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场婚姻背后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自古美好爱情多流传。我从不觉得自己伟大,也从没觉得自己特别,原本以为就这样普普通通、安安逸逸过一生了,这世间只有真爱值得慢慢回味。
自从我和冬至宣布在一起后,雨桐就好像认为自己办成了一件大事一样,每天都十分开心,把我当成亲姐姐那般,她自认为在这场喜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我现在习惯了她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像是只黄鹂鸟。
元旦的时候,陈冬至带着我和雨桐去海军公园游玩,这里还没有建设完好,空荡荡的像是没有装修的毛坯房。
记得那天天空很晴朗,接连几天的雾气都消散开来。很多事物都是从无到有,或者从有到无,没有永垂不朽也很少生生不息,一切都在时间的手里,却又都好像一切尘埃落定了一般。
“你怎么样了?有什么打算?还有半年毕业了。”冬至走在前边,我小声问身边的雨桐,我俩手拉手。
“我…现在得过且过吧。”她看着远处,有着不适合她的深沉。
“不像你啊。”我被她偶尔的深沉打的措手不及。
“嘿嘿。”她似笑非笑。
“是不是你那个喜欢的男生和你有矛盾了?”
“没有!”
“没矛盾啊,那我放心了。”
“我是说我没有喜欢的男生啦!”
“切。”
“以前有的,不过走了。”她小声地。
“去哪了。”
“出国了,移民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她摊摊手,看她表情,好想说出来也舒服了一些。
“那没什么值得留恋的,男生嘛,活得去马路上拉,死的去山上挖,有什么了不起,他没这个福气。”
“嗯,你说的对。”她又笑着点点头,拉着我的胳膊,躺在我肩膀上,这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孩子。
就好像书上说的,大张旗鼓的离开其实都是试探,真正的离开是没有告别的,从来扯着嗓门喊着要走的人,都是最后自己把摔了一地的玻璃碎片,闷头弯腰一片一片拾了起来。而真正想离开的人,只是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出了门,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世界上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遗憾、一百种相思,没人能逃离千百年来感情的囚笼,被感情一点一点打垮,最终分崩离析,这是一小部分人不堪的归属,而睿智的人只珍惜当下,只重视眼前人,识真情者为俊杰。
一生可以爱很多人,但最爱只有一个。不一定痛彻心扉,但一定会刻骨铭心。山崩海裂的感情,有幸因为一个人而体会得至深。
晚上回家,我和爸妈坦白了我和陈冬至的关系,没想到他们竟然很是开心。
“你说的是老陈家的那个陈冬至?”老妈再次需要确定,或许她认为她的宝贝闺女似乎有些配不上这位北大博士。
他们之前是知道陈冬至的存在的,自从上次在鲤鱼门酒店偶然碰面,陈冬至这个名字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偶尔在我不求上进时提起。
例如,“你看看人家家里那么有钱了,孩子还那么有出息”或者“你看看别人是怎么培养孩子的”等等。
“是他。”我找出照片,举在他们面前。
“原来长这个样子。”老爸若有所思。
“蛮帅的嘛。”老妈满意的把图片放大。
“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现在他在哪里?会回青岛就业吗?”
“他父母知道你们俩的情况吗?”
一时间爸妈的双人连问,带着一丝憧憬和好奇,如洪水瀑布般扑面而来。
“发展到…”我该不该说实话呢…
“发展到比好朋友好很多的程度。”我微笑着。
“切…”两人一起。
“你可要慎重。”
“不在青岛发展不敢考虑。”
我点点头。
“他是认真的吗?你是认真的吗?”
我又点点头。
“我女儿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嘛。”
“小伙子精神伶俐的,什么时候带回来我们看看。”
爸妈满意的端着茶水走到了客厅继续讨论,我把饭收拾起来,擦桌子刷碗。
擦擦手,拿起手机,陈冬至的未接来电,干脆把他在我手机里的昵称也改了,想了想改成了“拉布拉多”。
微笑着点开那个号码,传来他深沉又有些沙哑的声音。
“喂。”
“喂,宝贝。”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有点感冒。”
“要不要我给你买药送过去呀?”听他咳嗽,有些心疼,可能白天在公园有些风寒。
“不用,喝点热水就好了。”拒绝里带着微笑和暖意。
“那你不舒服及时告诉我,我带你去打针。”
“好嘞,有点累了,那我先睡了。”
“好,晚安。”
“晚安。”
有些担心又有些甜蜜地挂掉电话,回头一看爸妈就站在身边。
“你都从来没这么关心过我。”老爸一脸不屑。
“你这叫好朋友?连人家住哪都知道了,女儿啊,你要矜持啊!”
“知道了,知道了,请大家放心哈。”我赶紧收拾一下跑到房间里躲着。
随便翻翻朋友圈,竟看到焦安妮发的,“一年来的欢欣喜悦。”附赠九张恩爱合影。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大饱眼福,看过不少蒋雪无的照片,都是那么高高在上,气质里附带着距离感,可在恋人的眼里,在恩爱的一尺三分地里,其他的什么都不是,包括眼下的所有观众,都是幸福的陪葬品。
或许在她眼里,早就忘了陈冬至是谁,而在她大风大浪、一马平川的世界里,周樱乔也不过是打马过客,她所有的快乐让你不敢去换位幻想,她昂起头来那么骄傲,站在他身边是那么登对,我见过他对我的笑,和照片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照片自己为何有这么多的感慨触动,我已经拥有了全天下最好的陈冬至,我不应该再为过去的人伤脑筋、伤心血,可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我,看他就和看别人的感觉不一样,无论什么时候,我做不到坦然,如果说他曾是我心里的一道伤口,那这个疤被缝补得不那么精巧,是我慌张退出,太匆匆结束。
我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去关心冬至的健康与否,而不是别人的幸福快乐,可是我骗不了自己,即使我不断地埋怨,却能明显感到心里的痛楚。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困顿的冬日,偶尔会想起另一个人生的假设。那天晚上,我梦到他们俩抱着他们的孩子,是个萌萌的男孩儿,像他,眉眼里有股英气,在彼此家长的祝福声中,成为对方最亲密的爱人。那个梦又长又逼真,把我惊醒,看着五点钟的阳台,黑夜里带着黎明的挣扎。不知怎么的,我有种难以释怀的难过,我希望几十年后自己不会后悔,不会埋怨自己的不勇敢,不会挣扎苦悲于自己的选择。
我是爱冬至的吗?我想是的,否则我不会再错过那么多人后偏偏选择他。可我问自己这个问题时就不得不给自己打一个问号,我为何要如此自问自答,如果我足够坚定就不会持怀疑态度。我是花心的吗?为什么明明爱着他,却还纠缠在对蒋雪无的记忆里。或许那只是重生前的回光返照罢了。罢了,我只能这样劝自己。
不爱可以到爱,爱也可以到不爱。爱与不爱的能量守恒,在我身体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不知道有一天对冬至的感觉,会不会变得陌生,也不知会不会变得难舍难分、爱到骨子,一切都是未知数,交给时间,我把一切都打算交给时间,希望未来某天这些疑惑都会有个合理的归属。
听老人常说,人活一生,看淡些。我在逐渐学着豁达的路上摸爬滚打,可能还需要经历更多是非,需要接受更多打不坏的冲击,历尽些许苦难,身边那个人是谁,才是真的人。
别纠结了,想的太多,活得越短。
市局的党风廉政建设大会在元旦后的不久很快召开了,拿到了市局的稿子,我去找欧阳书记拿我的原稿。
接到那16页的稿子时,我惊呆了,我翻了翻,从第一页到最后一页都被改得密密麻麻,欧阳书记的字写得十分认真,一行又一行,他让我拿回去先看,看不明白得再找他,再按照市局的框架修改一下,离开前我回头鞠了一躬,为这细心绝对的工匠精神。
我没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差,我承认自己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只是在人生路上遇到这样一位老师,难得。
欧阳书记总是如此,遇之没有不敬重的。深深佩服那些位高权重但仍说话清风细雨的人,时间让人温和从容,人生美好不是没有道理。遇事不骄不躁,生活不卑不亢,我还有待修炼。
拿着稿子,细细研读,从头至尾一气呵成,连我的错别字也一一标出。市局文章的框架和我出入不小,一直到晚上六点多,我还在修改,等大家都走了我放起了轻音乐。
保安大叔六点多来敲门,“小周又加班啊。”
“嗯,大叔,我自己断电就好。”
“好。”
过了一会,又有人敲门,“请进。”
又敲,以为是刚来的保安大叔,一打开门竟然是冬至。
“你怎么来了?”难掩欣喜。
“我就知道你又加班,白天都没时间回复我,来陪你工作可以吗?”
把手里提着的两袋香喷喷的美食举起,“饿不饿,犒劳一下。”
榴莲披萨配甜酱炸鸡,这好滋味适合2017年的开端。
我坐在办公桌上继续忙碌,他坐在我对面用笔记本电脑敲打着什么。
竟不自觉开始幻想我们在未来的家里,我写我的,他忙他的,这种充满正能量的气息真好。
过了一会儿,我走到他身边开着他的屏幕,手落在肩膀上,全是英文,“这是什么?”
“导师让我帮他翻译一篇文章。”
“很复杂吗?”
“还好。”他看我笑笑,依旧不停手中的工作。
我只好回到座位上继续,和他一比还真不是对手,喜欢他很大的原因是佩服,可我更希望有一天我问自己为何爱他时,我会找不到理由,不分缘由,就是喜欢,就是爱,装傻充愣也是可爱,那感觉就对了。
我们就这样对桌坐着,偶尔休息一下聊聊天。
“你能歇歇吗?”
“啊?”他抻过头来。
“等等啊…整完这一段…”
“太专注人…我真担心你脱发哎。”
“啊?”他又抻过头。
“算了算了,你快写吧。”
我向左倾斜身体,看到他眉眼如柱,听他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在我身边,竟然有种满足感。
晚上十点多,他收起电脑,我伸个懒腰,对视一笑,准备离开。一出门一股凉透心骨的小风呼啸而过,他赶紧回头用手捂着我的嘴。
抬头看看隔壁大楼的led灯光的反射出动人的光芒,打在他脸上,熠熠生辉,小小的月牙挂在天上,和牵着的手交相辉映。可能从此我的世界开始流光溢彩,在无比难熬的加班夜里,今天显得那么舒服,我心甘情愿承认我最大的骄傲就是认识了他。
等到我局召开党风廉政建设大会时,已经是一周之后,带着我不清醒的两个月的感触,那篇承载着好多记忆的稿子,被欧阳书记一次次修改,直到在全局干部面前读出,曾让我釜底抽薪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在那天一字排开,逐步绽放。
终于松了口气,脑袋也放空了,原来只有在接近癫狂的压力袭来时,各种想法才会格外多,看张照片也要感触整个深夜,命中有时终须有,趁着他也不忙,我们清风细雨谈个恋爱。
趁着小年前的功夫,团委组织去乡镇小学扶贫活动,团委董书记顺便给了我一个文体委员的职务,之前因为工作太忙,以至于错过了好多团委的活动,看他们去敬老院包饺子、去训练营参加趣味运动会、去反腐倡廉教育基地参观的照片,我只有羡慕的份儿。
我们一行五人带着一千多块的书本去往镇贫困小学,之前我们就说好,每人做一个演讲,毕竟这个活动的意义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帮扶,更要精神上的鼓励,团委董书记微笑着点点头。
然而一切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贫困,五个被重点帮扶的孩子,要么失去双亲、只有年迈而残疾的爷爷抚养,要么家里的长辈均重病缠身,政府以及社会各界人士都伸出了援助之手,可他们在贫困的生活中仍然坚强的面对,成绩均名列前茅。
几个孩子身材都非常孱弱纤瘦,我摸摸其中一个最小的孩子的头,他拿着书包,朝我开心的笑着,“谢谢阿姨”,他说。自己生活中的那些阴霾又算什么。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他们的礼堂,经过翻新已经看起来宽敞整齐了许多,孩子们坐的整整齐齐,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刘海小短发,人群中默默无闻,看着他们稚嫩的样子,我随口而讲了《自信》。
就我而言,自信至今是我最重要的必修课题,因为蒋雪无的出现,就开始默默偷走了我的自信,在他眼前闪烁其词,做不到足够坦荡。
晚上六点多才返回单位,陈冬至的车早就停在了门口,打上卡我便跑过去找他。
他正翘着二郎腿玩着“斗地主”,见我来赶紧调成了机器模式。
“你早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担心我影响你演讲。”
“哎呀,那算什么演讲啊,就是随口说一下。”
“媳妇儿都这么厉害了?可以出口成章啦!”
“拜托,别嘲笑我啦,我们去哪里?”
“去我家。”他做好了发动汽车的准备。
“什么?去你家,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啊,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呢?”
“爸妈和妹都去老家了,今晚我做饭给你吃,好吗?”他摸摸我的后脑勺。
“那好吧。”
“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女王大人的生活。”
“好!我等着。”
家里热气腾腾,地暖很热,他带我去他房间,打开衣橱,是情侣睡衣。
“穿上试试合不合身。”他在我面前摆了一下,我的是米妮,他的米奇。
把他轰出去,我换上这身迷之品味的睡衣,在试衣镜前换来晃去。
跑到厨房从他背后抱着他,“米奇先森,你在做什么?米妮小姐饿了。”
只见他两个锅一齐炒,一个炒着辣子鸡,一个炒着蔬菜。
“米妮小姐请稍等,您的饕餮盛宴一会儿出炉哈。”说着在我额头上“啵”地一声吻了一下。
桌子上还有三个盘,满怀期待地打开,是水煮鱼、老厨白菜和海鲜汤。
“哇,简直是大厨啊。”我惊呼,“色香味俱全真是有口福啦。”
他端着另外两个菜走到餐厅,“瞧你这说的,日常,都是日常饮食,不要这么吃惊。”
他倒了两杯红酒,点上蜡烛,还带着围裙,就开始了我俩的第一顿烛光晚餐。
真是个会生活的浪漫的人儿,鬼主意多多,让我心情也变得很好,确实,因为他的出现,我开始难舍难分,也开始因为这份爱变得更美好,总有一天,我成为一个和颜悦色的老太太,温柔又体贴,一定都是他的功劳。
“baby,cheers!”烛光照着他的脸庞的线条很好看,我有种已婚的错觉。即使只有两人,也要好好生活,仪式感充满在我们俩的每一个重要的日子里。
总有一天,有个人会珍视我,不需我辛苦爱恋,也不必我徒增烦恼,可以不言不语,也可以不动声色,他都懂,他都会在身后。
我细细品味着他超级用心的每一道菜,味道刚刚好,“男神,这些你都是跟谁学的呀?”
“自学成才!”
“该不会是前女友吧!”
“怎么会,别瞎扯。”
在冬至面前,似乎很抗拒我提她。
“其实这几道菜都是和山大里一个小酒店里的炒菜师傅学的,特别是这道老厨白菜。和同学一起去聚会,吃一次就爱上了,第二天去了我点了两盘,把炒菜师傅一顿猛夸,就学来了。”说完他骄傲的夹了一口,“哇塞,怎么可以这么美味。”
晚饭很少吃的我竟然大快朵颐,“我看总有一天我要被你养胖。”
“好啊,我就喜欢你胖,这样你卡在我心里就再也出不去了。”
“我要真的又胖又难看,你还能要么。”
“要,只要是你,凤姐我也要。”
“哎,我一直很想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这个问题问得好!你这么一问,竟然把我问倒了。”他嬉皮笑脸,“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就是爱。”
我点点头,“那好吧,可能本人太过完美、让你难以描述,可以理解。”
“那我呢,你喜欢我什么?”
我假装想了想,“因为我觉得你有一个特别大的优点。”
“什么?”他瞪大眼睛期待着。
“你的眼光真好!”
“切。”
“再来cheers。”我笑着碰他。
晚上我俩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张牙舞抓的坐着,我躺在他的腿上p图。
“你们女孩子,就是喜欢p图。”
“什么?”我坐起来,“你到底见过那些女孩子像我一样喜欢p图了,啥也别干了,说清楚。”
“没有没有,我们班女生,上课守着老师就自拍,然后p上一节课,我就在旁边看着。”他弱弱的解释着。
“什么?人家p人家的图,你在旁边看个什么劲儿的。还有,为什么上课坐在女生旁边?”
“我们班女的多。”
“哼,我不开心了。”
“好了好了,以后我避开所有女生坐,好吗?别不开心了。”
“那好吧,那我暂且原谅你。”我继续p图。
“p得真好,技术高超,出神入化,我老婆真厉害。”他在旁边不停的夸,我心里憋着不笑。
窗外下起了小雪花,“快看,下雪了。”他跑到窗边,看着雪花呼啸着飘落,“怎么办,这么大的雪你今晚上回不去了。”
“没事儿,一会我就拨打110,我相信警察叔叔一定会来救我回家的。”
“哎呀,要不你今晚别回去了,我爸妈都不在家,我们可以聊通宵。”
“谁要跟你聊通宵,我明天还上班呢。”我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我现在得回去了,要不我爸妈要担心我了。”
“那好吧。”他惺惺地去拿衣服穿上,被我拉着到了楼下,看到雪花铺了薄薄一层,我俩忍不住在雪地里玩起来,好像我俩起初特别美好的记忆都和雪有关。最美的不是下雪天,是和你一起打闹过的雪地。
可能唯一的缺憾,是没有早些认识他。没有在一个该仰慕他的青涩年纪里安静地和他走一段路,在一个夏至和他在操场里走走,或许会和他有另一种人生。
在一切尘埃落定变得安静下来时,唯有当年那些点点和白色有关的记忆粘在脑海里,反反复复,从那开始,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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