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我来说,那些都没有必要。”霍利把烤得差不多的肉从火焰上面拿了出来,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割了起来,“更何况说不定就会被人盯上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死掉的那一队雇佣兵,就是在劫掠村庄的路途中被昂撒军追杀的。”
“你不担心你的伙伴?”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与他们只不过是一种合作关系。我只不过是因为某种目的,暂时加入绿色兜帽团而已。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霍利把肉递给了卡西来二世,“冬天的鹿肉,吃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卡西来二世接过来霍利的肉,对眼前这个人更感兴趣了:“你有什么样的目的?”
霍利沉默不语。
卡西来二世说到:“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暂且相信一队佣兵已经全军覆没,另一队还在敌境活动。明天或者后天我们会和昂撒军展开决战,你跟在我旁边。”
“你想拉拢我?”霍利看向了卡西来二世。
卡西来二世放声大笑:“我可是从鲁多莱卡那里听说了你的实力。以你的实力必然不甘心屈居于一个伯爵之下,而我也没有想着要把你招入麾下,我只是想要一份友情。”
然后,卡西来二世吃了一口手上的鹿肉:“果然不错。只是单单吃肉,不觉得无聊吗?”
“我平时不喝酒,不过被你这么一说,确实少了一杯酒。”霍利又撕下来了一片肉。
“莱纳,把我的酒拿过来。那壶最好的。”卡西来对莱纳说到。
莱纳转身去拿酒了,卡西来二世对霍利说:“若是平常,我说不定就会和你喝个酩酊大醉,但是明天是上战场的时刻。”
霍利的语气依然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只要一杯酒就够了。”
莱纳把一只酒壶拿了过来,递给了卡西来二世。多里伯爵从他的骑士手中拿过酒壶,打开了壶盖放在鼻子上问了一问:“这壶酒是我的妻子亲自酿的,里面包含着他对我的深情。这世上最好的酿酒师也比不过她的半分手艺,这酒中有我们之间的爱情。我把这壶酒送给你,不要喝得明天起不来哦。”
霍利接住了多里伯爵卡西来二世抛来的酒壶,依然专心致志地和自己手里的鹿肉较劲。卡西来二世没有多做停留,便与他的骑士回自己的帐篷里面召开军事会议去了。霍利打开了酒壶,果然如伯爵所言,酒香扑鼻,即便是霍利这种不好喝酒的人,也能够判断出这是一壶佳酿。
霍利对着酒壶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点,细细品味。酒香在唇齿间来回徘徊,让人心醉。待到酒香完全被吸收,霍利放下了酒壶说到:“酒确实是好酒,只不过,我品尝出来的可不是浓浓的爱意,而是一种深刻到了骨髓里面,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不可能消解的仇恨。酒里有眼泪的苦涩,和鲜血的铁锈味道。真不知道,多里伯爵你究竟把你的妻子折磨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让这美酒之中掺杂如此多的仇恨。”
转眼到了第二天,被领主动员起来的征召兵和雇佣兵前一天晚上就得到了大战开幕的消息,因此在宵禁解除之后,营地里一片乱糟糟的场面。征召们领完了早餐,匆匆忙忙地吃掉,如果不是领主强制要求,恐怕其中大部分人连早餐都不会吃。相当于急匆匆的征召兵,久经沙场的雇佣兵就显得十分淡定从容,他们“优雅”地吃过早餐,拿起了早就已经磨得十分锋利的武器,坐在营地里面等待着雇主们发布任务。相比之下,征召兵们就更加慌乱了,他们有的在到处找丢失的武器装备,有的人到河边去磨自己生锈的武器,临阵磨枪。
霍利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来,营地里面依旧一片混乱,不少士兵因为过于激动,体力消耗很大,随地坐了下来。营地的大门被紧锁着,被领主的骑士和近卫把守着,防止有人跑出营地。
多里伯爵坐在自己的营帐里面,听着不断赶来的侦察兵们的汇报。现在,昂撒军的大致情况已经映在了卡西来二世的脑子里面了。昂撒军在距离胜利者村五公里外停下,准备扎营,只派出轻骑兵在袭扰萨利军。
多里伯爵睁开了眼睛说到:“全军准备列阵出击!”
在场的领主们应声而去,各自去带领自己的征召兵。多里伯爵的扈从为他牵来了战马,他的近卫军已经完成了出击的所有准备,在帐外等待着伯爵出来。霍利走到了近卫军的后面,停了下来。卡西来二世翻身上马,指着霍利说到:“紧随着我的脚步,我的朋友!”
霍利微微躬身表示明白。
与此同时,萨利公爵的中军,列昂伯爵的左翼军都在做着出击准备。虽然如今已经是早春时节,但是天色依然黑得很早,为了在夜幕降临之前打完仗,双方必须要尽快接战。
“公爵,左翼军已经准备完毕!”列昂伯爵飞驰到了萨利公爵面前向他报告。
多里伯爵紧随其后,在萨利公爵面前勒住了自己的战马:“右翼军随时可以出击,我的公爵。”
军事总管向萨利公爵报告到:“主君,我们的中军已经准备完毕,静等您的指示。”
公爵点了点头,下达了命令:“按照昨晚的部署,全军出击!”
营寨的大门缓缓打开,除了留守营地的五百名士兵之外,其余四千多士兵按照战争序列缓缓从营寨中走出来。即将进入战场的士兵们,紧张与兴奋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不少士兵的脚都是发软的,甚至有的人产生了逃跑的念头。被安排到了普通士兵当中的步行骑士发挥了他们的中坚作用,有他们在,即便有人想逃跑,也没有那个胆量了。
得到了萨利军出击的消息,昂撒公爵连营地都不扎了,直接命令自己的手下转换成战斗阵型,与萨利军相向而行。轻骑兵们最为先头,向本阵报告敌军动向,双方的轻骑兵最先爆发战斗。
在双方军队还未接触到的三公里范围之内,轻骑兵们绞杀到了一起。在互相冲击的过程中射出了一轮箭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轻骑兵们用各自近战武器的猛烈厮杀。五人一队的轻骑兵们,厮杀的规模可能并不大,但是一次对冲,就会有几个人倒下战马。
在对撞了一次之后,轻骑兵们的侦察空间被不断接近的双方军队压缩了。带着自己的伤员,轻骑兵们返回了自己的本阵舔舐伤口,随时准备再度出击,把敌人彻底击垮。
很快,霍利就看到了对面的遮天蔽日的旌旗,而从昂撒军那边往萨利军看,旗帜也绝对不比己方要少。各位带兵领主的家族旗帜、领地旗帜,近卫军的军旗在风中飘荡;被军徽手高举的军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在宣告己方军队的威武。铠甲与兵器的寒光让身处战场的人身体发抖,既有害怕,也有兴奋。
萨利公爵的军事总管向他的主君点了点头,随后他骑着战马缓缓走出了军阵,他的旁边跟着一名军旗手,打着萨利公爵的旗帜。昂撒公爵看到了这个情况后,自己倒是亲自出阵来了。
“萨利公爵呢?”昂撒公爵睥睨着萨利公爵的军事总管。
军事总管保持着一种谦卑的姿态:“我的主君不便出面,由我来会晤。”
“真是个胆小鬼!”昂撒公爵不屑地看向了萨利公爵的位置。
多里伯爵对萨利公爵说:“我感觉昂撒公爵很可能要突袭您的位置,所以您要对加小心。”
萨利公爵点了点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有这种想法不奇怪。哦,好了,看起来谈判失败。”
“谈判从一开始就不会成功。”多里伯爵向萨利公爵行了一礼,“我先回去了。”
回到了本阵的昂撒公爵向自己的领主们挥了挥手,几个部队的统领马上各自回到自己的部队。
号角吹响,战鼓隆隆,士兵们发出了高声的战吼,还有人在打着响哨。令旗舞动,最前方的轻步兵们开始对射。盾牌挡住飞来的羽箭,铠甲给士兵提供了充足的保护。一些士兵身上插满了箭支,但是箭并没有刺穿他们身上的甲胄。地面上插满了箭支,士兵们在战鼓声的催动下,脚步一刻不停地移动。
昂撒公爵的马鞭指向了萨利军的右翼:“右翼的多里军好像并没有情报中所说的那么强大。命令雇佣兵,冲击萨利军右翼!”
多里伯爵现在指挥着一千多步兵和一百多重骑兵,已经与昂撒军的左翼接触到了。多里军的纪律相较来说不是很好,而昂撒军的左翼军的纪律比之多里军也好不到哪去,于是双方甫一接触便打成了混战。
多里伯爵站在一处高地看着自己的军队,霍利在一旁,转头看向了在这个山坡后面隐藏的多里军剩下了一半军力。他们被要求趴在地面上,尽量减少被发现的概率。
“伯爵,敌人真的会把突击力量派来吗?”莱纳问到。
多里伯爵自信一笑:“昂撒公爵需要快速得到战场优势,而正面硬碰硬,要达到他的目的很难。左翼军军容严正,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攻破的。中军,那是我军精华所在,想要正面突破更的难上加难。只有看上去实力最弱,而且已经陷入了混战中的右翼军,才能够吸引昂撒军所有突击力量。只要吃掉这一股军队,昂撒军就会陷入困境。”
“但是我军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莱纳对此感觉到十分不解。
霍利忍不住说到:“多里伯爵的这些军队虽然已经陷入混战,但是他挑选的就是适合混战的人,让他们列阵战斗反而有所不适应。你看看,现在我军可是压着敌方军队在打呢。”
“哦?来了!是武者!是他们的雇佣兵!”莱纳激动地指着远处。
多里伯爵朝着身后挥舞了一下令旗,雇佣兵们从地上站了起来,一个个跃跃欲试。他们缓缓地走到了高地上,在多里伯爵的指挥下,朝着对方,他们的同行冲了过去。
“切!果然隐藏着!”昂撒公爵咬着牙齿,“骑兵出动!”
“真是沉不住气。”萨利公爵说,“就看看卡西来能不能挡住昂撒公爵了。”
“骑兵,出动。”多里伯爵挥下了自己的剑。
霍利拿出了剑:“我有点按捺不住了。”
“请!”卡西来二世没有拦阻。
霍利扛着剑慢慢走了下去,这时候,双方武者对撞在了一起。气劲与剑芒交织在一起,马上就有残肢断臂飞上天空,又落在地上。
多里伯爵的骑兵们控制着自己的战马,慢慢走下了山坡。昂撒骑兵们也放弃了对敌方步兵的冲击,实际上他们也无法攻击,除非他们想把自己人也给踩死。双方的骑兵就这么缓缓地向对方走去,近了,又近了,骑兵们夹紧了马腹,战马踏起了小碎步,速度加快了几分。
骑兵在这种状态下走了一段时间后,放平了高举的骑枪,夹在自己的腋下,战马开始以更高的速度奔跑,冲向对方骑兵。“哈!哈!”骑兵们高呼着战争口号,狠狠撞击在了一起,犹如巨浪撞击岩石。
骑枪捅穿敌人的身体,又被骑兵拔出来,然后再度刺击而出。这种情况不断重复,不同的是,有的人重复了很多次,有些人只是刺出一枪便被敌人刺倒在地。冲击一轮,地上就倒下了不少骑兵,尽管有人倒在地上呻吟着,但是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可以救他们。
骑兵们再度对冲,这一次,他们混战在了一起。骑兵枪断了以后,骑兵就用剑和战锤厮杀,血腥味弥漫在战场上,鲜血浸染了这片土地。
霍利走进了武者们的战圈内,为了防止被误伤,雇佣兵们身上带着雇主的家徽标志,杀红眼的佣兵们只认徽章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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