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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工开物》第十六章:魁影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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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晋听虫阳道半天也不说出下面的话来,不禁心中大奇,抬头一瞧,却见他眼神诚恳仿佛真在等自己发誓一般,不知怎么王晋忽然有一丝感动,便真个发誓道:“我王晋如若对别人说了这个秘密,就让我嘴巴长个大肉疔,永远说不出话!”

自小到大除了王无双那次对他好之外,他一直受尽人的白眼。.薄丫虽然对他好,如今却香魂袅袅了,不能再提,所以只要别人略略对他好一些,拿他当人看,他便会感动。

虫阳道长见王晋一本正经,眼神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心里对王晋也是好感大生,没想到他会发出这样的“毒”誓来,肥脸一抖竖了竖大拇指道:“真有你的!”

在王晋自己认为他发下的誓言也够毒的了,却不知在修真者看来这只不过是咒自己得了种小病罢了,修为高明的能改换面貌,嘴巴长个疔根本算不得什么,奇怪的是虫阳道长这一次却并未点破,去逼王晋从新再立个更重些的誓言来。

虫阳道长知道立誓不在誓言是什么,而在立誓时是不是发自真心,他见了王晋天真无邪的眼神,他就信了。这纯粹是一种简单的直觉,他也说不出为什么来。

虫阳道长这才道:“你听我说哈,所谓血肉有情,就是把药物升华了一个境界,达到人体最易吸收最易转化的那个点。虫子和人都是天地所生不是,虫子和人都有身体不是,虫子和人都有五脏六腑不是?”

他一连说了三个不是,王晋一连点了三次头,对他所说的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有点儿不明白,想了想便道:“你是说人和虫子同是血肉,亲和力自然最强,不知道我这样理解对不对?”

虫阳道长张大了嘴,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咦”了一声,拍了拍王晋的肩膀道:“正是。你解释的太好了,比我可强太多啦,没想到你悟性这么强悍,你是怎么想到的?”

王晋对他的夸赞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客气道:“那里,那里!我是一个马厮,对养马儿有点儿研究,想养好马儿不仅要知道它的各种习性,还要每天抽出时间来陪它,比如经常抚摸马儿,或者和马儿睡在一起,这样也是为了培养亲和力……这样马儿才会对你产生亲切感,才会……”

说到这里,瞧了瞧虫阳,发觉虫阳脸色越来越难看,哈哈一笑道:“我是说虫子和人天生就有一种亲和力,虫子吸收了灵力再给人就直接的多啦!何况虫子还是活着进入人体内的,两者,咳,两者那种,咳咳,根本是不用培养的……”他词语贫乏一时想不到“那种”什么来。

虫阳听王晋越说越离谱,他说的血肉有情和跟马儿睡觉有什么关系?王晋说的亲和力和虫丹入体易化为人本身真元力的这种亲和力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嘛!听到这里不由的脸色难看起来,最后又见王晋把话题拉了回来,这才颜色稍霁,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禁心中喝彩,补充道:“对,两者那种‘器’的亲和力根本是不用培养的。”说毕哈哈大笑,又拍了王晋肩膀一下道,“咱哥俩真是太有才啦,本来我还对虫虫理解的还不是很透彻,和你一席话使我虫阳获益良多,在此谢过了!”说着还真向王晋行了一礼。

王晋被他拍的又痛又麻,听到他说“咱哥俩”便是一愣,心道:“什么时候都成哥俩啦?”他倒忘了他自称小弟之事。又见虫阳向他行礼,慌忙去挽,见没挽住便向虫阳还了一礼,口中说道:“这可折杀我马奴儿啦,我可受不起!”他慌乱之下竟把鄙称马奴儿又叫了出来。

经过这一番话两人又亲近了不少,虫阳呵呵笑道:“王晋,咱们该瞧瞧那两人了!”说着挽了王晋飘然而行。

原来陈昇和马杆子吃了移甲蛊虫后痛的死去活来,不断在沙地上打滚,越滚力气越大,竟让他们滚出了百米多远,这会儿才略略安静了下来。

陈昇和马杆子虽然不是修真界的,却也算是世俗武林界的,虽然功夫不是很高,但见识还是有几分,当时痛的死去活来时恨的虫阳道长牙都痒痒,这时却对他感佩莫名。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竟尔能听到空气受热时的嘶嘶声,还能看见远处一粒细沙上的紫色纹理,浑身精力弥漫确信能一拳打死一只老虎,还是不等商量的那种,此外他们还觉得不怕热了,似乎沙漠中的炎热不能奈何他们分毫。

两人都见自己出了一身黑津津的臭汗,那是把数十年体内积下的杂质都逼了出来,明白自己已脱胎换骨了,对望一眼后双双向虫阳道长拜倒:“谢谢道长成全!”

虫阳道长坦然受之,然后哈哈大笑,对王晋道:“怎么样,我说他们会感激我的?”

王晋暗中竖起了大拇指,也笑道:“没想到这虫子这么奇妙!咦,他们怎么这么臭,嗯,出了一身臭汗?”他突然间被两人身上的味道熏到了,怔了怔,喃喃道,“怪不得自己当日也这个模样,原来如此。”他想起当日救下王无双,王无双声言给了他好处,他一直就在疑惑,直到这一刻方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也脱胎换骨了,怪不得五年内几乎没得过什么病。

他这句话说的声音甚低,虫阳没留心去听,就没听到,还道他对自己的移甲蛊虫惊叹的喃喃自语呢!

虫是道长呵呵笑道:“我说王晋啊,这回你的两个仆人办起事来可会伶俐多啦,你怎么谢我?”王晋眨了眨眼,悄声道:“是你的仆人好不好,你逼我收下他们,还不是为自己好?”

虫阳被他说的苦笑了起来,又听王晋道:“你还会苦笑?”

虫阳道:“送了别人天大的人情,别人还不领情,我不苦笑还能怎的?”

王晋在心里鄙视了虫阳一番,转移话题道:“我一直有一个奇怪的问题要问你。你说这虫子叫移甲蛊虫,怎么不直接叫虫丹呢?”

虫阳听了又是哈哈大笑,竟不答言,突然间向陈昇和马杆子分别打出一拳。

两人大吃一惊,奋力去躲,都知道自己动作比往日灵敏了数倍,甚至十多倍,那知还是一拳一个被虫阳打了个正着,竟毫无声响发出,听虫阳道:“我这两记暗拳你们再练十年也躲不开的,世俗武技岂能和修真界的武技相比?”

二人忽觉肚子一阵巨痛,逆气上翻,不由大吐,哇的一声吐出不少物什来,除了残羹之处,还有一个小指头般大小黑色甲壳。

两人都是诧异,陈昇首先反应过来,又拜倒在地道:“谢过道长大恩了!”

虫是道长“哼”了一声道:“恐怕这次才是真心实意要谢我吧!”陈昇立时脸涨的通红,答不出话来。他一直怀疑虫阳道长虽然给了他好处,却把虫子留在了他体内以便通过虫子对他们进行控制,虫阳和王晋说的一番话他们听也没听到,有这样想法也不足为怪。

如今亲眼见虫子的甲壳都已吐了出来,那便不是通过虫子来控制他们二人了,所以才发自真心地道谢虫阳道长的大恩大德。

王晋张大了嘴巴,他也明白过来:“怪不得叫虫丹呢?这么说虫子经过他们的吸收后已经死掉啦?”顿了顿又道,“原来虫丹的能量全在甲壳上,甲壳的灵力被他们吸受后一时消化不了,只能吐出来……怪不得叫移甲蛊虫呢!”

虫阳长吐了口气,直翻白眼,气哼哼道:“什么叫‘只能吐出来’?我虫阳岂能让我的虫丹有如此大的副作用?他们可以排……排泄下去的,我只不过让他们吐出来证明一下,并非给他们下蛊。蛊能就这么轻易死掉吗?”

王晋故意气他道:“那怎么还叫移甲蛊虫呢?”他把那个“蛊”字咬的极重。

虫阳不答,露出思索的神色,突然呆了一呆,叫道:“不好!我的仇家找来啦,快逃!”

陈昇吃了一惊,问道:“是飞沙麝鼠吗?”

“那这么多废话!……是大漠狗熊!”虫阳说着便扬出一道白光把几人圈了起来,一时间空气嘶嘶作响,几人竟然都凭空消失不见了。

几人刚消失了片时,对面空气便一阵波动,两缕黑丝缭绕不已,突然从内冒出两个人来。

这两人长相颇为怪异,一人个子极高,裸露出的皮肤色泽又极白,仿佛常年不见阳光一样;另一个恰恰相反,个子极矮,生就的五短身材,却又极胖,仿佛一个大圆球,面色又黑又红,如同火炭一般。

两人一出现,那个瘦子便道:“他娘的,又让那小杂毛逃啦!”

那胖子疑惑道:“咱们大漠双熊别的本领不敢和人比,魅影一线的追踪功夫却是一流,怎么连连会让他逃掉?”

瘦子发怒道:“一流个屁!一流还能让小杂毛逃了?”

胖子不服,摇了摇胖脑袋道:“大哥,你话可不能这么说,说不定那小杂毛有什么秘法能探知我们的踪迹?!对,一定是那些该死的金色虫子……”说着咬牙切齿起来,似乎对那些虫子有刻骨的仇恨一般。

瘦子又打击这个胖兄弟了:“虫子个屁,养虫子的多啦,你瞧那个能预知咱哥俩的到来?”

胖子皱了皱眉道:“那倒说的也是,至少金墓派便没有这种本领!”接着又道,“咱们为追那小杂毛已闯入了金墓派的地盘儿,他们该不会为难咱们吧?”

“谁说这里是他……他家的?咱哥俩不过是来追敌,顺便瞧瞧这里的风景,他们金墓派难道连这个也不允?”谁都能听出瘦子的话有点色厉内荏,似乎对金墓派十分忌惮。

胖子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胖子对四下仔细探寻,不久便从陈昇和马杆子两人所吐的秽物中捏出两只黑色甲壳来,叫道:“大哥快来看,他们把吃下的虫子吐了出来,肯定是生病啦!”

瘦子敲了一下胖子的脑袋,他身子极高,居高临下间敲的十分顺手,似乎敲惯了似的,道:“放屁,修真者能轻易生病吗?至多是修炼的功法出了问题,就算如此,在这紧要关头他也会强压下来,等摆脱了咱们再找个秘密的地方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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