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就一把拎起地上的开山刀:“有鬼,妈的,有鬼。。”说完四下张望。我们也抄出武器背靠背倚在一起,朝四面打探,半天不见人影。
我想了想,始终瞧不出事情的头绪,既然现在到了这一步,也只好自求多福了,对他们说:“我们自己靠自己,我就不信四个大活人会叫鬼吓死,现在是回去,还是我们一起接着找,反正墓**肯定在这山上了。”
大牛嗯了一声:“小张爷,妈的,我老牛全听你的。”
大志点点头:“我们跟随二爷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多少也有一点本事。”大牛呸了他一声:“你也就只会抢我的功劳,上回打赌还欠我3千块钱呢。”
他们两人已经表态,就看毕止的意见了,我对他太了解了,就快到眼前的肉,他是绝对不会撒嘴的,肯定第一个往前走。
果然,毕止紧了紧背包,抓起一把地上的土,使劲在手上搓了下,然后闻了闻,说:“现在天上正下着雨,土色不好看,要往前走,这里好像不是原疆土。”这是毕老四‘相物’的本事,看来他也没少学。
我打了招揽,四下瞧了山的走势,这里山脉相连,风水格局如果不是近距离观察很难瞧出端倪,现在我们位处于山腰子,虽没有山顶直接,但是好歹也可以断出脉络。这个地方山川连贯,有如五只连通,一通百通,山下土丘高地参差不齐,风水上管这叫‘肉指灵脉’,大贵亦是大凶;风水风水,顺风顺水,可是这里山风通顶,水远东流,隐藏的太深,地脉好像被人改过,实在不好找出来。他们见我正在断脉取图,实在不好打扰,全在旁边衬垫着家伙,查探周围的状况,我招呼一声,继续往前边走走,低头整理着脑中那些老太爷教给我的风水堪舆术,现在事到临头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我们一直绷住神经,走出百多米,突然大志喊道:“小张爷,前边怎么这么多骨骸?”
我赶紧停了下来,把手电打量,前面是山坡上的处的一处空地,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一片残尸骨骸。大牛一个蹦跳就冲了过去,大号的强光手电,照来照去,大牛站立在那,冲我们喊道:“全是骨头,不会起尸了。”
“别又是狏尸?”看来毕止还对伤了他的那玩意儿仍心有余悸。
“应该不会,你们看看来。”
我们三人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果然,地上钢刀锈铁都和骨头快连在一起了,我仔细看了几眼,这好像不是同一批人,穿着衣物肯定是看不出了,只剩下满地的骨头,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了他们的骨架还能保持这么完整,实在是少见。我想到这里,马上就感觉到有蹊跷,刚想提醒他们,就听见毕止拿着一个东西对我说:“你看,元朝的金鹰令。”
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是一小块铁板,已经锈蚀很厉害了,模糊地看出上面刻着一只鹰雕,于是问:“你确定是元朝的东西?”
毕止缩了下脖子,雨水沿着头发顺流而下:“你不相信我的眼力?虽然这东西已经锈浆了,没什么价值,但是上面刻纹还是不难看出,肯定是元朝的东西,但是……”我赶紧问但是什么,又听他说:“我也不敢肯定,只是以前听别人说得,大家都知道历朝历代以来的皇陵都是穷极奢华,唯有元朝的皇陵至今仍是一个谜,蒙古旧俗古墓无冢,甚至连埋在哪里都不知道,成吉思汗陵就是典型的例子,保密的措施做得相当好,据说元朝皇族死后有专门的送陵人,这是为了防止别人知道墓地的位置而建立的军队,听说为了区别这些人还有特别的措施,就是每人都有一块特殊的牌子,上面雕刻一只鹰雕。”
大牛靠了一声:“屁送葬人,还不他妈也是官倒。”
我点点头,以前确实也有耳闻:蒙古大汗去逝,无论死于何地,也要运其梓宫于漠北。为了保守秘密,不让人知道大汗的确切葬地,在前往墓地的当天,如遇有行路之人,皆尽行杀戮。至其所葬陵地,开**所起土成块,依次排列,棺既下,复依次掩覆之。其有剩土,则运置他所。送葬官三员,居五里外。葬毕,“则用万马蹴平,俟草青方解严,则已漫同平坡,无复考志遗迹”。若干年后,参加送葬的人一死,便再也无人知道葬地的确切位置了。可是送葬官的令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我听见毕止自言自语:“以前听说这玩意叫金鹰令,还以为是金的,没想到是他妈铁的,估计送葬官的牌子是金子做的,还得找找。”
大牛听见毕止这么一说,也低下头去找,拿起一个东西对我喊道:“你看,玉骨头。”
我一看,果然一截腿骨上浮现翠绿色的光泽,被强光一照,确实和玉制的一样,转即一想,不对啊,这玩意看起来不像骨器,怎么看怎么透着妖气,赶紧掰开大牛的手,把那东西甩了出去。
大牛见我把他到手的宝贝给扔了,满脸的不情愿,埋怨我道:“小张爷,你别玩我,我大牛不是被吓大得,你就算抖碎了脚底下的骨头,我也要拿找我那一截玉骨。”
我一听就来气,这人怎么和我犯浑,突然我就意识到,脚下的骨头确实发出‘嘎拉嘎拉’的声音,真像被人抖动一样,突然大牛也明白过来,瞪大了双眼看向我,问:“小张爷,你有没有感觉,这些骨头好像在动?”说完嗷的一嗓子喊了起来:“你们看,那边站着的是什么?”
我们闻声朝他指点的方向看去,远处模糊地看见数道人影,晃晃悠悠,犹如梦游中人的一样,步履蹒跚,阴森诡怖,走动的时候还发出‘嘎嘎嘎’的响声,好像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响一样,在大雨之中,背朝着我们的方向移动。
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看了他们一眼,只见这三个人表情怪异,但无疑意外地眼中充满了好奇心。
“怎么个意思,咱们去看看?”
三人一点头,意见一致,我们起步朝着那几个身影的方向走去,那些东西速度很慢,我们不敢跟得太紧,目前还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东西,只好在左右观望。
“停住了,嘿!”大牛拍拍**,这次居然没有带上口头禅,真是稀奇,没等提醒他,又是一句:“妈的,头一回看见这玩意。”
听到大牛这么一说,我不由得一怔,往前看去,一片破落的山头上,布满了碎石破砖,那几个身影已经站住脚步,心中一喜,这应该是古墓留下的残迹,山里不会平白的出现砖头的,没等我高兴起来,迎面正好看见一个东西回转过头来,只见这颗脑袋上爬满蛆虫,其中额头的部位还在轻轻蠕动,被雨水一冲,一大块头皮滑到脸上。
我顿时恶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顿时感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我实在无法形容此时眼前的景象,就好像是刚从土里爬出的腐尸,突然站到你面前,全身的皮肤已经溃烂,露出一半的骨头,还能站到你们活蹦乱跳,这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
大牛平时胆子颇大,愣头愣脑,和二叔跑江湖这么多年,死人粽子没见过一千也见过八百,但看到这副情景,也脸色发白,半天没缓过气来。其他人的模样也不比我好多少,一个个脸色蜡白。
突然地面轻微的震动了一下,接着山对面传来一个响声,这个声音非常细小,不仔细听根本留意不到,就好像点燃了一个小鞭炮,要不是大志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这就是‘挤压式爆破’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那些只有用‘活死人’这个名号才能称呼的东西,居然朝刚才发出声响的位置移去,慢慢悠悠,身形晃动。毕止膛目结舌:“靠,这东西是什么玩意?”我也感觉匪夷所思,根本给不了他回答。
“小张爷,我们怎么办?”大志好奇心很重,打算跟上去看看。
我摆摆手:“还是别跟着了,刚才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以为是人才跟上来,现在看清楚这东西样子了,还要跟上去,除非是闲自己命长了。”况且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动手,我们也不能落后,寻龙点**我这点皮毛根本就不够看得,唯一能借助的只有我翻译出来的那些谶文,仔细回想二叔扫描出来的图片,心中就想骂街:操蛋二叔,一张破图拿着跟宝贝似的。
毕止突然笑了起来:“我们不如就在这挖。”我看了看他,这是唱的哪出,在这挖?又听他说:“难道你没听说过,异物驻留之地,必有宝贝,刚才那些东西呆在这不动,底下肯定有东西。”
我现在惊恐交加,心里烦的一塌糊涂,脑袋中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说得其实是个馊主意,但试一下总不会错,大不了探不出来我们回去睡大觉。四个人互相商量了一下,好像都没其他的意见,于是开始忙碌起来。
现在雨下的蛮大的,地质松软,根本不能就地打探洞,要不雨水肯定会顺着洞眼往里蹿,我和他们商量了一下,找了一个背雨干燥的树下斜坡,先向里边挖进了五米深,做好承重,弄出一个一人高的大洞,
大牛从包里拿出一把细头探铲,这东西是仿照洛阳铲制作的改良型探铲,儿童臂粗细,精钢打造,可以在后边拧上螺纹塑钢管,多大型号的钢口都可以装上,轻质耐用,几下子就定了下去。
毕止抓起地上考古铲头**的土,拿在手里错来搓去,都快搓成泥巴了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嗯,嗯,嗯。”一直摁来嗯去,就和吸毒品的人刚吸完五号海洛因一样,既**又满足。
我见他嗯了半天也没有下文,于是问他:“嗯咯屁啊,你当猪拱白菜呢,闻出来没有?”
“是这个地方。”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全都拍手叫好,松了一口气。毕止背包鼓鼓囊囊,就和机器猫的万能袋一样,从里边掏出一个固体燃料炉,点燃放到地上,大牛傻傻地看着毕止,闷头说了句:“妈的,太神了,出门跟着小张爷你们走,果然吃喝嘛都有。”大志连忙扭过头去,那意思是别说这个人认识我。
目前的状态不能着急下铲,我们围坐在炉旁,吃了点干粮休息了一阵,然后收拾东西,掏出折叠铲开工。现在已经确实地点没错,我们也就省了许多功夫,寻龙点**探墓定位的功夫我还没有学全,只能瞎猫碰死耗子,逮到一窝是一窝。大牛和大志久跟在二叔身边跑江湖,探**打盗洞更是轻车熟路,几下子就挖下去一米多深,我们把挖出来的土石先在洞中铺垫,免得下面挖得幅度过大,土洞塌陷,然后将剩下得土石铲到洞外,防止雨水流进来,这一场大雨没玩没了,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一个多小时过后,牛子在底下喊了一声:“妈的,小张爷,二十几米了,妈的,还看不见砖石墙。”
我心里这个怒啊,简直是火上浇油,回道:“以前你们跟二叔是怎么干的,现在还怎么干不就得了。”
“以前都是二爷探**定位出来,我们照他的吩咐,让往哪挖就在哪挖,可你也没二爷那么大本事不是?”这话绝对是大志说得,牛子说话有特点,看来军心要涣散了。毕止在旁边听得直乐,捂着肚子快直不起腰来了。
“你们现在往刚才出声响的方位挖。”我算了下方位,然后说:“横着下铲,不要再往地下挖了。”
一刻钟左右,底下大志冲我们喊道:“可以了,见到砖石墙了。”
我们把装备家伙式首先送到底下,然后打上矿灯,下到里面。牛子已经把盗洞底下清理出一大片空地,裸露出来一截砖石墙。毕止见大志正摸着砖石墙准备敲下几块,赶紧按住他:“这他娘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墓葬呢?”毕止满脸蛮横,吓了我们一跳。
“那又怎么着?”
我一看,现在剑拔弩张,情形已经失控了,忙安慰了大志一下:“他的意思是说,没准这上面有防盗的夹层,我们要小心为上。”毕止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大志脸色缓和下来:“你早说啊,吓我一跳。”
我发现我们进到这座山里以后,心绪都很不平静,动不动就发火,像刚才大志那样,我现在也是努力了很久,才保持了心平气和。
我呼了一口气,接过牛子手里的细探铲,拧上好几根钢管,示意他们退后,然后使劲顶住一块砖,叫他们一起推,一下子就把这块砖顶了进去,果然空隙处一股霉臭味就飘了出来,我们赶紧屏住呼吸,紧接着那个地方开始刺溜刺溜流出黑色的液体,铲头一接触就开始变黑锈化掉了,不一会儿就攒到我们脚下,牛子铲过一锨土就扔了过去,拦了个堤坝,挡住了那黑糊糊的东西。我们赶紧全都爬出洞去。
“妈的,还是小张爷有见识。”大牛喘了口气,冲我一顿傻笑。
一顿饭功夫,霉臭味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叫上大牛重新下到洞里,依刚才的方法,用土把那些黑水压实,铺了一条路,然后又把其他的墓砖敲下来,弄开一个洞。这里是四层砖墙,中间留有一道砖的空隙里面铺了一层蜡,就是从这里留出地那黑乎乎的东西,摸出一个火折子仍了进去,借着火光,观察了一下里边的情况。
现在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打进来的,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石砖上刻画着奇怪的花纹,一圈圈螺旋链接,没有尽头,入眼全都是这种花纹,看得久了,居然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左边甬道一直竖斜向下,不知道通到哪里,右方不远处可以看见有一间石室,门口两边各摆一座石像,一个牛头独角,背生双翅,样子好像是麒麟,另一个人面兽足长牙,身上还缠绕着一条巨蛇,互相对立,张牙舞爪,择人而噬。
突然,那间石室里,显示一个模糊地影像,好像有一个人影呆立在那里,飘飘然面对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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