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阴山撤下,各派暂且集结在梅府修整。梅老掌门命各派掌门再查看各派弟子的身体状况。“在中阴山各派弟子身体机能不是恢复如初了吗,梅老掌门难道还有其他顾忌”,柳天风不明梅老掌门此用意何在。
“柳少侠有所不知,此战和几年前与乌山派一战极为相似,我们在中阴山与乌山派大战,乌山派门人伤亡惨重,但我武林正派伤亡微乎其微。乌山派魔头李雷复弹一曲,众人当时只感觉腹部有股气不畅,但并不疼痛。一会拿李魔头离开。众人见乌山派已受重创,便不再追”,梅老掌门解释道。
彭广吾亦补充道,“乌山派的李雷复一招,使众人气滞不消,多日成一有形的,固定在腹部,手按有实结。等到发觉的时候,已来不及医治。或虽能医治,只不过是在续命。”
梅老掌门道,“中阴山一战,我们武林正派和乌山派之间有七年的太平,乌山派不侵扰我们正派,我们也没攻打乌山派。但没想到当年参加中阴山一战的武林人士,全都腹部长结不及时医治,经一年身亡。”
小水攥紧拳头捶了下柱,“没想到这李魔头真的是那么恶毒!”
各派掌门对各自的弟子都问询切诊完毕,确实无任何异常。“这得多谢柳少侠、黄姑娘及诸位的襄助,才能化险为夷”,梅老掌门抱拳道。袁有龙、张道天、彭广吾等纷纷抱拳以示谢意。
柳天风抱拳回敬,用眼余光扫四周并未发现梦君。柳天风不知她是刻意在躲着自己,抑或此时有事暂居别处。
武林各派在梅府待了五日,忽一支箭射了进来,小水抓住箭杆,解下所带信,递给了柳天风。柳天风一看,只有简单的十个字,“七日后中阴山一决高下!”柳天风把其递给了梅老掌门,梅老掌门看了看,递给个张道天,琴真七子凑近浏览。张道天将信递给彭广吾。乌山派挑衅的事在各派弟子中传开。有主战,有主修整的,但主战的占十之九。
“诸位掌门,李魔头此次约战,必有所准备,我们得想一个应对之策”,袁有龙向各位掌门道。
“袁掌门说得有理,诸位掌门有何高见”,梅老掌门道。
袁有龙此时心想,这梅老掌门身为盟主,无应对之策,也不让位。
“依吾之见,宜分为五路人马,在中阴山阻击乌山派”,张道天似在征求诸位掌门的意见,没有往下说,说到此处停下来看了看诸位掌门。袁有龙站立着笔直,不动声色。彭广吾认真听。天南派叶超圣作思索状。
梅老掌门示意,“请张掌门接着往下说!”
张道天既得梅老掌门示意,继续解说他心中的布局,拿出中阴山的地形图,“中阴山地形奇特,孤山独峰,山势险要,分为四处上山入口。这次武林各派分为五路,一路人马由梅老掌门带领,在山腰小道阻止乌山派;另一路人马由苍山派袁掌门带领,封锁进山的主要隘口;一路人马由叶掌门带领,阻击南面东面上山顶的乌山派徒众;一路人马由彭掌门带领,阻止由北面西面两个方向的乌山派徒众;由我和柳少侠带领一队人马,在山顶正面阻击李雷复。环环相扣,围剿乌山派。”
袁有龙对张道天这一提议,心存疑虑,“张掌门怎知乌山派从山脚陆续上去,而不是在山顶等候我们多时?”
张道天道,“约定是七日,我们可以提前一天去那里设伏。”
忽一女声问,“张掌门,那我们柔玉派的呢?”
柳天风发现此声音很是熟悉,循声望去,是赵柔美,她的身旁就是梦君,还有当初黄梦君拯救的那个小女孩。
张道天看了看几个,“你们柔玉派人数较少,就作后援吧!”
袁有龙心里想着,头功都让张道天给抢,到那时张道天的声名再大振,武林盟主之位必是他张道天的。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最后张道天与李魔头两败俱伤后,自己最后一剑解决掉李魔头。
“袁掌门?袁掌门”,梅老掌门像是在叫唤一个正在做春秋大梦的人。
“哦”,袁有龙顿觉自己还处于与各掌门商议事情的环境中,“刚在想怎么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既然无异议,那我们收拾行李,前往中阴山”,梅老掌门道。
武林各派人士到达中阴山,各派按原计划部署就位。柳天风和张道天一队人马到达中阴山顶,山顶坦荡,萧瑟,大岩石一块连着一块。五路人马部署完毕,已是亥时。
中阴山顶,张道天仰望着绝美的星空,又转头向柳天风,“柳少侠,贫道有一事不明,你无门无派的,大可不必参与进来,一个人多逍遥快活,为何要参与这正魔两派永不休止的争斗中来?”
“心之所趋吧,如今吾之心正需参与争斗,虽幸得明师高人指点,但仍未真了彻悟,等哪天境界真的到,任世间风云变幻,吾心如如不动”,柳天风仰观星空道。
“柳少侠,如此美景,当弹一曲”,张道天半开玩笑道。
柳天风把泰风琴卸下,欲抚琴。
“柳少侠可别当真,万一引来乌山派徒众我可担当不起啊”,张道天赶紧拦住。
“放心,我所弹之曲,只有张掌门你能听得到”,柳天风道。柳天风弹着琴,声音微乎其微,声传不出一丈,似无声,只有柳天风和张道天两人能听得到。
“柳少侠琴技果然高,运指用力精妙,能控制琴声的扩散范围”,张道天赞叹道。
“张掌门过誉,盖此琴之功耳”,柳天风道。
“泰风琴,好丝好木,好琴”,张道天道。
两人聊天,不知夜已深。翌日寅时,西南边有声响。
“乌山派看来开始行动,他们也行事诡谲”,柳天风道。
“哈哈,对战岂能按常理,但也没那么快,大队人马的,只是虚张声势”,张道天淡然道。
果然,西南边又恢复了平静。
卯时,乌山派徒众出现,五路人马按原计划截击。柳天风带领的人马与李雷复的人马在中阴山西南角相战。柳天风也从西南角走到中央,在一块巨石上,与李雷复相对而立。
“又是你?”,李雷复见识过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厉害,一点也不敢小觑,而是另眼相待,但又不知从何处找到他的破绽。柳天风站立着没有应答。
“阁下何人”,李雷复想要探清柳天风的来路,遂问。
“柳天风”,柳天风答道。
“不如我们坐下来下盘棋,看看谁更棋高一筹。或者我们聊聊,仰观星空,看日月经行,星起星落,岂不是更好,何必兵戎相见,斗个你死我活”,李雷复轻声慢语道。
“李魔头,没想到你还有如此雅兴,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柳天风缓缓的卸下肩背上的琴,“如果是同道中人还可以给你泡上一壶千年老树茶,慢慢地品,慢慢地聊。”
“妙,柳兄,这中阴山我再熟悉不过了,岩茶也挺好喝,我给你摘点来”,李雷复左手在空中一抓,只见离他十几丈开外的一棵灌木的叶子飘摇,一会一把叶子便在他手,并在手中揉挪几次,竟成茶叶,“就差茶杯和水了。”
“不必了”,柳天风盘坐在岩石上,已把琴放置在双腿上。弹着曲子,《普庵咒》,很是让人静定。一会,李雷复的握在手中的茶叶像无意识的掉落,并被风吹散。李雷复眼睛发红,面带愠色。当此之时,一人持剑直刺过来。这把剑巨大,于普通剑十倍以上。过来似阵风,剑锋直逼李雷复身上。一阵碎石四飞,李雷复的所站的岩石碎了。一会,只见李雷复站在另个空地上。“嗖”柳天风分身持剑能回刺李雷复。李雷复闪避,柳天风再追刺。人琴剑如一阵风,无孔不入。一会,李雷复退避到中阴山东北角。
李雷复看自己身上,虽能避开柳天风的主要剑法,但仍受几处轻微的剑伤,“柳兄,你的普琴十方剑了得,但出的每一剑都像再劝我,‘回头是岸’,你太啰嗦了,你明明有机会击我要害,但却迟疑须臾把剑锋偏向发肤。”
李雷复继续道,“那我可不客气了。”说完在东北角腾空,把五弦琴竖起来,李雷复弹琴。一会,电闪雷鸣。雷电逐渐在中阴山东北角集聚,忽感觉雷电从李雷复由承露经琴弦引到山岩石上,地面岩石在爆裂,响声震彻中阴山。所经过之地,岩石上都有一条深深的壕沟,这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往柳天风而来。柳天风早已察觉到李雷复的用意,琴曲逐渐招来风,汇聚成一股飓风,天上的云已被吹无,将通达天庭的风柱在地面的用琴声压潜入中阴山下。当此之时,柳天风的飓风与李雷复的地雷相遇在两人中间,“嘭”一巨响,在中阴山各处都能感受到中阴山都摇晃了,而山顶则形成了一个大坑。闻此声,乌山派的徒众逐渐撤离。而此时的正派的其余四路人马,或追乌山派徒众或赶来探个究竟,已汇聚到了中阴山山顶。
“又一次莫名其妙地撤离,独剩李魔头一人在此,乌山派到底是何用意”,小山疑惑道。
“中阴山有个特点,新死之人,中有多在此集聚”,彭广吾道,“糟了……”
李雷复,忽一曲,音声很是刚猛,各派人士听了魂被震荡。柳天风定睛一看,李雷复右手各指法全部用指甲背面弹,且皆为挑剔摘三个指法的组合应用。一会速度加速,如一、双弹、抡指等等轮番弹出,每一声各派人士听了都失魂落魄似的。李雷复也在空中极尽变化各种弹琴姿势,旋风狂舞猛弹,如贴地飞行般吟猱……柳天风看到青城派部分弟子之魂慢慢地离开躯体。这时,柳天风用泰风琴赶紧弹曲一首,真如藏性,但仍旧不能阻止他们的魂出来。忽然,各派人士禁受不住这种声音的狂轰,倒地。黄梦君检查了一位人士,身体并不受音声的影响。但柳天风看得见他们的魂已出来。接着长锁指法,中阴山仿佛裂开了一条大大的缝,各派人士的魂悉数落入这条缝内,一会李雷复弹一曲,缝合上了。在李雷复的五弦琴音声停止了片刻,但并没有停止抚琴。一会,如良宵引般的音声引子出来。这回李雷复全部用抹勾打三种指法抚琴。柳天风看到一群魂四处飘荡,但不是武林各派人士的魂,而是高鼻梁、面部毛发多的,看似大食、波斯、罗马等人士。一会,小山发现躺在地上的苍山派一人,脚开始动了一下,一会整个身体开始动,站了起来。慢慢地,倒地的武林各派人士开始站起来,神情怪异。突然李雷复音声一转,这些重新站起来的武林各派人士开始转向攻击他们的师兄弟。未被李雷复摄去魂的武林各派人士对这一幕,感到无法理解。被摄魂的人士动作粗狂,一招一式皆是简单的肌体动作,好像未曾修炼内力一样。
“大家小心,他们已被摄取魂,只有躯体,并被李雷复控制”,柳天风叮嘱道。大家这才收起那怜悯心专心应对。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敢用刀剑或内力去重伤到他们那些被摄去魂的师兄弟。柳天风认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遂率众人突围离去,另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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