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术把她重重丢在床上,接着将自己的身躯压了上去。赵莞不遗余力地挣扎反抗,他不耐烦地将她的两只手腕扣在她的头顶处,两腿再将她的腿一缠,她便再也动弹不得。
兀术并没有迫不及待地侵略她,而是直直注视着她,鼻息间的酒气不断呼在她脸上,“你已是我的女人,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只要你真心从我,我保你一世安乐无忧。”
她愤愤瞪着他,“我有最起码的尊严与底线,你如此轻贱于我,还想让我真心从你?门儿都没有。”
看着她倔强的脸,兀术不但没生气,反失声笑了,笑里透着些许无奈,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小女子有些束手无策了。脸上的表情情不自禁地柔和了下来,他松开对她的束缚,改将她轻抱于怀中。
又是被迫地与他云雨一番后,她毫不留恋那温暖的被窝与怀抱,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起身准备返回队伍里。
“你不愿跟我一起同行?这样可以避免你风餐露宿之苦。”
兀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她依然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要整天跟他待在一起那才真的是无上的折磨,看到他的脸她就恨不得杀了他,可偏偏她又没有那个能力。再者姐姐若回到队伍里,她必须要给她作伴与她相互照应,若不然以姐姐柔弱的身子恐怕很难坚持到目的地。还有翠儿和春喜,她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得趁机会去看看她们。
赵莞从帐里出来后,门边的守卫便将她带回了队伍里,并将她的手脚重新捆了起来。她们这些俘虏没有帐蓬可遮风避雨,都是一堆堆地相互靠在一起就地而睡。
赵莞并没有看到姐姐赵蔷的身影,她知道一定是被带到斡离不帐里去了,只是不知道她今晚还会不会出来?
现在早晚气候十分寒冷,她靠在一棵树下面冷得瑟瑟发抖。进入深夜,金军除了一些看守和巡逻的士兵外,其他的都已进入营帐休息。望一眼周边寂静的荒山野岭,让人禁不住心里发怵。她一直都怕黑,怕静。
赵莞看了看身边左右的人,她们也大部分睡不着,有的不住地喊饿,喊渴,有的在不断轻轻抽泣,有幸睡着了的也是睡得极不安稳。赵莞心里悲凄又无助,她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不是一直要追随她到死为止。
赵蔷终是一夜未回到队伍来。天亮后要准备赶路时,金兵才把捆着她们的绳索给解开了。
虽然休整了一夜,但俘虏们的精神却大不如昨日,有的甚至还生病了。金兵不管不顾粗鲁地把她们赶上马背,拖上牛车,生病实在骑不了马了的皇家女子也一样往牛车上塞。
赵莞站在马前不断往金军营帐那边张望,终于在看到赵蔷的身影被两名士兵带着过来的时候,她奔过去就将赵蔷拉住。
“莞儿,你怎么样?四太子有没有折磨你?”赵蔷迫不急待地问道。
“没有。姐姐可安好?”
“我还好,早已习惯了。你没事就好,我昨晚可担心了一夜。”
赵莞心里一阵心痛袭来,她知道赵蔷向来逆来顺受惯了。斡离不那种心狠手辣之人,肯定会对她的身心都极尽所能地进行□□。她不敢也不忍去细问她在斡离不帐里都经历了些什么,她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而不自量力地为她出头,这样帮她不成反因自己的冲动而害了她。
赵蔷现在看到马就害怕,昨日骑马骑了一整天,害她担惊受怕之余还被累得受不了。
“姐姐,我坐前面吧,你坐我后面靠着我兴许会好点。”
赵蔷点点头答应了。
经过昨日一整天的骑行,赵莞心里没那么害怕了,只要马不受惊不乱跑,她们还是能安稳地坐在上面的。她从小就好动,喜欢到处疯着跑,记得小时候负责照顾她的奶娘与宫女们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满院子追着她跑。长大以后她还学会了玩蹴鞠,将一颗圆毬玩得滴溜溜转,她背着母妃偷偷参加了女子蹴鞠队,整日跟着那些蹴鞠队员在场地上踢毬玩儿。她还偷偷跑到皇宫外面瞎逛,那时的东京到处都是一片热闹非凡的繁荣景象,经常让她流连忘返。
她每出去一次,都让奶娘和宫女们担心得不行,生怕她在外面发生什么意外。幸运的是她跑出去过那么多次,没有一次遇到过什么异常情况。也许是从小野惯了,以至于无论在性子上还是身体素质上,她都不似其他的姐妹们那么娇气。
赵蔷坐在赵莞身后抱着她,不用像昨日一样时时得盯着前方的路,也不用绷紧神经拉着缰绳,这样一来心情放松许多,果然会好一些。
行至中午,金人让停下来休顿。赵莞趁此机会跑到牛车的队伍里去找翠儿和春喜。
“翠儿,春喜……”她朝她们挥着手跑过去。
“公主……”翠儿和春喜急忙从板车上跳下来,上前扶住了赵莞,“公主,你怎么来了?”
俩丫头看到她很是开心,想不到公主会亲自来看她们。一路上她们也是很担心赵莞,但又不敢随便走动去找她。
“我来看看你们。怎么样?还受得住吗?”
“公主,我们没事。我们就是担心你,你是金枝玉叶,怎能受得了这样的奔波之苦。”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正好可以利用机会学骑马呢。确定你们好好的就好了,你们多保重,我改日再来看你们。”
翠儿和春喜用力地点点头,“公主,我们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赵莞也点点头,握了握她们的手后转身回到了队伍里。今天金兵终于发慈悲地给她们分发了食物,昨晚饿了一夜的人在分到吃的后,纷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全然没有了往日皇室贵族的优雅矜持,如今已是连路边乞儿都不如。
当填饱了肚子后又继续行了好一阵,队伍进入了滑州境内。看着刻有“滑州”两个字的界碑,赵莞想起之前在兀术台案上看到过的路线图。
东京的下一站便是滑州,再后就是封丘,现在已经进入滑州地界,这么看来,十有八九就是按照那日看到的路线来行的。可那天看上面的地图标示时,滑州与封丘还隔着黄河,那是不是要在滑州渡黄河呢?
在滑州境内又行了半天后,近天黑,金兵停下来开始扎营。晚饭又是没有的。由此看来,他们一天只给一次饭。手脚依然被绑着,没有帐篷,依然就地休息。
第三天,队伍里已经有人身体不支,很多都生病了,有的已经严重到昏迷不醒的地步。凡是因身体状况骑不了马的全部转移到牛车上,牛车挤不下的,身体健康的人就得下来徒步而行。
赵莞看着自己周边的人一个个倒了下去,心像被扎在了刀尖上一样难受。现在才三日不足就已病倒了一大片,若等到了那燕山北地,不知还能剩几人。而自己和姐姐的命运又将是怎样的呢?
又走了一天后,队伍果然到了黄河周边,金兵继续扎了营帐,但今日他们没有闲下来吃吃喝喝,而是在为渡黄河做准备。
又是饥寒交迫难熬的一夜后,天刚蒙蒙亮赵莞她们便被赶了起来,开始朝着黄河岸边出发。
当黄河浑黄的河水出现在眼前时,那像是从天而来的巨流让赵莞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感。过了黄河,她就彻底离开了自己的故土,离东京而去了。她望着滚滚的黄河水,这滔天大河,将把她与东京彻底隔绝。
一阵刺耳的呜咽声从不远处传来。赵莞和赵蔷循声走去,发现一个女子已经因病重而死去,有两个人正抱着她的尸体痛哭。
现在所有的人已经完全变了样,她们认不出来那死去之人是宫内的哪个妃嫔还是宫女,但她们确定不是公主、虽然她们的姐妹众多,但毕竟是一个爹生的,每个人她们都认得。再者这一批里随行的公主并不多,大部分是后宫的妃嫔和宫女。
俩人忍着悲痛逃离了开来,金兵开始催赶着她们上船,而那名死去的人就这样被丢在了岸边,连尸首都没人收。
载她们过河的船都是临时找来的小船,一艘艘有如飘落在黄河里的渺小的落叶,飘摇不定。赵莞和赵蔷看着周身滚滚的河水而胆战心惊,再加上赵蔷晕船,一上船她就开始头晕胸闷,呕吐不止。好在过河途中只是有惊无险,并未发生什么可怕的意外。
好不容易熬下了船,未得到任何休息又开始上马前行,赵蔷的身体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赵莞让赵蔷抱着自己,并让她靠在自己背上,但她依然难受,时间一长,赵莞也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好不容易挨到金军扎营,赵莞找到一个金军首领,请求让她和赵蔷去牛车上,换两个车上的人下来骑马。但那人凶狠地声称只能让赵蔷一个人去坐牛车。因为现在牛车很紧张,所有病倒的人都在往牛车上扔。他还说牛车上的侍女没有资格骑马,马是他们大金国的勇士,不是谁都可以骑的。赵莞嗤之以鼻。什么大金国的勇士?什么不是谁都可以骑的?不过就是一畜生而已。侍女怎么了?侍女就不是人吗?这完全就是不通人情的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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