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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山行》第二十六回、奈何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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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奈何桥长三十多米,宽八十公分,仅可容一人直行。.这是个吊桥,靠上下各两根拇指粗的钢丝绳支撑,绳上都裹了胶皮。上面两根绳索是作扶手用的,下面两根每间隔一尺,缚一木棍,算是桥板了。整体看去,有点像卢定桥的缩影。

桥东一头,上面两根绳固定在两个深揳地下的铁桩上,下面两根固定在扎进崖壁的铁桩上。桥西一头的绳索却未落在岸上,而是钻进一篷浓密的灌木丛不知所终。桥板离岸还有一定距离时就终止了,要踏足桥头,还得借助一截附加的、固定在桥头的木梯。那木梯还向两旁横空伸出两截斜板,看似充作扶手,实际上也阻碍了大部分的视线,让人无法探究桥索的终端。

桥西岸总体结构是个梯形,顶部有相当的宽度,之后才向两侧渐低下去。

桥东竖有两块半米高的石碑,左联:白日不过桥;右联:夜来城隍庙。

桥西亦矗一碑,可算桥东联的横批:阴阳界。

不伦不类。

桥身晃晃悠悠,岌岌可危,唯其如此,倒也魅力别具。

五六米的桥下,便是那河流状的奈何湖,两端延伸较远,望不到尽头。两岸峰岩竞秀,难觅它径,看来,此桥是连接东西界的唯一通道。

桥东界面开阔,可容纳众多游人,此时就有不少游客在此徜徉。不过,顺着东岸往两边也能流连,只是北端即右边的较短,走了一会儿就没路了,往南边也就是那溜山墙的尽头有一条游线,可以涉足较远。

观览了一阵,有一个旅行团过来了,年轻的女导游手持话筒,大声地介绍着:“这条河是死水,所以叫湖,靠屯集雨水和瀑水注入而成。”

即时有游客问:“这里有瀑布?”

“是啊。”女导游手朝南边一指,“河的尽头靠西岸有一条瀑布,不过,我来鬼山两次了,也没见过。听说有十米多宽、五十多米高`呢。瀑布顶有一条小支流被人工改道,流到这个湖里,如果湖水满了,就回流到了瀑潭里去了,流起来也像个小瀑布呢。”

女导游声音很大,吸引了很多人。一位随团的游客要求:“你带我们去看看嘛。”

“不行啊,那儿还没开发呢,听说已被鬼山列入了二期开发计划。”

“没路吗?”

“听说西岸有小路过去,不过很难走,而且必须过奈何桥。”

“那咱们就过去呗。”

“不行啊,白天不让过桥。”

“那到这儿来看什么?鬼山也真是的,在这儿盖两座亭子也能调剂一下眼神呀。”

“唉,看来这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呀。”女导游略带苦笑地说,“没有人文景观吧,游客觉得有缺憾;若添些建筑,鬼山又觉得是对大自然的一种破坏。”

适当的渲染物并不煞风景,就好比在海上航行,大海倒是高度的统一体,但如果光看海水就很乏味了,如果间或能看见一艘船经过,或是能看见一座小岛,感觉肯定不一样。

说到这里,女导游语调一转:“真正的风光还是在大自然里,大家跟我往南走一走,然后凝视前方,看看会发现什么?”

此际,陆一明、林肯、刁德三、刁德四、赵钱孙李等也都跟在女导游周围打秋风,听了导游的话,一齐凝视前方起来。

前方的一切都静止了——应该叫凝固了,它们本来就是静止的。那些山水似乎变幻了色彩,变得有些虚假、生涩、失真,轮廓的线条也变得十分生硬,一切都宛如画出来的一般。

大家一齐喝彩起来:“这是真正的风景如画呀。”

“对。”女导游说,“这个风景就叫‘布景’,是人的视差营造出的效果,是鬼山一处独特的景观。”

林肯忍不住感慨:“外出旅游,报团吧,时间受限,行程紧;不跟团吧,虽然自由,可好多事不听人讲就是不知道。”

看完“布景”后,女导游带团顺着湖边继续往南走,说最远处能隐隐听见瀑布声。陆一明和林肯退了回来,光听声没啥意思,也不好意思再跟着女导游蹭。没想到,他俩一退,刁德三、刁德四、赵钱孙李等也都跟着往回走。

大家竟不约而同地来到奈何桥头,似乎要跟这奈何桥较劲了。

陆一明搞不清这些人为啥跟着自己,他凝望对岸一番,用一种渲染性的语调说:“刚才那个导游说,瀑布已被鬼山列入二期开发计划,我觉得似乎有些……小题大做。按鬼山这种原始的生态理念,他们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大投入,只要修条路过去就可以了,也就是,没必要把它安排在二期开发。我们可以理解为,他们还需要借助这座奈何桥的效应。”

陆一明的话把大家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刁德三问:“你以为呢?”

“这条桥是到桥西的唯一通道,如果开发瀑布,必然要开放,放游客过去,这就打破了白日不过桥的规矩。”

“他们可以在东岸修一条路呀。”刁德三说。

“在东岸只能遥望瀑布,不能近前观赏、戏水,要达目的,得另修一座桥,可是……”说到这里,陆一明卖起关子,不说了。

李四川催问:“到底啥子原因吗?”

“我只是猜测。”陆一明想了想说,“鬼山并不想这样,他们想保留这条唯一的通路。”

“还是不明白。”孙东北说,“既然是通路,干吗不让人过呢?”

“桥头又没竖‘游人止步’的牌子,你想过谁还拦你呀?真不想让人过桥,可以把那截附加的木梯挪开嘛。”

“这说明了什么?”

“我想,他们是成心想诱惑人过桥。”

“唉呀,你说明白点嘛。”孙东北急了。

陆一明微微一笑:“我估计,这桥有名堂。”

“有名堂?没听说过呀。”大家不敢相信,也不敢不信。

“可能没人白天试过吧。”陆一明怂恿道,“我看几位都是人中龙凤,见过大世面,要不你们先开个端,破破它这规矩?”

刁德三反应贼快,一下把球踢了回来:“这个问题是你先提出来的,还是你先打头炮吧。”

众人一齐起哄起来:“是呀,你先做个榜样嘛。”

“你认为桥有名堂,就应该亲身验证一下嘛。”

这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陆一明有心退避,再一想,闲着也是闲着,不能让大家把自己看扁了,他也的确想验证一下,这桥到底有没有名堂。桥的四根主索都是钢丝绳,足够结实,只要抓稳啦,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陆一明把手杖交给林肯,稳定一下心神,向桥板踏去。走了几步后,桥身晃悠起来。陆一明不敢大意,两手抓紧绳索。

东桥头聚集了大批的观众,都紧张地注视着陆一明。

走到正中间时,意外出现了,桥身忽然低落成弧。这可始料不及,陆一明心里一慌,右脚一下踏空了。

这一幕把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直呼“邪乎”、“鬼气”。

陆一明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用胳膊紧紧夹住绳索,他怕这桥还有更邪门的招术,不敢再往前走,开始往回退。

这桥果然还有古怪。没退几步,桥身猛地弹起绷直了,陆一明猝不及防,被弹向空中,幸好手还抓在钢丝绳上,在半空悠了悠,落在桥板上。这回,陆一明再也不敢装斯文了,蜻蜓点水般,登登登跑回岸上。

“瞧你,脸都吓白了。”林肯揶揄。

陆一明心中惭愧,说:“我怕羞嘛。”

赵钱孙李也说起风凉话:“这回可把年轻人给吓得不轻。”

“小伙子还是不稳重呀。”

“是呀,看来小伙子没经历过什么风浪。”

“我看是身子虚,年纪轻轻的拐杖都用上了。”

“要是我,肯定不会这么狼狈。我以前练过单杠。”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七说八说把陆一明说烦了:“有本事你们也上去试试?”

“试就试,我还怕它不成?”孙东北一副先知的神情,“这桥是人建的,不是鬼搭的。”

“那你们去呀。”陆一明并不是想看人笑话,是想借机观察观察对岸有什么机关。

可惜,赵钱孙李光打雷不下雨,倒是刁德三出面帮陆一明了,阴阳怪气地说:“你别难为他们了,他们就是嘴皮子功夫,你当真以为他们敢去呀?”

请将不如激将,别人说倒还罢了,偏偏出言相讥的是刁德三,孙东北一下恼了,说:“上就上,谁怕谁呀?”伸手一指赵广东,“你,跟我一块儿上。”

赵广东嘴张了张,只好硬着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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