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阳前辈不在正一观,怎么在这里?”
“哎徐兄弟,你终于来了。”沭阳将徐景天拉到一边:“见到没有?”
“见到谁啊?”徐景天明知故问,内心偷笑。沭阳好歹也是天仙境的高手,这会儿却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
“百里初音呀,不然你把信交给谁了。”沭阳有些着急,徐景天也不忍逗他。
“哦,初音前辈呀,见到了,她还给了我五颗药丸呢。”
“她怎么说?”
沭阳盯着徐景天,一脸期待:“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
徐景天学着百里初音的样子,道:“就说造下的孽,迟早会用另一种方式偿还,让他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百里初音前辈就是这样说的。”
“哦。”沭阳低下头踱步来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走吧,回崖墓。等过了这阵儿,我亲自去找她。“
泸溪河宽有十丈,江上有小船划过。沭阳抓起徐景天,脚尖轻点,水面涟漪微荡,刹那功夫,徐景天还未回过神来,二人便来到对面。
“天仙境便有如此实力吗?”
崖墓,便是由上千的棺椁藏在山崖而得名。从底下看去,一口口别样的棺材就那样放在山崖之上。壮观、瞩目。
修仙一途,漫长而道远。
崖墓底下建有一座道观,里面供有张道陵。这里原本是犯错之人罚到此地,面壁思过之地。但是百里初音居住在桃花洲之后,沭阳便搬了过来。
庭室简洁,里面空无一人,除了每天有弟子前来送饭,前来上香的人也是极少。
“沭阳前辈,此地就你一人?”
“要那么多人干嘛,修道就图个清净。以前还有人来拜师,我嫌烦便撵了出去。后来掌门就将此地设为外界禁地。除了本门弟子,别人不得入内。”
沭阳说道,回得屋内。沭阳沏了壶茶,便去里面沐浴。
“十年没洗澡了,水有些烫。”
沭阳穿着一身白衣,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凤眉疏目,鼻子微翘。头发披散下来,散发着独特的气质。
徐景天看的有些愣了,白日里,沭阳就如同酸腐的老道士。可是今天一看,虽然年纪不小,时光荏苒。全身的气质却越发迷人。
“沭阳前辈真是风华不减当年呢。”徐景天不由得笑了,想起今日百里初音的芳华,二人真是天作之合。
“得了吧小子,这么多年了。我连自己什么样都不知道吗?”沭阳正照着镜子,道:“不过帅气嘛,还真是不减当年,哈哈。”
道人清心寡欲,不理俗世。天渐晚,弟子送来饭,二人食罢,已然黄昏落下。
泸溪河静静流淌,晚上能听见她呼吸的声音。每天这个时候,沭阳便会坐在崖墓山顶,坐看泸溪河流淌。
徐景天知道,他看的是百里初音。
对面就是桃花洲,房舍嫣然,小溪自其间流过。黄昏下,美丽的桃花洲如同青春靓丽的女人,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沭阳前辈,当初你为何要一心修道呢?连……”
“是不是那个小丫头告诉你的。”沭阳道:“那小丫头是五年前,初音去山下捡来的,便收留在自己身边。今年也应该有十五六了。”
“沭阳前辈,恕晚辈斗胆。前辈也非薄情之人,怎会沉迷修道不顾一切呢。”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沭阳淡淡道:“十年了,我也没跟别人说过。”
沭阳的眼睛眯了起来,思绪一晃回到十年前,沭阳还是个青年。百里初音是邻家的女儿。二人偷偷相恋。
那时间的风很暖,那时间的雨都很甜。二人爬山渡河。或游玩于田间,或摇曳于江河之上。
两家知道之后,有意结成这门亲事。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有一天,沭阳遇见个道人,道法惊奇,能一苇渡江,能凌飞于空中。
沭阳倍感惊奇,此人言道:“修仙一途,修至大成,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也非难事。”
道人远游不多停留,便让沭阳去龙虎山。
沭阳遂不辞而别,百里初音心如死灰,又难以割舍,一人跟去了龙虎山。拜在唯一一位女道人门下。
起先,沭阳一心修道,过了不久,心内满是百里初音的影子。沭阳便每日去桃花洲,求见。
百里初音没有随便答应,便约定,二人若突破天仙境修为,再还俗下山。
就此,一个住在崖墓,一个住在桃花洲。
沭阳说罢,轻叹一声:“修仙一途,枯燥而乏味。要不是那老道骗我,我本可与初音每天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此抛家舍业,并非我愿。”
徐景天没有说话,沭阳说得简单,可是听起来并不简单。一个男人,为了自己的梦想,抛弃了一切,而另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相思,追随一生。
沭阳突然抬起头,看着对面。满天的晚霞漂浮于天际,红的热烈、红的耀眼。一匹匹红色的绸缎自天际飞过,将这将黑未黑的天,化作另一片天地。
那是百里初音织了十年的绸缎,只为沭阳说过,他喜欢晚霞的天。
天已经彻底黑了,沭阳拍了拍徐景天的肩膀,说道:“明天的拍卖大会,有几件事跟你交代一下。”
“前辈请说。”
“有一颗九转还魂丹,还有一座七绝宝鼎,一把混元伞,一颗天仙灵兽内丹,可以尽数拿下,对你绝没有坏处?至于其他的东西,就没有必要了,你也抢不过那些世家大族。”
“是,前辈。”
“明天拿了东西,从龙虎山山顶往下,到帽子峰,回到正一观。如果有人跟随,就往泸溪河,来崖墓。切记,宁可丢了宝物,也不要丢了自己的性命。”
“什么情况,这么乱的吗?难道龙虎山没人管?”
“谁会去管,这件事,也不全是龙虎山安排的,何必趟这趟浑水。”
“明天拍卖会在龙虎山山顶,有一条路会通往山下。拍卖结束,大多人都会顺那条路下山。你拿着这块令牌,按我说的去走。”
“谢谢沭阳前辈,我记下了。”
“早点休息。”
沭阳走进屋去,高大的背影有一丝佝偻,暗藏岁月的痕迹。
月明星稀,徐景天望向长河。星河之上,是另一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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