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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种田致富忙》第三十一章: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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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了晚饭,这几个妇人并未急着离开,反倒是客气地说道,“明日我们再来帮忙。”

豆娘没推辞,应了声,“好,那就多谢几位婶子了。”她心里也是定了主意,等到时候收了银钱,付她们一些工钱,这欠人情最是要不得,倒不如拿钱还上了,心也就踏实了。

李吴氏心里却是有些嘀咕,你说这豆娘可不是没事寻出些事来做?这蚕茧随便收了便是了,这么挑挑拣拣的,平白无故多费了功夫。费功夫不说,还得供上两顿饭,这青黄不接的,粮食不得省着点?

送走了妇人们,豆娘才算松了口气,看着屋子里头堆得满满当当的蚕茧麻袋,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总觉得自己是在空手套白狼,只用了半张纸便换得了货物。希望明日能顺利收足了蚕茧,然后交给于来运,也算了了这件事。

因为今日夫妻二人要住下,李吴氏嘴中一边叨念着一边给他们整理着床铺。

被子和褥子似乎都是新的,只是一直藏在柜子中,沾染了一股霉味。即便是这样,也比她初来时所盖的那床被子好上了许多。看来香花嫁入王家为妾,的确改善了李家的生活水平。

床铺一整理好,一直随在豆娘身边的李兴贵早已兴奋地脱了鞋,爬上了竹床,又蹦又跳,把竹床折腾地“吱呀”不断,好似要断了一般。

李吴氏见状,嗔怪地举着手,佯装要打他,兴贵这才不情不愿地躺在床上,打着滚儿。

“你这个弟弟,可真是跟你爹一个德行,这外头担不了事,在家里头就会瞎闹腾。原先我瞧着你吧,也跟你爹一个样,可谁能想,你默不作声地学会了写字。若是你这个弟弟也能像你这般能写能画,我这以后进了老李家祖坟,也就能把腰挺直了。”李吴氏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还在那儿打滚撒欢儿的李兴贵。

“娘,你若是有那个心,就送兴贵进私塾去。王员外家不就有个私塾,还请了一个秀才当塾师?香花既已嫁入王家,想必这时她也能说得上话。”豆娘有心想送兴贵去读书的事,其实比李吴氏想得早,而且也还真就去打听过。镇上是有个私塾,是个老塾师办的。她去镇上时,特意从那间小院绕过而行,这满院的学生打打闹闹,吵得不亦乐乎,那老塾师身边放着坛酒,口中念着诗,一听便知在感叹自己郁郁不得志呢。这样的私塾,豆娘还真瞧不上眼。

若是简单只想认几个字,的确这样的私塾待个几年也是足够了。可豆娘却想得长远,她想让兴贵考功名,这样一来,也就只有王员外家设的私塾才能办得到了。

李吴氏听了豆娘的话,仔细想了想,这想法好是好,可这王员外家设的私塾,似是只收王家人。虽说现在跟王家也沾了亲带了故,可毕竟香花是个妾,这腰杆总是挺不直的,怎么会答应让兴贵进私塾读书呢?

“豆娘,你这想法好是好…可这要如何跟香花开口?况且,你这弟弟年纪尚小,这去私塾读书也太早了,不如再晚几年?”

这慈母多败儿,李吴氏便是一个好例子了,不过幸好兴贵性格像李常平,太过老实,所以没成败儿,只是个没主见的娇娇儿。

“再晚几年,与兴贵同龄人已是开始准备童试,而兴贵却刚入私塾,这其中的差距,怕是骑上了毛驴也赶不及。”

李吴氏听到“童试”二字,心里却莫名有些激荡,她又一次回过头去看了看自己这个宝贝儿子,若是他能考上秀才,这李家祖先还不得把她当祖宗供着。于是,李吴氏咬了咬牙,心想,这香花都嫁到王家了,也就是王家人,不过就是让自己弟弟去王家私塾读书去,又不是讨要他们家银子,这王家哪有拒绝的由头。

“我再去思量思量。”李吴氏站起了身,又对着那兴贵道,“我的个祖宗!别烦着你姐了,赶紧跟着我去睡吧!”

兴贵瘪了瘪嘴,但还是听话地下了床,愣由着李吴氏给他穿好了鞋,又被拉着出了房,只是还不忘对豆娘道,“阿姐,我明日一早便来看你,你莫要偷偷回家去。”

豆娘笑着点点头,目送着母子二人走了出去,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拍了拍那张竹床,又发出一阵“吱呀”声,时间真是如白驹过隙,自己初来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却已过了半年有余。

小心翼翼地躺上去,映入眼帘的是房梁上一道道的蜘蛛网,这屋子自她与香花出嫁后,便不再有人来住,这么看着竟是有些荒凉了。木窗正对着的是院子,李常平和杜承说话的声音不时地传来,这翁婿俩,竟然能聊这么久,也不知聊了些什么。

许是白日太过劳累,不稍一会儿的功夫,豆娘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何时,一股熟悉的味道传入了鼻尖,伴随着一个滚烫的怀抱,豆娘知道,自己那位夫君终于结束了与父亲的闲聊,进屋睡觉了。

似是才未时,便听得院子里有动静。许是有心事,豆娘睡得并不踏实,听到院子里头的声音,她有些紧张,莫不是来贼了。

正想着要出去瞧瞧,只听得另一间房有了动静,似是有谁起了床,又听得大门打开的声音,“谁啊,这大半夜的不在家睡着,跑到我家院子里头来了。”李吴氏抬高了声音申斥。

“李家嫂子…是我。”

“怎么是你?”李吴氏的声音软了下去,随后又传来了她略带埋怨的声音,“张家小妇,你这深更半夜跑到我家院子里头做什么?你夫家离我家可有十来里的路程呢。”

张家小妇讨好地道,“这不听闻你家女儿似是七文收蚕茧呢,我这午时便出发了,连夜赶了过来,也不知你们可否收齐?”

“要是要…可你这未免太心急了些,晚些来也无妨。”

张家小妇叹了口气,“我这心中焦急。嫂子怕是不知道,我家男人上山打猎,却不小心摔了腿,已是躺在床上两个多月不能动弹了,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就指着这蚕茧能卖出去,好买些粮食回去吃顿饱饭。”

李吴氏听了这话,没再说什么,似是让她进了屋,不消会儿,豆娘听得李吴氏隔着门问道,“豆娘,你醒醒,这许林村的张家媳妇来了,她挑来了一百来斤的蚕茧,你收不收?”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若是说不要,那岂不是冷血心肠?豆娘摸黑穿上了衣裳,杜承似是也醒了,给她让了道,使得豆娘顺畅地下了床。

方一开门,便见着李吴氏手里拿着油灯,张家小妇拘谨地站在一旁,朝着她的房间张望。

见到豆娘出来,张家小妇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朝着她笑笑。

豆娘看着眼前这个妇人,一副消瘦憔悴的模样,头上还沾了些许露水,背弯着,一看便是干苦活的辛苦女人,她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婶子,你先放这儿吧,等明日天亮了,还需再挑一挑,若是不嫌弃,你先睡在这儿吧。”

李吴氏也附和道,“张家媳妇,你先在我家凑活一晚。你说你这挑了一百来斤的东西,还赶夜路,也不怕出事。”说罢,回了卧房,取了一床被子过来,又把大堂里的几张长板凳一拼,暂时搭了个床。

张家小妇很是感激,“那就谢谢嫂子了。”

等处理好了张家小妇的事,豆娘才又回了房,杜承已把床外边的位置给让了出来。刚一躺回去,杜承便将她抱进了怀中,豆娘也不客气地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再次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是亮了。

本来还愁着要去邻村一家家的收,可没想到,今日又如昨天,早就有人在门外候着,挑着几麻袋的蚕茧等着来卖呢。

由于有了昨日的经验,这收蚕茧便快了,到了申时,便全部收好了,可还有不少邻村的往这处赶。

李吴氏站在门口,是苦苦劝说,等以后再有机会,一定先收他们的,瞧着他们不舍地离开,李吴氏心里还挺不好受,好似是她干了件不近人情的事,伤了他们的心。

这全部准备好,是足有好几百个麻袋,要运到镇上,还真是件麻烦事,只能去村里还有邻村有驴的人家借几辆驴车了。

只是有的人家乐意,有的人家却不乐意。

柳婶家是有头骡子的,这骡子可比驴力气大,拉得肯定就多。

李吴氏兴冲冲地就去了,只是不多会儿便蔫头耷脑地回来了,显然是没借到。

这让豆娘有些意外,从她被救到嫁入杜家,这柳婶的存在比李吴氏都更重要一些,她心里也一直以为这柳婶是古道热肠之人。

“这柳翠还真是小肚鸡肠,见不得别人比她好。当初大家伙儿上门求她儿子帮着抬抬蚕茧的价,傲气得很,不干。现在见着我家豆娘干成了这事,被大家伙儿捧着,觉得抢了她家的体面了。”

豆娘听着李吴氏的吐槽,心里笑了笑,这种事她也算见得多了,没什么好去埋怨的,人家不借是她的自由,就算借了,也是需要还情的。

不过,豆娘不久前才知道,这柳婶不是一般的农村妇人,她年轻时候命不好,丈夫英年早逝,就剩了一儿一女,她辛苦拉拔着一双儿女,还苦撑着让儿子进了学堂,还好她那个唯一的儿子争气,十四岁时就中了秀才,这在当年那是相当轰动,可是罗林镇头一件大喜事,毕竟还有不少已过不惑之年的书生,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呢。

柳婶一晃,从乡下老妇成了秀才娘,只是也怪,这之后,柳婶那儿子是怎么也考不上举人了。后来,他曾经一个同窗,到了罗林镇做了县官,聘了柳婶儿子在县衙做了典史。虽然不是官老爷,可也算是吃上官家饭了,又跟县老爷曾是同窗,关系非比寻常。所以这柳婶平日里在村子里很是有威望,连里正都得让她几分。

还好,柳婶不是跋扈之人,与乡亲们处的甚好。本来小辈里她尤其喜欢豆娘,因为豆娘老实听话,时不时地来帮她干活。可现在这默不作声的豆娘,一下子成了聪明人,被全村的人给捧着。这柳婶一向被人捧惯了,突然换了对象,她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好似压了她一头,所以,这李吴氏兴冲冲来借骡子时,她又怎么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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