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姑娘是愿意听老婆子我唠叨了。”

落倾璃点了点头，却发现老妇人并无反应，一双眸子浑浊而空洞地望着前方。

一个大胆的想法窜进了落倾璃的脑中——

这个人，看不见？！

落倾璃试着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放过老妇人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只是，那双眸子，依旧没有半点波澜……

她真的看不见吗？

落倾璃不确定，只留一双眸子在她身上不断探索，试图看破出什么。

而那老妇人也并不着急，就这么停下来静静地等着她的答复。

“只要老人家愿意同晚辈讲，晚辈自然愿意听。”

落倾璃收回打量她的目光，回答。

“好，那今日老婆子便与姑娘说说，这六界的故事。”

老妇人像座石雕一般，立在这一片似火的红色之中，久久未有言语。

“姑娘可知，此花为何物？”

就在落倾璃的耐心将要被耗尽时，老妇人突然开口，手十分明确地指着落倾璃方才要触碰的那朵花。

落倾璃猛的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老妇人。

“说，你到底是谁？”

落倾璃运起灵力，步步紧逼，看向老妇人的眼里带着警惕。

“呵~”

老妇人轻笑一声，没有理会来自落倾璃的敌意和怀疑。

“姑娘可要想清楚了，老身已是半身入土的人了，可经不起姑娘灵力的折腾，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姑娘误杀了，姑娘还怎么回去呢？嗯？”

不得不说，眼前的人抓住了落倾璃的七寸。

她是得通过她知道出去的路。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落倾璃勾唇。

她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

“老人家可知道，上一个威胁晚辈的人，现在在哪？”

“杀了，不是吗？”

老妇人反问。

落倾璃笑了笑。

“唔，老人家竟然猜对了呢。就是不知道，老人家可是在这黄泉路上看见他了？”

“姑娘就这么爱杀人吗？”

“是呢。”

落倾璃凑近老妇人。

“晚辈最爱看的，便是那些威胁我，欲图害我的人，一个一个亲手被我杀死，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落倾璃的眸子血红，如同有火在燃烧一般，浑身充斥着嗜血。

眉间，似有什么要突破出来……

落倾璃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前世那些伤害她的人的面孔一张张在她的脑海里闪现。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她最亲近的人都对她做了什么？

她的父母，她的姐姐，一个一个叫嚷着，让她去死！

她最信任的朋友，亲手把她推进无底的深渊！

后来，boss救了她，给了她强大的空间，让她一次一次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站到了顶级特工的位置。

再后来，她亲手杀了她的父母、姐姐、朋友，成了六亲不认的杀人狂魔。

有多少人想要杀了她，可最后呢？他们都死了！

被她亲手，折磨致死！

后来的后来，她就爱上了这种血腥的味道！

落倾璃握紧双手，闭上那双赤红的血眸，尽力克制着自己……

可是怎么办呢？她好怀念那股血腥味……

脸色渐渐泛白，手上青筋暴起，落倾璃死死咬住唇瓣，压抑到了极点……

一阵锥心蚀骨的剧痛之后，落倾璃泛白的脸色渐渐好转，握紧的双手也逐渐松开，只是那纤弱的手上布满了青紫的指甲印……

转眸，见老妇人还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落倾璃彻底松了一口气。

还好……

“为何不杀了我？”

又是这种眼神！

老妇人面对着落倾璃，明明那双眼眸毫无变化，但落倾璃却觉得那种被看透灵魂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刚才，若是你杀了我，你的痛苦便会减轻些，为何，不杀了我？”

闻言，落倾璃一愣。

她竟然知道？

“你宁愿自己受这九死一生的苦，也不愿杀一个无辜的人以减轻自己的痛苦，孩子，你的心本就是善良的，为何要将它伪装得那么残忍？”

老妇人走近落倾璃，爱怜的抚上她冷汗淋漓的额头，如同一个老者在疼惜自己的孙女一般。

老妇人的手，如同松树皮一般，又粗又糙，上面有很多纵横交错的伤疤，落在落倾璃额头上，痒痒的……

她在说什么？说自己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