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萤萤已经没有了，这世间或许也早就没有了什么白凤……”

盗跖听的有些迷茫，脸上浮现出一抹焦躁:“你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在问你白凤在哪？”

听见盗跖放大的声音，白影提了提神，而后直接避开他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着。

“我不认识，没见过！”

“你以为我傻吗？这地上是怎么回事！”盗跖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这满地的黄蜂和残落在地上的片片白羽明显的告诉他，白凤和其他人刚刚在此打斗过。

“不知道！”白影没有回头，似乎不愿意再搭理他，此刻的他，只觉得心乱如麻。

“喂！”盗跖终于忍受不了他这样冰冷傲然的态度，一个跳跃便闪现在了白影眼前。“你再这般，休怪我不客气，即使你是子房的跟班！”

“这般？我怎么样了！”白影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犀利，他现在只想冷静一下，听着盗跖的话，他心中所有的烦恼似乎正在慢慢转化成怒火。

盗跖一惊，不想这小子会露出这般可怕的眼神，气氛突然变得很冷，凤吹散了天空那抹绯红，也吹散了白影那没有整理好的乱丝，如此不羁。

白影突然移开目光，而后，绕过盗跖继续眼前走去。

盗跖扶额，他刚刚竟然有一瞬间被这个菜鸟的眼神震慑住，他挑了挑额角的发丝，觉得自己一定是没有休息好。

盗跖有些不服气，扶着下巴埋怨一般的语气:“真想不通，子房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小子……”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又说道:“这样傲慢的态度，那白凤究竟是你什么人？”

白影愕然，不自觉停下了脚步，他慢慢转过身，样子那般的严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子房没告诉你吗？”盗跖有些疑惑，他曾经几次和张良探索过白影和白凤的关系，毕竟有时候他无法忽视两人那如此相像的外貌和眼神。

然而，即使满心疑惑，张良都不让自己提起，看着张良每次偏袒白影的那副模样，以及张良察觉到自己怀疑这件事的反应，他确信那两人一定是有关系的，盗跖觉得这可能是白影和张良之间的秘密。可他又仔细观察，那白影似乎不像是认识白凤，如此，他对这件事就更加好奇了。

“三师公？”白影心中咯噔一下，他不太敢说服自己，这背后的事情张良是知道的。

“你和白凤真的没有关系？子房的判断不会有错啊！”望着白影脸上的惊异，盗跖喃喃道。

“菜鸟，你不会真的没有察觉到你和流沙的白凤如此相像吧！跟了子房这么久，他当真没和你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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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师公？”

“嗯？”

“刚才那个在大鸟上的人是谁啊？”

“他是流沙的……流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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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张良说的有所隐藏，他原以为张良是因为了解自己不想参与这些事中，才没有告诉他白凤的姓名，而今，白影只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他的心隐隐作痛，怒火早已压抑不住，他早该了解张良的聪慧……所以，他的秘密早就不算什么了，但，白影现在觉得，如若真的要说起，这些在张良的眼里，或许……就像是个笑话！

盗跖望着白影神情的巨大变化，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见白影立马便城镇的方向飞奔而去。

于是，他越来越不知所以，回过头，望着地上的那摊水中无力的黄蜂，越发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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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星辰闪现，张良靠在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眉头皱的很深，而后，他又听见那急促的脚步声，便又逐渐恢复了秦时的温柔，只不过……有些失落。

白影慢慢靠近张良屋子，走廊似乎有如玉般的人发现他的异样，躲在一角，有些疑惑……

能被白影踹开，望着背对着自己的张良，他的拳头捏的吱吱作响，而后，他有所顾虑，手一伸，门砰的一声关的严严实实。

张良眸子没有多少异样，他转过身，面对这样的行为，张良眼神透露的柔光已经消减不了面前人的愤怒。

“回来了吗，已经这么晚了。”张良淡淡的说着，眸子是那般的好看。

换做是平时，白影该是笑着回应他，可是，他现在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情，却还要继续这样演下去……简直……不可原谅！

“为什么？”他的声音冰凉，就好像他现在的心情！

张良没有说话，他站在原地，终于无法佯装那副安静的模样。

“明明知道白凤是我一直要找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明知道沐娘对我多么重要为什么还要让我以一个陌生人去看望她？！”

一句一句紧逼着张良，一句一句也紧逼着自己……

望着毫无反应的张良，他声音渐渐小了，似乎已经疲惫，却还是那般的冰冷:

“为什么明明知道我不是男儿却还是把我留在身边？！”

静谧的夜，这句话被窗外的风吹的云淡风轻，却字字刺骨。

“子影——”望着白影心如死灰，张良终于开口，第一次他的声音这么的让人忧伤。

他想起什么，上前拽住了白影的胳膊，纤细的仿佛下一秒就抓不住了。

“萤儿！”

这一声，再次叫醒了两人，白影嘴角噙住一丝苦笑，那个叫声在她听来是那么的嘲讽。

他猛然挣脱了张良的手掌，转过身大声说道:

“住口！”

张良再次愣住，缩回手仍然没有说话，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该怎么向他说出口。也许，他潜意识里告诉他，自己正是害怕会有如此情景，所以一直躲避这些问题。

现在的白影像是丧失了理智，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他第一次用这般恼火的语气和他说话。

“怎么，张良先生，我这颗棋子还有哪些用呢？！”

那日和老友下棋时的情景浮现在张良的脑海中，他唤他“张良先生”，少年嘲讽的模样让他感觉心痛的厉害，他终于想要解释一些什么。

“我没有——”

“从来没有把我当作棋子吗？”白影立马抢过话，让张良没有回答的余地！

是啊，他不能那么理直气壮地给出否定的答案，这就是张良，他的停顿已经告诉白影，一直以来，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待在他的身边。

然而，他是有多期待他能给出否定的答案，即使犹豫，即使知道那样的答案并非真的，他也想听。

白影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这样的期待算什么，他眼眶被晶莹的东西溢满，但同时他也清楚，他的自尊心不允许它们落下。

他终于不再期待什么，垂着眼帘有些失心疯地笑着，刚欲离去又被张良抓住。

“萤儿，别走——”后面的声音微小呢难以听清，张良有些错愕，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在说些什么。

别走？……白影猛然一甩胳膊，而后挥舞在空中，下一秒，就要落在张良沉静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