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府,魏公子之庭院,昭畹之内,姬昂坐于上位,紧皱其眉,凛凛之威甚显,锦帛之音骤响,乃是被弃之声。
姬昂犹记帛中所言,竟欲献燕姬于齐君主,目无主令,甚是大胆。思及至此,越发恼怒,事有多变,此番进齐,需早行打算,拂袖起身,疾步而出。
行之数步,便有下士跪行于其前,而语:“公子,有事急报……”
“何事!”
“大梁城外,上河黄川之水汛期早置,恐危筑坝,国主之令,公子都建坝梁,现便前往。”
姬昂本欲行宫中,此时方心静沉思,往惜甚是谦谨,今日却显唐突,险是失之方寸,缓舒一气方语:“回于国主,昂即刻前往,孤且安心。”
“诺……”此下士行之一礼,方才退下。
回于桌前,提笔急书,细绑其结,唤其中士,急传齐都。
黄土漫漫,岩石垒垒,疾风瑟瑟,黄川涛涛;百人潺潺,柱旗飘飘,凿石冲冲,声势浩浩。
姬昂行车停坝百尺,便见堤筑监奴往行,脚奴背送沙土于堤,此时有士奔走回禀,乃是太宰白圭之令。
公子昂坐于车内,一手把玩腰间虎形玉饰,少许一刻,方有凉音而出:“传其见吾!”
西河柳沿堤而立,正值花期之时,白紫小朵圆锥花序,疏散一片纷扰林间。
双驹马车停于林边,数将立守其旁,金棚马车之内,下坐白圭在侧,檀桌放有书笺,姬昂手翻竹简已是多时。
细读字语,方抬眸而言:“此书乃先生之所著?”
“尊师教之,‘川,孕万物生,汛,染两岸灾。’拜艺时,遍走河山;闻天时,晓地理,辩五行,论人心,顺天意;方著此书,便是大禹也不过如此尔。”
姬昂,观白圭傲然,甚是得意,便敛睑淡笑,“昂知先生善商,竟未闻治水之才;不知水患欲何解也?”
“吾视,坝乃蚁虫所害,驻穴而毁堤,沿坝而堵其穴便可,定得安过此患。”
“甚好!”公子昂续抚虎饰,凛眼扫视白圭,凉语:“太宰本当应职言商,怎知黄川之事?以下其令焉!”
白圭等之一时,见姬昂未语,本想其再言便是激赏,却不想问其越职之罪,速行大礼而言:“方才臣沿岸巡稻,观谷询长之势,欲丰时收其良种,屯之等其春时,高价换以他国之财,后听闻黄川之事,未禀君擅行,有罪焉!”
昂敛其锐,假惊而言:“先生怎可行此大礼,昂便是随语问之,亦好报于国主所知,君这般为国出力,当乃民之所敬,昂亦是敬之矣。”
听得这般说词,白圭方起身而坐,答曰:“不敢,圭之所为,尽臣之力,当是如此,怎可得公子所敬,折煞吾也。”
“先生谦矣,昂必求国主大赏也。”
“圭不敢居功。”
“当之也,昂实则有一事求之,甚是羞于言说,太宰可愿许吾?”
“公子请言,圭定为其所遣。”
“此书乃先生之大作,心血篆刻,若造福于民也,当是善施于天下也,太宰可否舍其所爱也?”
炎炎初夏,融融日光;艳艳河柳,蝈蝈振羽;潇潇背影,凉凉而归;
公子昂塌前品卷,手握虎饰,肘置桌檐,提唇擒笑;既得此书,确当细研观之也。
时有变迁,事有轮转,今之时日,公子得意,未能预知,其后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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