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不是天君的……”

“闭嘴！”

陆千钧眉目一敛，英挺的眉宇之间，隐隐藏着怒气，“白毅，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把你的青丘给端了，到时候，看你怎么跟那些老祖宗交代。”

“呃……”

白毅被他一噎，又憋了一肚子火，咬着后槽牙，敢怒而不敢言，他清楚陆千钧的性子，无法无天得很，这世上也没什么人治得住他，万一真把他的老窝给端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好吧，不提也罢。现在天君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而你却还在红尘之中兜兜转转，只为了一只没有脚小鸟，值得吗？封戮，这么多年了，你该回冥界了。”

白毅语重心长地说。

多年来，看着好友痛苦，实在是于心不忍，即便知道他说这些话，他听了一定会动气，但出于朋友的情谊，他也不得不说。他注视着陆千钧，又是一声长叹。

“我要带她回去。”

“你带她回冥界又能怎么样？别忘了，骊山那边的事还没有解决。”白毅提醒道。

“我自有分寸！”

“分寸，你的分寸，便是不顾一切，也要跟凤绵在一起。即便当年，那十位做的不对，但给冥界和阳间的惩罚已经够多了，灭世还不够吗？”

白毅正色道。

“……”

陆千钧没有说话，眸光闪动，手放在身侧，捏紧了拳头，阴冷地说“惩罚，是他们应得的。什么时候回去，我自有主张，轮不到他们来指手画脚。”

他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被逼迫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封戮！”

“别当老爷子的说客，我可不是他儿子。”他冷声说。

“我想说，我去给你心尖上的人，弄些吃的过来，她醒过来一定会饿，有什么忌口的吗？”

“她习惯早起不吃甜的。”

“好！”

答应着，白毅转身离开了，屋里只留下陆千钧一个人，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腔钝痛得厉害。接管阴山之初，他以为自己不过就是民国的陆千钧，一个死在战场上的将军，没想到……

其中居然还牵扯着那么多的故事。

到底是几辈子，或许都记不清了，灭世不是他所愿，但是却是他做的，那么他便不会推辞，骊山那边，他一定会安顿好，至于阮绵绵，百年之后，自然是要跟他回冥界的。

他们分开得太久了。

“唔——”

阮绵绵哼唧了一声，伸了一个懒腰，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一张阴郁的面孔，再看那双鹰眸，好似藏着心事，“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

“这是哪儿？”阮绵绵问。

“青丘。”

“诶，咱们出来了？”

她兴奋不已，衣服也都穿戴整齐了。观察四周的环境，这里好像是一处卧房，陈列的家具新旧掺杂，有不少红木的，也有不少现代的产物。

“哟，醒了！”

听见声音，抬眼望向门口，正巧白毅端着一碗热粥进来了，露出一个人畜无害地笑容，走到阮绵绵跟前，把手中的托盘一放，把粥碗递了过去。

“弟妹啊，来来来，吃点东西，可别饿坏了！”

“弟妹？”

阮绵绵张了张嘴，愣在当场，不知道是接呢还是不接，总觉得哪里雨些不对，甚至有一点尴尬，偷瞄了陆千钧一眼，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吃吧！”

陆千钧点了点头。

“对，吃吧！鸡丝粥，咸口的。”

“谢谢啊！”

道了一声谢，阮绵绵这才接过粥，一股清香扑面而来，馋得她口水都下来了，拿起勺子吃了一小口，便再也停不下来了，一连吃了好几碗。

要不是陆千钧拦着，她还欲罢不能呢！

“真的是太好吃了！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阮绵绵好奇地问。

“嘿嘿！”

白毅憨厚地笑，“这手艺家传，家传的，嘿嘿嘿……”

“狐狸吃鸡，可不是家传的手艺嘛！”

陆千钧没好气地吭声，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妒忌白毅，不过是做了一碗粥，就收服了阮绵绵，还让她吃的停不下来，眼睛里冒着光。

简直可恶！

“咳咳……”

白毅轻咳，一脸的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知道陆千钧的脾气秉性，所以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也就是随口一说，玩笑居多。

“弟妹喜欢就好，有空常来。”

他客套地对阮绵绵说，阮绵绵干笑了两声，也没有明确拒绝。陆千钧冷哼一声，扭过头来，对白毅说，“喂，粥都吃完了，你还在这儿干嘛？”

“这是……”我家。

白毅呐呐地动了动嘴，想说却又不敢，最终还是憋了回去，端着托盘又退了出去。

“饱了？”

“撑死我了！”

“就真的那么好吃吗？”

“哇，可别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鸡丝粥了，简直就是极品！”阮绵绵对白毅的鸡丝粥赞不绝口，却没发现他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陆千钧皮笑肉不笑的附和，“你喜欢就好！”

……

——

哐当——

一声巨响，外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塌了。

阮绵绵跟陆千钧面面相觑，两人一同出了房门，探出头来张望，却什么也没看见，只见两道白影，在空中跳上跳下的。阮绵绵张大了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打架吧？”

“应该吧！”

陆千钧微微颔首，牵起她的手，一把把人拽进了屋子，顺便带上了门。阮绵绵还打算看热闹，没成想陆千钧来这么一出，对此她有些不满。

“喂，你干嘛呀！”

“人家夫妻吵架，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再睡个回笼觉。”陆千钧将她按下，坐在床沿上，温声细语地说“乖，快睡吧！休息一下，咱们就回去。”

“哦，可是我才刚醒！”

“……”

屋内，万籁俱寂。

屋外，一片狼藉。

院子里的桃花，都打折了好几根，她好奇地往外瞧，伸长了脖子看热闹，一边瞧一边问陆千钧，“喂，这外头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就打起来了，这阵仗不小啊！”

“emmm……这是一个关于白毛狐狸和红毛狐狸的故事，有那么一点长！”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