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里。

聊得正欢畅的时候，廖氏暗中递了个眼色给太子妃白牡丹。

太子妃会意，将廖氏和靖侯夫人白水仙留下，让萧蕴带白季堂、白明珠和白心莲去别处玩。

等小辈们离开了，太子妃又将伺候的宫人全数遣走，紧闭宫门。

“这里只剩下我们三人，母亲、大哥他们托大嫂带了什么话来，不妨直说。”太子妃微笑着道。

廖氏开口道：“这次，我只带来一句话，便是——明珠要当安平王妃。”

“什么！”太子妃吃惊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廖氏，“你是不是说错了？”

“没错，这是白家的意思。”廖氏点头。

廖氏的回答打破了太子妃心存的一丝侥幸。

她缓缓坐回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廖氏说，这是白家的意思。这就意味着，这不是某个人的愿望，而是白家当家和长老们做出的决定。一经做出，便不容更改。

太子妃看了一眼微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靖侯夫人白水仙，皱眉道：“大嫂，蕴儿与泷儿的婚事，可是当今圣上定下的，十多年前就亲笔御书下了赐婚圣旨。”

“关于这一点，白家很清楚。不过事在人为，白家相信，有牡丹你从中斡旋，明珠定能顺利当上安平王妃。”

廖氏直呼太子妃的闺名，提醒她，她自己是白家出去的大房嫡女，凡事要以白家利益为先。

“泷儿是靖侯府嫡女，又是水仙妹妹的女儿。她与蕴儿青梅竹马，感情甚好。这大婚已近在眼前，突然退婚，新娘换人，对泷儿是很大的打击，也有损东宫和靖侯府的名声。”太子妃道。

“白家只要明珠当上安平王妃，至于安平王娶多少个孺人，娶的是何人，一概不干预。”廖氏道。

太子妃惊诧：“要泷儿为妾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廖氏看了一眼靖侯夫人，抬着下巴，一脸倨傲地道，“水仙是二房出来的，她的女儿理所当然不能越过明珠。”

此言一出，太子妃俏脸变色。

一直沉默的靖侯夫人咬紧了唇瓣，掩在衣袖下的双手握紧，松开，再握紧。

将两人的神态看在眼里，廖氏缓缓起身，拂了拂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这几日车马劳顿，我去补个眠，你们……好好商量一下。”

廖氏走后，太子妃突然用力拍在椅子扶手上，声响惊醒了靖侯夫人。

她抬起头来，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呐呐道：“太子妃，如今要怎么办？”

“安平王妃的位子本来就是泷儿的，谁都不能抢走！”太子妃厉声道。

“可是，”靖侯夫人迟疑着，“白明珠是白家嫡系正统的嫡女，身份贵重……”

“白明珠再贵重，能贵重得过泷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泷儿她是……”太子妃顿住，差一点说漏嘴了。

事关重大，她已经保守秘密多年，切不可因为一时情急乱了阵脚。万一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那可是杀头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