝也不嫌汤烫了:“你们还有没有天良了,把自己的恩爱建立在别人的,肉上,这个裤子我死也不换!”

我每次刚想开口,就被一团团怨念给堵住……为什么没有人想听我说话……我只想说,我从来没穿过打底裤……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只希望它不是一去不复返的。

世间多讽刺,再次开学,我们两个的学校隔了不到一百米,一个是“天字学府”,一个是“战神教育”。就像是这社会里的一条条街道,这边是枯灯冷羹,那边是花红酒绿。

总之,咫尺天涯。

他满不在乎说:没关系,我每天放学会接你回家的。就像我哥接她女朋友一样。

我打趣儿似的对他说:你不是说后来他们分手了嘛,哈哈哈?

他认真的说:“不会的,我和我哥不一样,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

我不屑的笑笑——没有什么会是永远,心里却甘之若饴。

今天是报道的日子,踩着细碎的阳光,耐着灼人的温度,一步步走向那个陌生的世界。大门口有四根红漆的柱子,传达室的保安和以前的校园里的保安一样“虎视眈眈”。新的校园比以前大了不止一倍,绕过爬山虎的领楼,吓!一条银龙拦住了去路,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学长们的板报,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吆喝着:“学弟学妹们看过来啊,到那边那个漂亮学姐那边登个记,按班号过来排好,东边是一到十班,西边是……”

我收回了四处乱转的眼神,来日方长,以后就会在这里生活,真奇妙。

在满是阴凉的篮球场上摆着几张小桌,找志愿服务的学姐查了自己的班级。继续排队,在举着八班的牌子的学长身后。

自然而然的,与身边的陌生人,日后的同班同学,聊起了天。

“嗨,你也被分到八班了吗?”一个头发卷卷的,扎着马尾辫,面泛桃红,笑起来却像一朵茉莉花的女孩子对我说。

“是呀,是呀,缘份啊。”我慌忙伸出手去握手。

“嗯,你叫什么名字呀?”她的手比我小了一截。

“田楚清。”我微笑的看着她。

“我叫杜婉。nicetomeetyou.”

“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你以前在哪个学校啊?”

“十八中。你呢?”

“吖,乐山中学,你可能没听说过吧,一个小破学校。”她摆了摆手。

“哇,这么巧吗?我姐姐也是乐山毕业的。”我的惊喜可能已经窜出了眼睛。

“是嘛,哇,她也在这里上学吗?”

“没有,没有,她都快大学毕业了。”

“奥,这样啊。我跟你说,我们学校可乱了。”

“哈哈哈,怎么乱了?”

……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我想。

走过了绿油油的器材室(上面爬满了爬山虎),走过了金闪闪的校徽,走过了威严的科苑,终于随着学长来到了我们的教室。

一屋子不认识的人,坐着的,站着的,趴着的,我有些无奈的坐到了最后一排——只有那边空了两个连在一起的座子。

班主任叫陈安,陈老师。虽然是个女老师,但是好高啊,比我高了不止一头,腿比讲台还高。眼睛大大的,却没有灼人的光芒,很温和的嵌在那里。

她没有像刚毕业的女大学生那样的温柔羞涩——毕竟她都四十多了,也没有给我很严厉的那种女更年期老师锋芒毕露的感觉。就像一个不紧不慢的世外人。

开学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军训啦。

我嫌弃的扯扯身上肥肥大大的军装——唉,每次都是这样,就不能来点帅气一点的制服吗。

开学的时候,我像一只莲藕一样白。

第二天,我像蹭了点泥的莲藕一样白。

第三天,我像一颗剥了皮的土豆。

第四天,我像带着皮的土豆。

第五天,我像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土豆。

第六天,我像一棵大树,终于结束了。

如果有第七天的话,我可能会直接被丢到炉子里。他们没有害人,只是在正常的烧煤。

幸好有新同学安慰我:“花落花还开,黑了还会白。”

我谢谢杜婉。

当然,变黑并不是我军训生活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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