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来干嘛?”顾北往行军床上一躺，翘起二郎腿，整一二大爷模样。

“嘿！”男孩把一堆文件拍在顾北身上，“看看。”

“余卿……吴彦霖?你要他们的资料干嘛？”

“我们暂管了，引起社会太大。压力全给了警方，我们正好在这儿，暂管了呗！”

“那请问我们原本是要干嘛？”顾北边说边拆开文件，皆是一些杂七杂八的资料，家庭背景和案情分析。

“额……好像是一个违法的地下组织吧！5月在y市芸海边捞到一具尸体，发现体内有某种不知名的化学试剂，消息不多，只不过捕风捉影了一些，敌不动我不动。”

“你是说人体实验？”顾北抬头问，眼底闪过一瞬寒意，接着又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嗯，好像是。”

“真是疯子，y市好像还没有颁布相关条规。”顾北感叹完后继续低头看文件，“余卿的案子疑点重重，你怎么看?”

“不知道，目前不排除任何一种杀人动机，还有一个，她的家庭背景很深，父母身份也有可能招仇恨。你呢？你可是头号嫌疑人，发表一下?”

“确实招仇恨，比如我。和你一样，警方获得的信息也很少。还有事吗？”顾北起身，把文件资料放到电脑桌上。“还有事吗?”

“没了。”

“嗯，我会上心的，两件都。走了。”

——

路仁带两人进入顾宇杰的办公室，哇～尚楠第一次进警局，(好像也不能总是进)顾宇杰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大大的黑板，上面贴满了各式各样的纸，垃圾桶里有几团废纸，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干净得可以。

顾宇杰双手捂着脑袋，桌子上除了各式文件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玫瑰花茶，看来最近的案子令他很头疼。

路仁告诉两人最近余卿的事闹得很大，粉丝天天打电话来骚扰，更有甚者闹到警局门口来，根本不敢把吴彦霖失踪的消息泄露出去。

“顾队，尚楠和顾北来了。”

“嗯，你先去忙吧！”

顾宇杰示意两人坐下，“有什么事吗？”

“我…我记起谁给了余卿巧克力，这有用吗？”

“当然，化验结果出来，那盒巧克力中被放入了少量三氧化二砷，虽不致死，但也是犯罪。”

“我想要一个名单。你相信我吗？”

“要是不信你还问你，告诉我什么的?”

“9月20号在天一酒店举行的宴会，所有人员的名单。”

“具体到……?”

“所有，来客、司机、助理、服务生和工作人员。”

“这要点时间。你能把你记起来的人说出来或写下来吗？”

“身高大概1.7左右，身材瘦小，瓜子脸，五官平平，没什么特点……”如果要她认她就认得出来，可是说不知到该怎么说，尚楠有些紧张，因为大家都看着她，这令她心静不下来。“对！左耳有小息肉。”

“左耳?”

“就是左耳，我当时觉得他眼熟也是因为左耳的小息肉。可以直接调当天的监控，我可以看吗？”

“我待会儿去看看，然后申请一下。你什么时候有空。”

“好，随时。”

尚楠和顾北从警局出来已经是黄昏了，路上顺便买了外卖回家。

顾北见尚楠一路走垂头丧气的模样，“怎么了？”

“我总是感觉我疑忘了什么。”人总是会有这样的情况，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就是会无缘无故觉得空虚寂寞冷……啊呸！是某种感觉，是难过是开心还是自己也不知道的无助。

“什么?你是忘了买可乐吧？”

“嗯…不是，不过我们冰箱确实没可乐了。都怪你！”

因为这句都怪你，顾北来负责扛一箱可乐来回家。

尚楠一路都在想到底忘了是什么事，以至于被顾北提溜进了电梯，然后在电梯即将关闭的那一瞬间，条件反射似地往外跑，顾北手下意识地去拉她，差点被夹到。很无奈地按下电梯又下来。

耐着脾气，“你傻啦？”

“对不起哦。”尚楠灰溜溜地跑进去，低着头不说话。良久才抬起头，略带抱歉地看着顾北，“你没事吧？”

“啊！疼疼疼，内伤内伤。”

尚楠看着顾北夸张的表演表示淡定，但还是本着是自己弄伤了人家以及人类的良心，“要不我来拿?”虽然二十四瓶可乐不重，但真的是一句客套话。

“好啊，到了。”电梯门一开，顾北走到走廊外，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面，想了想于心不忍又倒回去直接拿过可乐和外卖。还低头冲尚楠贱笑，“逗你玩呢！”

他大概是没看见尚楠刚刚的一脸黑线。在背后嘀咕他死不要脸。

顾北把虚掩着的门踢开，三人在吃外卖的时候就安全这个问题，又教育了肖小小半个小时，刚好吃完。接下来就是……你看你们的电视剧我玩我的小游戏。

跟尚可视频聊了一下。

到了九点就乖乖关灯睡觉，今天真是作息良好的一天。

……

“顾北，小心！”

尚楠随着一声低吼醒来，一阵冷风从南边吹入房间空空荡荡，周围什么都没有，连平日的陪伴左右的玩偶皮卡丘都给昨天拿去送给福利院了。月光透入不如往日柔和，有些阴森森的气氛，尚楠这么想着起身把窗户关上。又爬入温暖的被窝，小声催眠自己，“假的假的，都是梦。”可是偏偏她坐的梦关于顾北，所以偏偏可能成真。

一个人假装得再好，身体的某些表现也可能会出卖她。比如尚楠若无其事地吃早餐，只字不提昨天的梦，但还是被黑眼圈给出卖了。

醒了就很难马上睡着，这是小病。尚楠很想医。

梦中的当事人正在一脸心灾乐祸地看着她，“昨天做贼了?”

“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尚楠答非所问。

小小一口气喝完牛奶，“过几天，对了，待会儿楠楠去寄个东西给妈咪，她房间抽屉里的一块衣布和小婴儿帽子。”

尚楠微微皱眉，“师父是不是又要给我寻亲?”

尚可不止一次提起给她找亲生父母，但是每次都会和她做足了思想教育，就怕她胡思乱想，尚楠听得简直倒背如流。“师父绝对没有不要你的意思，师父和爱小小一样爱你，但是万一你父母只是无意把你丢失的呢？你想想他们多想你啊！”

尚可总觉得此生找不到亲生父母是尚楠的一个遗憾。尚楠就不那么觉得了，如果她爸妈是有那么一点点爱她的，怎么会喂食毒品给她?还是在二月天，还是那么小的时候，就把她遗弃在电影院。抱歉，她很小气很不想原谅，她可没有打算找什么父母，大概是因为没有。

可师父一腔热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纵然不悦，也就随她去了。

“楠楠，还是那句话，我是爱你的，这个家是永远的，这一点死都不会变。”肖小小的声音把尚楠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尚楠不答，回以一个灿烂的笑，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就可以感受得到。

肖小小刚出家门还没到电梯就急匆匆地跑回来，气喘吁吁地靠着门，“楠楠，你今天出不去了。”

“为什么？”尚楠不解。

小小把手机扔给她，“自己看新闻。”

震惊！高智商少年作家竟卷入命案！

贵圈真乱！著名编剧养女是否是杀害余卿的嫌疑人?

接着下面扯了一堆有的没的，大概是这样的一个剧情：少年作家是孤儿，虽然被知名编剧收养但心灵还是从小受到了不可痊愈的创伤，长期以来心理疾病愈演愈烈，不得不接受治疗。恰巧和娱乐圈小花旦余卿是多年好友，余卿出身军政世家，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两人的人生形成强烈对比……

文章写到这用了令人无限遐思的省略号，尚楠面无表情地看完，末了还点评一句：写的什么狗屁玩意儿，如此写实且不矫情的用语。

配图有三张：第一张，尚楠从医院出来的照片，旁边还有一个不知名男子(顾北)跟随左右。明明就是打架划伤手才去的医院。

第二张，尚楠和余卿同行，尚楠在前面轻笑，余卿在后自责眼眶微红。没错，尚楠差点给她撞滚下去，顾北在安慰一旁尚楠。余卿不自责是人吗？

第三张就是昨天从警局出来，余卿和顾北站在警局门口。

这真的是：开局一张图，其它全靠编。

敢情让狗仔偷拍了她三次还不知道呗！

“岂有此理。”三人说的话与口气出奇一致。

“我要告他们诽谤！”肖小小怒气冲冲地拨打电话。

尚楠夺过手机按掉，“算了吧！你还真能把人家弄进去吗？最多就关几天，然后又是一番风雨。”

尚楠很能忍，就是因为这样小小才心疼她。“那你就平白无故受千夫所指啊？”

“要是就凭几张图几句话就信了的，我也没办法。流言止于智者。”对着顾北轻笑，“麻烦你了，帮我寄一下东西。”

顾北倒是冷静多了，虽然刚刚他很想打人，但想想不太实际。被人冤枉还不能解释，被人骂还不能还嘴，这种事情真的很不公平且厌恶。

“你和小小今天都不要出门了，照片上我戴着口罩，应该没人认得出来，为了防止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我还是照常上学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