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秋姐弟难掩激动神色,一边暗地里塞了个香囊给孟长歌,让她贴在怀里放着。香囊散发着不浓不淡的药草香,揣在怀里,跟泡了一宿药浴一样。
孟长歌一下就猜到了什么意思。
四圣家来的时候,绝不可能就只是护法这么简单。图秋家只是让她佩戴香囊,那阿若家呢?他们会对终风做什么?
孟长歌照着做后,三人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出去了。
出行这个也是按着规矩来的,待孟长歌上车的时候,前辆马车基本上只留下个影。四周全是清一色的红衣护卫,腰配长刀,很是喜庆的样子。
图秋尚一边安慰孟长歌不用紧张,一边指人给她认识。
最前面的是图秋将军,军营里面他们见过,老将军没进去怕也是钟离衍的意思。
孟长歌对着他点头示意,车队缓缓动了。
四周屋舍由低到高,各色的鲜花被百姓们丢在车上。他们热烈的欢呼着这难赌的仙颜,又一起争抢开路的花瓣,笃定那是沾了仙气的好东西。
孟长歌坐在那里,偶尔也能看见欢闹的人群后总有那么几双饱含恨意的眸子,来不及细细打量,下一刻这些人就会软绵绵的倒下去,被身后很友好的路人拖走。
果然,漠北很重视这次大典,沿途一直有人保护。
明面上的这些个侍卫不算,暗地里的人也不会少。
想要趁乱逃出去,机会不大。
孟长歌默默地叹气,心里乱成一团麻。待会真要是遇见魏飞轩了,那澜家几位故人怕是也会过来,还有那个人……楚陌。
礼官领着四人缓缓步入神庙。
四周只剩下气势恢宏的建筑,墙上绘着盘鞑天神的彩绘,栩栩如生的真神仿佛下一刻就能飞出来一样。
大殿尽头,是阿勒。
身着太阳纹式的长袍,脸色没有过多的神情,但孟长歌看得出来他眼底的欣喜。尤其是看见终风一干人后,眼里尽是小星星。
再往后,钟离左同硕人立在那。
待他们走进,帝后二人微微颔首,由前行的大合萨率着一路往里走。
这边神庙里已经没有观礼的人了,空气里满满都是熏香的味道,虽浅淡闻久了孟长歌还是觉得很刺鼻。
一直走到神坛之上,帝后二人开始祈祷。
大合萨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往炭盆中撒了把什么,那种浅浅的药香又弥漫起来。阿勒目不转睛的盯着四个人,垂手立在帝后一边的钟离彦也是。
孟长歌有意移开视线,无奈阿勒和钟离彦的视线最后齐齐的聚集在她身上。
阿勒呆了一下,才道:“大人,是是您。”
孟长歌一脸困惑,“什么?”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阿勒也不好多加暗示什么,转头道:“师父,是南方真神。”
大合萨抬开像是粘着的眼皮,道:“上前来。余下三方诸君,退一阶。”
终风得了姐姐安抚的眼神,同君木和徐闻退了一阶。
孟长歌袖间的双手紧握着,听大合萨的话站在了最上方。
大合萨搭上眼皮,重新开始念叨,表情也难得的开始严肃。
钟离彦身为太子,抚着帝后二人的衣袍拜倒在后方。
孟长歌视线一直没怎么感停留,自入了神庙之后她一直都小心翼翼。
过了几个时辰,孟长歌有些眼花。
额头上也沁出汗意,脚也开始站得发麻,偏偏还不能动。
不知过了好久,大合萨吐出了迄今为止孟长歌听得最清楚的两个字,“礼毕。”
孟长歌松了口气,随着阿勒众人回了神庙。
这种大典果然不出她所料一样的枯燥,搁在那半天就是晒了会日头。
神官们退下去后,阿勒悄悄的推开孟长歌的屋子溜进来。
卓依在门口把风。
阿勒一杯茶水刚刚入喉,孟长歌开口问道:“阿勒,你放才说什么就是我?”
“按着仪式,冬粒草烧开黑后,谁身上出现异味谁就是本届主神。我方才一下就嗅见大人您身上有股淡淡的芳香,说明您就是盘鞑天神的使者。”阿勒解释道,“所以,明天基本上就没有三位大人什么事,只是您还需要再上神坛。”
孟长歌不仅没有放松,反而面色凝重,“那么,主神最后会怎么样?”
阿勒同样眉头略皱,“我所来就是为这事,我方才知道,每任主神最后都是浴火而亡。”
浴火而亡!
孟长歌心底狠狠跳了下,挂不得图秋尚说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真正参加过的人不是关在神庙就是直接身死神坛,谁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长歌觉得呼吸有点困难,“我……”
阿勒抢先道:“大人不必担心,殿下说,他都安排好了。”
孟长歌再度抬头,“安排好了?这是祭神大典,你们漠北人不都是……”
阿勒嘴角噙着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悦,“前些天,苏木同我谈论道信仰一事。我自为星,何必一味追求别的光芒。大人不必在意,我想过,这会大典后,我就辞去星官的职务。做个自由人,倒是更好。”
孟长歌端起茶盏,“那祝你早日还复自由身,这杯敬与明日晨光。”
“好。”阿勒露出一口小白牙,饮尽杯中茶。
下午在神庙里简单的给诸位宗室子弟做了一番祈福。
傍晚,皇宫大宴。
四位真神则是简单的用过素斋,早早地回房歇着了。
孟长歌没敢睡太死,有心要等那个人来。
窗棂一声轻响,两个黑影便钻进来。
屋里只剩一盏暗烛,孟长歌刚准备迎上去,两个人却猛然分开,动起手来。
俩人功夫不相上下,你扫我一腿我就要扣你一腕的打法,让这些天见惯了大家动手的场面一时有些不适应。
左边这人瞄准了机会,抓住孟长歌的手腕就准备带人走。
右边那人又伸手过来拽着她的臂膀。孟长歌左右不得,干脆两边一挣,俩人不约而同的撒手,把孟长歌顺势往后一推,“你先退开。”
孟长歌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几乎咬牙切齿,“你们俩个住手。”
打自这俩人动过几招后,孟长歌就已经知道这是谁了,只是有些不可思议,他们怎么会凑在一块?
左边那人闻言松开手,往后退开几步,恰巧是门边上,还架着个小水盆。他近乎仇视的望右边人看了几眼,低头,把手上刚刚因为斗殴沾着的泥土认认真真洗净。
一边时不时的偷瞄孟长歌脸色,心里默默地打折小算盘要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弄走。
右边人垂手而立,一派从容。
孟长歌揉揉眉心,“面罩摘了。”
左边人急忙嚷嚷,“他先摘。”
“魏飞轩你两只手打不赢人家一只手还特别光荣,是吗?”
魏飞轩尴尬的咳了几声,扯下面罩,“不是,你你你怎么认出我的?”
见状,另一人也轻轻扯下自己面罩。半个下巴都拢在面罩下,看着更加白皙,嘴角的淡淡笑意。不是楚陌又能是谁?
魏飞轩见是他,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是自己这边的人。不是那个什劳子的几殿下来的家伙,不然今日走不走得了还是回事。
楚陌退回阴暗里,“不多说,你先随我走。”
魏飞轩走近些,跟着道:“是,长歌,有什么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孟长歌嗤笑一声,拉开同俩人的距离,“为什么?”
魏飞轩几乎是吼出声道:“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再待下去,你明天还能活着离开?”
“那么,你或者你们,怎么就知道,明天我离不开?”
“这……”魏飞轩还真一下被她问住了,这该怎么说。消息来源于一页纸笺,事发突然,他来不及细想就匆匆动身。
按着上面的地址,果真见到了孟长歌。
楚陌同他差不多,不过他先派人探过,这才亲自过来。
如今细想,这里面确定可疑,但倘若是真的,他们也是甘愿走险一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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