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烟吗？”

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干涩嘶哑。

陶小明从口袋拿出别人送他的黄鹤楼香烟递给她，她一把抢过，颤抖着抽出一支放在嘴上，看着陶小明。

陶小明拿出自己的卡地亚打火机，给她点上。

抽了半支烟后，她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发达了？”

“还可以。”

“有女朋友了吗？”

“还没。”

“还要不要我？”

“啊……”

“呵呵，开玩笑的啦，你呀，还是和以前一样，开不起玩笑。”

她抽完了一根烟，又抽出了一根，陶小明继续帮她点上。

“你看开点吧。”陶小明忍不住道。

“看开什么？”

“他的事情我在报纸上看到了。”

突然，她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陶小明呀陶小明，难道你以为我会对一头以卑鄙手段侮辱了我、霸占我的肥猪有感情？就算他明天枪毙，我也不会多看一眼；如果他有坟地的话，我只会去吐口水！”

“混蛋，他对你做了什么……”陶小明握紧了拳头。

“算了，我不想提了。”她凄然一笑。

“对不起！”陶小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才发现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陶小明，别瞎往自己头上盖屎盘子！”

“往后有什么打算？”

“等着发臭呗，能有什么打算。”

“你为什么不回家？”

她没有马上回答，重新点燃一根烟后，她用没有感情的语气道：“我早已经没有家了，他们已经和我划清界限、一刀两断了。”

尽管她隐藏得很好，陶小明还是扑捉到了她眼底的一丝悲哀，之所以用不带感情的话说，正是为了隐藏感情吧。

“那，为什么不去找工作？”犹豫了一下，陶小明还是问了出来。

“陶小明，你以为这个世界有多大，就算我不要脸去应聘，你觉得人家会招我吗？”她看着窗外道。

“我能帮你什么？”

“有，等下你下去后帮我再付多两个月的房租，这样我就能安静地发臭了。”

“不要这样子，梦瑶！”陶小明提高了声音。

“那你要我怎样？”她静静地看着他。

“你跟我回家吧？”陶小明脱口而出。

她没有说话，还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个，我开玩笑的。”陶小明终于坚持不住了。

“呵呵，原来你也学会了开玩笑。”陶小明没有注意到，她眼里刚生起的一点神采瞬间湮灭。

陶小明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他飞也似的逃了，临走前留下一张十万块的支票和一句话：

“你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吧。”

“等等！”她叫住了陶小明，找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写了起来，是一张欠条。

“不用了。”陶小明道。

她直接从条子塞进了陶小明的口袋。

“陶小明！”她再次叫住即将消失在门缝里的陶小明。

两人对望，也许是最后一次的对望。

“谢谢你帮我梳头！”刚说完，一行清泪滑落。

“不客气。”陶小明转身，关门，眼眶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