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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望》第十四章 临危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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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皇城,大道金銮殿。。

曾几何时,这里乃是天下最有权威的地方,来往之人莫不是跺跺脚,天下就抖三抖的人物。可惜自从太祖之后,辽国、西夏的渐渐兴起,吐番诸部也脱离了中原的约束,南面大理虽然还算恭敬,但是也早已不再对宋廷惟命是从了。

现在坐在金銮宝殿龙椅之上的乃是宋朝开国以来最没有权势的皇帝——宋钦宗赵桓!其实,若是他有的选择,赵桓是绝对不想当这个皇帝的,他那个风l好色兼文治武功一塌糊涂的老爸宋徽宗赵佶早就把家当挥霍得一干二尽,现在留下个烂摊子想要他来当这个亡国之君。他可不是笨蛋,早在金军逼近太原的时候,赵桓就想迁都南下,因为临安成为他的封地之后,他早已把那里建设得繁盛非常,绝对不惧金人的进攻。可是一片赤胆的宰相李纲不断陈说汴梁对于大宋的意义,他又不好驳了其面子,只好依言派了种师中去太原打打看,胜了,就不必迁都;败了,也有理由南下。谁知道种师中这一去就没有回来,阵亡于石坑,金军也急行军包围了汴梁,此刻赵桓就是想跑也没有机会了。

李纲站在殿下一片尴尬,其实他的出发点还是好的,可惜宋朝的军队现在士气不振,战力也差,丝毫不能阻挡气势正盛的金军,现在困在汴梁城的皇帝赵桓也只有死守一途,别无他法。看看身边一众文官,李纲再也找不到上城死守的将领,心中一片黯然。

赵桓轻蔑的看了看殿中群臣,心中早已对这班酒囊饭袋失望透顶,百无聊赖随口又问了一句“众爱卿,真的没有人敢上城墙带兵御敌么?”说着,眼神飘过父亲赵佶的宠臣耿南仲和唐恪。这两人出身不明,不过当年却是逢迎赵佶的高手,所以官居高位,地位显赫。赵桓这几年若不是忙于处理六贼党羽,也不会把这两个人的脑袋留到今天。

殿下一片寂静,耿南仲和唐恪也躲开了赵桓的眼神,低垂黔首。

李纲再叹一口气,准备出列自荐去御敌,他虽然是文官出身,但是多多少少也修习过枪棒,在这朝中无大将的时候,也只有他自己出马了。

“哈哈哈哈!皇上忘记老夫了么?”

一阵豪迈的笑声从殿门之外响起,浑厚的功力震得金銮宝殿颤巍不已。

“老种!”李纲闻言激动的回首望去,早就忘记自己已然失态。

赵桓显然是早就知道种师道会出手,所以不急不忙的从龙椅站起来,亲自迎了上去。

宋朝本来大将不少,可惜由于皇室昏庸,有才能的不是被蔡京等人谗言诛杀,就是灰心下野,真正肯委屈留下的不过那么寥寥几人,而种师道就是这寥寥几人之一。

种家乃是北宋将门名阀,历来名将辈出,本代着名人物除开阵亡的“巨臂弓”种师中、奔逃的“裂齿虎”种师闵外,就是这位站在众人面前的“千军破”种师道了!

看到种师道走进大殿,大多数官员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终于不用他们上场战斗了。

这些小动作并没有逃过赵桓的眼神,不过现在并不是追求责任的时候,他嘴角微微扬了扬,冷笑出声。

“微臣叩见皇上!”种师道并没有山呼万岁,但是听在赵桓耳里,却比天籁更为动听。

赵桓淡淡一笑,走近虚抬右手“种卿家平身,现在兵荒马乱的,那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种师道眼中精光一闪,显是对赵桓这番话甚为赞许“那微臣就冒犯了!”

说罢,种师道挺直脊梁,精神抖擞的平视着这大宋天子。

赵桓眼睛一亮,种师道虽然年过半百,但是身板依然不让年轻人,雄壮的虎躯处处蓬勃着劲力,此乃内外功均至极境的表现“尝闻种卿家位列岳麓书院将星榜榜首,外人还多有议论,但是今敌人兵临城下卿家却仍敢领兵御敌,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种师道眼中露出一丝傲然,嘴里却依然谦逊道“那是朝廷和江湖朋友抬爱,臣不敢当。”

赵桓微笑摇了摇头“种卿家的事迹朕也听得不少,这个荣誉你受之无愧,不过现在金人大军压境,我们如何御之?”

看来这个末代帝王也并不是一无是处,两句话就直奔主题。

种师道从怀中掏出一卷地图,径直在赵桓面前轻轻摊开“皇上请看,金人虽然军势浩大,但是其主帅粘没喝却贪功冒进,在其右路大军干离不尚未来得及南下,就带着孤军绕开太远,直落汴梁。虽然我朝北面大军零散,但却还有战力,只要我们能够守得住这几日,金人大军必然会受粮草不济的影响,军心浮动,到时只要通知我朝驻守在其侧翼的张叔夜、姚古大军骚扰其补给线路,敌人当可不战自退。”

赵桓闻言微微颔首,他对军行布阵并不熟悉,个中奥妙也只能了解一二,所以有种师道出策,赵桓根本不会发表意见。

站在殿前左首的少宰张邦昌冷笑一声“大将军的布阵只是针对干离不大军没有南下设置的,若是这两天内干离不大军顺利南下,姚古和张叔夜两路游勇自保尚且不足,哪来的兵力骚扰解围?”

李纲闻言眉头紧蹙,对张邦昌此刻依然不忘争宠甚是不满,不过张邦昌的话语也非没有道理,所以他并没有出言喝止,静听种师道的后着。

种师道轻蔑的看了看长相清秀的张邦昌,张邦昌乃是举人出身,按说本是没有在汴梁任职的可能,不过此人生得一副好口齿,而且善于逢迎,深得宋徽宗赵佶的喜爱,数年来累迁升至少宰的位置。据说赵佶与风尘名妓李师师的韵事也是此人搭的桥,因此军中那些热血将领对于此人没有一点好感。

“行军打战本来就是赌博,兵家谁敢言必胜?干离不现在正陷于挞赖与兀朮的权利纠葛之中,短时间难以带兵与粘没喝汇合。若是我们不赌一把,就这么冒失的举兵南迁,抑或投降媚敌,岂不是让天下之人笑话?”种师道字字千钧,话语也是铿锵有理,让张邦昌找不到理由反驳“而且浙广路留守宗泽正带兵北上,就是干离不南下,我们也有可战之力”。

赵桓眼神一肃,挥手止住了正欲再言的张邦昌“朕的心意已决,众卿家不必多言。符宝郎,拿朕的虎符来!”

符宝郎正是赵桓的宠臣唐恪兼任,只见其无奈的和张邦昌、耿南仲交换了个眼神,恭敬的把虎符送到了赵桓的手里。

虎符历朝都是均分两半,一半交与当朝大将,让其在外带兵打战;另外一半,多数是掌握在皇帝手中,若是有什么人事任免,或者兵力调动,在外大将也可以凭借这个信物来确定是不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

种师道身为当朝大将军,半边虎符早就在手,赵桓此刻把剩下的半块也交与给他,显然是有全权托付的意思,若是种师道有谋反的想法,赵桓也没有办法阻止了。

对于一个将领而言,皇帝此举显然是荣宠备至,种师道虽然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此刻也是激动不已。

只见种师道单膝跪地,郑重的对赵桓道“皇上放心,只要种某还有一口气尚在,汴梁的城墙以内绝对不会有一个活着的敌人。”

赵桓淡淡一笑,返身朝内宫走去。

××××××××××

赵桓从后堂走出大殿,轻轻挥手遣散了随行的太监。

“如何?”

一个人影出现在赵桓身后,赵桓却并没有回头,只是随意问了句。

“皇上猜得没错,唐恪在卫少庆出发以后确实私自用虎符阻止了姚古军对太原的驰援。”

“那楼夕鸿呢?”赵桓眉头紧蹙,显然对这个情况有所准备。

“楼老被种师闵救出,后来张叔夜及时赶到,阻断了粘没喝的追击。”

赵桓右手猛的一拍石栏,咬牙切齿道“以楼夕鸿的功力绝对不会败给泛泛之辈,你查到了出手的是谁没有?”

“属下无能。”

赵桓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杀意“那,唐、耿两个人的身份查得怎样了?”

“属下无能,汴梁城内的势力太过庞杂,有许多地方属下以及属下的部属均无法窥探,找不到两人身份的证据。”

赵桓眼中闪过厉芒,轻喝道“以你的功力,还有什么地方进不去么?”

“属下不敢确定,但是追查唐、耿两人的时候,少宰府以及西街的眠月楼就无法接近。”

赵桓微以错愕,转头问道“眠月楼,那不是……”

那人连忙跪伏于地。丝毫不敢作声。

眠月楼就是当年李师师所在的青楼,赵佶有一段时间曾经沉迷此处,不过这毕竟是帝王的私事,旁人哪敢插嘴。

赵桓没有继续追究,因为这个老爸现在还在汴梁,怎么处理这个关系还是个问题,连自己都很是头疼,更不要说这些下人“先生来了么?”

那人恭恭敬敬的道“先生先一步去了御花园,属下按照皇上的意思,没让任何人去打扰。”

赵桓神色一震,快步向御花园走去“很好,你和其他的人都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御花园十丈以内。”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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