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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涧》第十一章 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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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号凌晨,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比闹钟还提前醒来的羽陌,坐在床上纠结着。

直到闹钟响起,羽陌才无可奈何的起床。

从走在路上的情况看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现象。

“早上好。”

身后传来了预料之外的声音。

“羽……羽笭?!”羽陌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

“怎么了这么紧张?”羽笭笑着问。

羽陌顿时感到浑身一阵战栗。

这个永远面无表情的少女竟然笑了?!

“没…没什么,”羽陌定定神,“早上好。”

“羽陌是要去学校吗?”

“嗯…”

“那么,正好目的地相同,一起走吧。”

听起来正常不过的对话,却让羽陌脊背发凉。

一路上,羽笭像是要把许久以来没有说过的话都说完一般,一直和羽陌聊着。从自己转来这所学校,一直到现在。

羽陌注意到,少女回避了所有那些超自然的事情。

“早上好,羽陌,羽笭。”一如既往的遇见了班长,“你们俩一起来学校还真是罕见。”

“嗯,算是吧…”羽陌答到,“正好在路上遇见了。”

亚美来回打量了一阵,没有说话。

校门口已经停着好几辆大巴,校园里面四处可见兴奋不已的同学。

“羽陌的行李,是小拓帮你整理的吧?”

去教室的路上,班长突然问到。

“嗯…是啊。”羽陌挠挠头。

“那我就放心了,”亚美点点头,“不会有什么遗忘的东西了。”

羽陌没有听出亚美的话中话,只是点点头,走进了教室。

按照规定,出行以班级为单位,所以等班里同学到齐之后才能出发。

“看样子,我们成最后了啊。”亚美看了眼几乎坐满的教室。

“明明比平时还早到了十分钟…大家都太激动了吧。”羽陌吐槽。

“也不是不能理解。”亚美说,毕竟,明年我们就不能参加了。”

说罢,亚美站上讲台,确认所有人都到齐之后,慢慢说到。

“那么,我们出发。”

安静的教室瞬间炸开了锅,同学们背好自己的背包,朝着自己班分配的大巴走去。

“我们这个班长强势到都不需要班主任来带队吗……”

羽陌对着小拓吐槽。

后者耸耸肩,视线并不在羽陌身上。

而是一直盯着羽笭。

羽陌也感到奇怪,大家对羽笭性格的变化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仿佛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唉…总之今天自己多加小心吧。”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已到齐,大巴一辆接一辆的出动了。

汽车的轰鸣吓飞一群鸟,上路了。

车上气氛保持着极高的状态,羽陌从包里拿出耳机准备听歌,却被坐在后面的羽笭不断捣着肩膀。

“怎么了?”羽陌还不习惯应付这样的羽笭。

“耳机给我用吧。”

“啊?”

“你玩手机就好了嘛,我有些晕车所以不能玩。”

转过头来用奇怪眼神盯着羽笭的,不是羽陌而是小拓。

“怎么了?”

“……不,没什么。”小拓收回视线

无奈之下羽陌只好把耳机借给了羽笭。

虽然目的地只有一百多公里,但由于大部分是山路,等众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啊…肚子饿了…”羽陌捂着肚子走下车。

“谁让你不吃早饭。”小拓跟着走下来。

“啊哈哈…”羽陌挠挠头。

亚美扶着脸色不太好的羽笭走在后面。

“晕车晕的好严重。”亚美说。

羽笭点点头没说话。

看少女这么难受的样子,羽陌也就暂时放松了警惕。

今天已经过去一半,只要剩下的一半也安安静静度过就好了。

所有人都下车后,惯例是总领队长篇大论的安全警告,听的人头疼。

二十多分钟之后,总算是可以吃饭了。

说是做饭比较合适,因为这次活动的一大特征就是需要由同学自己做饭,校方提供锅,食材由学生自带,而柴火什么的在营地附近收集就行了。

“也就是说还要去捡柴火吗…”羽陌叹气。

“这种活就交给你们男生啦,我们负责把食材弄好。”亚美在一旁指挥着。

这种分配也确实合情合理,羽陌只好和小拓一起去林子里转转。

“我该做什么呢?”羽笭问。

亚美回过头,盯着羽笭没有做声。

“你去找你在寻找的东西好了……”

羽笭愣了一下,随即问到:“你是以怎样的身份对我说出这句话的?

亚美早已回过头和众人一起收拾食材,默默地甩给羽笭一句。

“随你怎么想。”

在靠近营地的树林中,羽陌等人辛苦的寻找着能够作为柴火的东西。

不能故意去破坏树木,也就只好在枯叶之中寻找了。

一次又一次弯腰抬头的过程中,羽陌的视线捕捉到了一个物体。

一直跟着大家的,藏匿在远处的黑色物体。

羽陌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斗篷男。

但每次想要仔细去看时,却又无法明确的捕捉到目标。

“怎么。”小拓问。

“没什么,”羽陌摇摇头,“错觉吧。”

小拓顺着羽陌的视线看过去,皱了皱眉头。

“什么都没有啊。”小拓说。

“所以都说是错觉啦。”羽陌挠挠头。

男生们收集到足够数量的柴火之后,陆陆续续回到了营地。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能够吃到午饭。

“唉…活过来了。”羽陌感慨。

“没办法,能帮忙做饭的男生实在太少了。”班长解释,“而且,我们班会做饭的女生也的确有些少…”

饭后开始进行分组,羽陌很自然的与小拓,亚美以及羽笭分在了一组。

“但是…分组是干嘛用的?”羽陌问。

“搭帐篷吧…还有这两天钓鱼等等的活动。”亚美解释。

“听起来活动好多的样子。”

“你…没有仔细看过日程安排吗?”亚美无语了。

“呃…没有。”羽陌挠挠头。

“那么,我们开始搭帐篷吧。”

羽笭突然插话。

对于一直很安分的羽笭,羽陌早已放松了警惕,只是每次羽笭突然说话还是会吓到他。

羽陌原本提议带个大帐篷和小拓一起住,但不知为何被小拓拒绝了。

“明明那样子能省很多事啊…”羽陌边和帐篷战斗边吐槽。

钻进帐篷里面整理的羽陌,无意间听到了班长和羽笭的对话。

“只带这么少是什么意思”

“你指食材?”

“嗯。”

“不用担心。足够了。”

不知为何,羽陌觉得和羽笭说话的时候,亚美的语气和气势都与平时截然不同。

少了亲和力和温柔的感觉,而威严的感觉增加了许多。

另外,对话内容也令羽陌十分在意。

羽笭绝不是那种会去蹭其他人食材的性格,这样的话,她说面对极少的食材还能说出“足够了”,羽陌能想到的结果只有一个。

她有着什么理由,只需要度过那些食材所足够吃的时间。

想到这儿,羽陌又开始紧张。

虽然今天已经过去一大半,但剩下的时间毕竟还不少,而且换个角度考虑,羽笭今天性格的变化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或许这个变化与倒计时所标志的事情有关。

陷入沉思的羽陌,错过了两位少女间重要的对话。

“你不把睡袋拿出来?”羽笭问。

亚美盯着她:“我今晚又无法睡觉,何必拿出来。”

羽笭没说话。

“虽然我已经答应不插手,”亚美露出严肃的表情,“但我还是要你弄清楚,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是比那个人还要反对这件事的。”

“那么,你们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吗?”羽笭的表情也严肃起来,“约定的时候还未到,我们不能以正当的方式拿回那个东西。最重要的是,没人知道他自己所施加的是什么类型的束缚。”

“我应该给你们解释过了,那并不是你们的力量,而是我们人类本身就有的一种自我拯救方式。”

“比起拯救不如说是逃避!”羽笭的情绪开始不稳定,“在现在这种时候消失,对整件事情来说都没有好处,虽然情况还没有演化到最糟,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到了那个时候,他的束缚还无法被打破该怎么办?!”

这次换亚美沉默不言。

小拓在帐篷外刻意的咳嗽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总之,”亚美掀起门帘,头也不回的说,“今晚我和他都不会动手。”

留下羽笭一个人在帐篷里面,一脸奇怪的表情。

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男生们又出发去寻找柴火,女生们继续和食材战斗着。

按照领队的说法,明天开始正式活动,所以今晚没有什么安排,大家随便聊聊天就好。

随着夜色降临,羽陌的紧张程度达到了极点。

打牌的时候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结果被亚美强势压制。

闹到十一点半才钻进帐篷。

众人都散去后,躺在帐篷里只能听见不远处的溪流声,鸟叫声,虫子的声音,以及还没燃尽的篝火声。

躺在睡袋里的羽陌一直盯着表,等待时间的流逝。

一秒。

两秒。

……

一分。

两分。

真正关注时间的时候,反而觉得慢的急人。

终于,时针分针和秒针都在“十二”这个刻度重合了。

羽陌长舒一口气。

看来,倒计时什么的,只是自己多心了而已。

瞬间放松下来的羽陌很快就陷入了梦境。

大自然的声音很有催眠作用,看来是真的。

不知睡了多久,羽陌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现在…大概四五点了吧…”慢慢抬起手。

然后羽陌在瞬间清醒过来。

手表定格在下午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日期是…昨天。

“这……”羽陌坐起来,“不可能…我明明看着指针走过去啊……”

试着调了一下表,发现指针和日期仿佛是被浇水粘住一般无法改动。

看了看帐篷外面应该还是晚上,那就说明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出去…看看吧…”

羽陌鼓起勇气走出帐篷。

…………

大脑完美当机,鉴定完毕。

理应存在于周围的帐篷群,全部消失在黑暗中。

只有羽陌的帐篷逃过了被吞噬的下场,孤独的立在一旁。

然后羽陌注意到了其他的不寻常。

篝火的火焰以一个奇怪的姿态燃烧着。

走近才发现,不是燃烧,而是停止了。

正如字面意思,停止了。

所有的事物都定格了,像羽陌的表一样,定住了。

仿佛是脱离了时间的束缚。

连带着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羽陌想起了第一次的灵异。

“又是什么特殊空间吗?”

羽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功能对着周围看去。遗憾的是,看不到帐篷,也看不到出口。

有的,只是看不透的黑暗。

吞噬了时间的黑暗,笼罩在羽陌身旁。

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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