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在继续下潜，金檄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呼吸，呼吸。

作为一个凡人，她已经到极限了！

卫十一察觉到她的异常，思量了一会儿，封住了她的咽喉。这样，就算她控制不住，也不会把水吸进肺里。

被锁住咽喉，就像上吊一样难受，唯一的区别可能是颈动脉的血液还源源不断运往大脑。

金檄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卫十一把她控制得紧紧的。

“再坚持一下，就要出去了！”

金檄浆糊一样的大脑里出现了卫十一的声音。

紧接着，她感觉到压强在不断减小，他们应该在往上游了。

上浮的速度比下潜要快，但可恶的阿尔伯特先生说时间具有相对性，有段子解读说这取决于你在厕所里还是在厕所外。

现在金檄是厕所外的那个倒霉鬼，每一秒都是煎熬，时间熬啊熬，最后粘稠得像浆糊。

过了许久，两人探出水面。

卫十一在第一时间给金檄解了穴道。

金檄第一次发现呼吸可以这样畅快舒爽！太阳穴也不打鼓了，心不慌了，猫抓似的感觉也消散了！

“我在水里听到了你的声音！是幻觉吗？”

“是腹语。”

穿过井水，原来有这样一方天地！这里应该是一个天然溶洞，岩壁上爬满发光的小虫，绿莹莹的一片一直延伸到更远的地方，通过绿光可以看见头顶上悬挂的钟乳石。

井是“u”形的，所以他们会先下潜后上浮，最后来到u的另一侧。

“井就是阵眼吗？”金檄艰难地爬到岸上，浸过水的棉衣很重，只得脱下来。

“不是，井是构成阵法的一部分。井水里溶解了迷烟，通过一定媒介，到晚上就会释放出来。”

“你怎么知道井下面有这样一条出路？”

“猜的。钟离旭这样的高手费时一个月都没能出得去，我们只有不走寻常路才有一丝希望。《暮山徐客游记》曾经记载，西越民众避秦时战乱，在地下五尺处挖凿了蚁源村，进出口就是这样的井。”

古人的智慧可以说非常厉害了！

溶洞里终年不见阳光，比地面温度低十度不止，加之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金檄冷得打摆子。

卫十一像察觉不到温度似的，看起来一点也不怕冷。不仅如此，两个人一起下的水，为什么他的衣服是干的？！

“你的衣服防水吗？干得好快！”金檄每说一句话，嘴里就飘出一股白雾，呵气成霜。

“用内力烘干的。你，还是我帮你吧。”

卫十一捡起被金檄扔到地上的棉衣，然后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他手上的衣服迅速升起一股水雾，就像舞台上干冰升华那样的效果，不一会儿，棉衣就烘干了。

金檄：“可以顺便把我身上也烘干一下吗?”

卫十一：“······”

金檄突然发现内力的用处真多，可以调养生息，强身健体，隔空御物，激发剑气，化无形为有形形成气盾气刃，还能用做烘干机。

“内力可以用来洗衣服吗？”

“杀鸡焉用牛刀？内力修为是长年累月的的结果，日后你自会知道其珍贵之处！”

“这里聚天地灵气，是修行的好场所，可惜空气污浊，不宜常住。”

“空气污浊？你是没见识过帝京的天空！”

卫十一没有接话，自顾自往前走着。

溶洞的形成有其自然规律，其中很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二氧化碳的饱和水溶液。也就是说，顺着水流就可以找到出口！

溶洞里的地形错综复杂，水的源头也可能不止一处。

这样的地形，不比樱花阵简单。

突然，卫十一捂住金檄的口鼻，将她拖到一个巨大的钟乳石柱后面。

粼粼水面上，一叶扁舟缓缓驶过，扁舟一头系着一盏灯，橘黄色的光照亮了这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