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惊世骇俗的话一经出口,众人立时呆若木鸡。
就连从来淡漠冷清的依兰心,眼中,都流露出震惊的光——这女子,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那样带着赌气的话,听在梵越耳里,他先是一愣,然后雀跃:“姐姐,你是说真的吗?大人是不能骗小孩子的哦!”
“当然!”蓝雪红肿的脸微笑着,她握住梵越的手:“这种事,能用骗的吗?”
梵越笑着,跳着,拉紧了蓝雪的手。
然而,不知想到什么,他的神色。又一分一分地黯淡下来:“姐姐肯嫁给梵越,梵越自然很高兴,很高兴……可是父王他……”
说到这里,梵越忽然扁了扁嘴,欲言又止。
蓝雪随即明白,跟着叹息,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血脉相连代表着至亲骨肉。
然而,这些于普通人来说,浓于水的亲情,却往往,是那些天之贵胄的羁拌。
因为,同样的血脉,代表着他们有同样的机会;也就是同等的威胁。
于是,他们不得不互相倾轧,互为对手,无所不用其极。
少年心智的梵越,不能逐鹿中原,位尊九五。
被遗弃、被放逐、即便得不到父皇的宠爱,也不难理解!
而他的一生,也是如此孤单、如此寂寞,就好象她原本的人生一样……
于是,原本只为赌气的一句话,到了这个份上,也带了些真意:“梵越不怕,有姐姐在,姐姐和你去见他。”
“可是,父皇很凶,很凶,他会打梵越,会杀人,梵越不敢。”梵越缩了缩头,有些委屈地望着蓝雪,不知如何表达夏炎帝的暴戾恣睢。
“姐姐不怕,所以,梵越也不用怕。”蓝雪安慰地拍拍他的手,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我们梵越,是最棒的。”
其实在蓝童靴的眼里,棒与不棒,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重要的,是有一颗赤诚的心。还有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这些,梵清都没有。
所以,蓝雪决定,不再将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这样想着,她转身,第一次迎上梵清的眼睛,镇定自若地福了一福,随后开口:“尊贵的二皇子殿下,沈玉儿一朝进门,就令殿下蒙羞,实为天下大不韪之过。所以沈玉儿斗胆,请殿下赐沈玉儿休书一封,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既然梵清已经言明,不承认她侧妃的身份,那么,她何不乘势打铁,求休书一封?
即便不嫁梵越,亦可得自由身。
更何况,她本是替嫁,只要梵清肯休了她,沈御史那里,自然无可怪责。
这样想着,蓝雪连戏都懒得演了,如此的快刀斩乱麻,才是她的性格。
总地来说,你不让她开心,她也不会让你好过。
望着蓝雪的举动,成功地令梵清的脸,完全黑了下来。
但,他却不怒反笑,只淡淡地负手望天,阴恻恻地说了句:“你,确定?”
听了那样的话,蓝雪怔住了。
然而,再看看梵清身上的黑色煞气,令她有一瞬间的惊惧。
说实话,在梵清鄙薄,甚至对着她动手时,她都没有这种感觉。
她一直以为,这个花名在外的二皇子,不过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来,且胸无大志,猥琐不堪。
所以,她其实,一直是看不起他的。
但这一刻,蓝雪却知道,她以前的想法,错得有多么离谱。
阴沉内敛的梵清,就这样望着蓝雪,淡淡地笑,淡淡地笑。
他神情如雪,眸光如剑之银芒。令身边之人,如堕冰海。
而那眼神,也不见得有多么锋锐,却令人清晰地感到斩千人颅于瞬间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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