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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霞风云录》二十九章 惊才绝艳显身手 去路随缘留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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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奇变陡生,仙霞门众弟子都是惊呼出声。陆景奇和岳鸣川上场将方人凤扶起,帮他解开了身上被点的穴道。方人凤怒道:“你刚才不过是使诈险胜了一招,有种再比试一场。”

钟离淡淡一笑道:“胜败已分,还比试什么?”脸上神情显得颇为得意。

方清山刚才担心儿子受伤,一直在近旁观战,眼见儿子不敌,心下不免着恼,冷冷道:“瞧你年纪不大,倒也有些本事,但就凭这点微末伎俩,也敢到仙霞山玉鼎峰来撒野,只怕未必能称心如意。”钟离道:“在下是后生小辈,绝不敢跟仙霞门的四大神剑之一的沧溟神剑动手,但仙霞门年轻一代的弟子中,只怕无人是在下敌手。”

他一言甫毕,仙霞门中弟子登时大哗,纷纷出言叱骂。钟离却是含笑不语。方清山沉声道:“你上山来捣乱,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摄魂门门主钟飞鸿是你什么人?”钟离道:“在下此番上山,无人指使,钟飞鸿正是家父。”

众人听了,心下都是一惊,均想:“怪不得这小子如此飞扬跋扈,果然来头不小。”方清山哼了一声道:“你仗着你父亲的名头,到这仙霞山来逞能,也未免太轻狂了些。”钟离摇头道:“仙霞门向来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领袖武林群伦数百年,在下一个后生小辈,仰慕仙霞门威名已久,前几日于无意中听说仙霞门正举行两年一度的比武选秀大会,如此盛事,岂能错过,因此不揣冒昧,欣然而来,路上幸好遇上了这位雷公子和梅公子,便相偕着一同前来了。”

雷羽冲歉然道:“方师伯,弟子此番上山原是代家父而来,除了观礼之外,便是想着与门中懂音律的师兄们切磋一下《幻海云霓曲》,不曾想路上遇到了这位钟公子,他决意要同弟子一同上山,弟子不忍拒却,便带他来了,却没想到他竟是摄魂门中人,都怪弟子一时疏忽,未能及时详查他的来历,在此还请方师伯恕罪。”

方清山道:“你身为琴剑山庄的弟子,行事如此不慎,竟不辨妖邪,你身后的这位白衣少年又是什么来头?你定然也是不知了。”雷羽冲脸上一红道:“这位梅公子非武林中人,弟子见他通晓音律,这才与他相交,方师伯切勿疑心。”

钟离冷笑道:“在下自出道以来,自问从未做过害人之事,哪曾想一上仙霞山就变成了妖邪,当真是百口莫辩了,在下原以为仙霞门的四大神剑,必都是有道之士,哪曾想闻名不如见面,嘿嘿,徒有虚名而已。”方清山心中大怒,脸上却是不动神色,斜睨道:“我方清山是不是有道之士,轮不到你这个后生小子来定论。你们摄魂门下若都是些正人君子,也不至于在武林中如此声名狼藉。”

钟离道:“前辈当面折辱在下,无非是因为在下刚才侥幸胜了令郎一招半式,贵派素以侠义自居,又何必在意一招间的得失成败,如此器量窄狭,无一点容人之量,只怕空负了侠义之名。”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怔,均想:“这少年以真实武功胜了方人凤,并未使什么下作的卑劣手段,按理说,倒是不宜当面斥之为妖邪,仙霞门在武林中垂誉数百年,原该有海纳百川的胸襟和气度,如此不辨情由地随意叱骂一个后生小辈,未免有失公允。”

方清山脸上一红,怒道:“你既自认是后生小辈,我今日不与你计较便是,你速速下山去吧,莫要逼得我亲自动手。”钟离哈哈大笑道:“在下不过是一个无名小辈,第一次上仙霞山,竟能与仙霞门四大神剑的沧溟神剑动手,这个面子未免赚的太大了些。”

方清山、卞清和等人听了,心下登时觉得十分为难,均想:“这小子当真惹厌,如此一来,倒是不便跟他动手了。”正没做理会处,林逸飞忽然大声道:“谅你有多大本事,用得着烦劳方师伯动手,我来领教你的高招便是。”说着走入场中。

钟离道:“阁下也想跟在下比试一场吗?”林逸飞道:“不错!”钟离笑道:“在下今日能与仙霞门下两位顶尖的年轻才俊交手,当真是不虚此行了。”

林逸飞道:“阁下的九节鞭既毁,在下也就不占兵刃上的便宜了,我们就比比拳脚上的功夫。”

沈玉坚忙道:“林师兄,摄魂门下弟子都炼有一种紫灵清芬的迷幻药物,这药物气息极淡,一旦为其所迷,便会如醉酒一般,实是难防难当,我看你还是用剑的好,可莫着了他的道儿。”林逸飞听了一呆道:“紫灵清芬,那是什么东西。”沈玉坚道:“是摄魂门弟子采制的一种神秘药物,门中弟子皆以此修炼内功,据说炼到极高境界,这紫灵清芬就会渗入修炼者的肌肤、经脉以及血液中,变得无色无味,与修炼者的内功融为一体,可伤人于无形之中。”

钟离瞥了沈玉坚一眼道:“阁下居然知道我摄魂门的独门炼功之法,倒也难得,不过,你可知道破解之法?”沈玉坚道:“我眼下虽无破解之法,却有胜你之道。”钟离脸上变色道:“阁下既有此自信,想必有些本事,在下倒很愿意领教一二。”

沈玉坚道:“你若能胜得了我林师兄,我自会下场跟你比试。”说着走到林逸飞跟前,低声对他道:“林师兄,待会儿你跟他比武时,可利用九宫八卦神行拳跟他游斗,但不可与他手掌相接,脚下须倒踩八卦方位。待将他引到震位和巽位时,他必会踏离位向你进击,你须事先抢占离位,他猝不及防下,定会门户大开,你可趁机用玄灵指点他乳中、天池**,必能将他制住。”

林逸飞听了后,心中不禁生疑,但想沈玉坚既如此说,必有道理,权且一试便是,当下踏艮位转震位,中宫直进,一招灵蛇出洞,挥拳向钟离面门打去。钟离微微冷笑,右掌横挥,挡他来拳。林逸飞不待右拳跟他手掌相接,已奔离位,转艮位,左拳勾出,袭向对方腋下。两人拳来掌往,瞬间斗了三十几个回合。林逸飞见对方始终不踩震位和巽位,只是在坎位与自己相持。

柳清扬夫妇和柳玉如、杨雪樱担心林逸飞安危,都走到近前。柳玉如凑嘴到沈玉坚耳边低声道:“沈师兄,林师哥能打胜那姓钟的吗?”沈玉坚笑道:“柳师妹,你放心就是,待会儿便见分晓。”

林逸飞几次想引诱对方到震位和巽位,却总不能够,心道:“我该怎样引他到震位和巽位来攻击我呢?”心念微动之下,眼见对方一掌向自己左肩劈到,忙急向右躲闪,踏到震位时,打了一个趔趄,撤到巽位。钟离见他身形不稳,怎肯错过这一良机,急忙扑向震位,双掌并使,击向他胸口。林逸飞忙踩离位转艮位,避开他双掌,眼见对方双掌外翻,就要抢占离位,忙急跳到离位,两手变拳为指,一招钟鼓齐鸣,点向对方的天池、乳中**。

钟离双掌外翻,本是要踏离位,蓄势奋力一击,料想这一击对方绝难抵挡,万没料到对方竟在一眨眼间迅速之极地跳回到离位,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待要使一招铁门闫,将对方点来的双指封住,但由于双掌外翻的力度实在太大,收回已然不及,于是急向后跃,却见林逸飞双指如影随形一般迅速点到,心里不由得一寒,跟着便觉胸口一阵剧痛,已给对方点中了穴道。

林逸飞没料到自己竟一击而中,心下顿时大喜无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忍不住回头望了沈玉坚一眼。沈玉坚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仙霞门弟子见林逸飞获胜,无不大喜,欢呼声、喝彩声瞬间响起。

钟离中指后,整个身子一阵酸麻,摔倒在地,过了良久,方才自行解开穴道,站了起来。钟离恶狠狠地瞪了沈玉坚一眼,怒道:“在下此番认栽便是,有朝一日定会找回今日这场子。”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径自去了。

众人见他几个起落,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下均是十分骇然。缘空道:“这人年纪不大,武功倒是不弱。”卞清和道:“雷师侄,你是在何处结识的此人,对他的来历在上山前真的一无所知吗?”雷羽冲道:“弟子是在山下的醉仙酒楼与他偶尔相遇,绝没想到他竟是摄魂门中的弟子。”方清山道:“这位梅公子又是何门何派?上这玉鼎峰来,难道当真只是为了听那《幻海云霓曲》吗?”

雷羽冲道:“这位梅公子是弟子在甘州结交的一位朋友,他本无意上仙霞山,是弟子一再相邀,他才随同弟子前来的,绝无恶意,方师伯千万莫要疑心。”方清山道:“你说他不是武林中人,那就是不会武功了。一个不会武功之人又如何能翻越仙霞山到这玉鼎峰上来,这不是当众扯谎吗?”

梅殷淡淡一笑道:“在下是学过一点粗浅的武功,但到这玉鼎峰,绝无恶意,前辈身为仙霞门四大神剑之一,要跟我这样一个后辈末进为敌吗?”方清山道:“你既不说门派来历,我仙霞门也只有考校一下你了,这玉鼎峰可不是不相干之人想来便来的,若不查明你的底细,此事传到江湖上,人们都以为我仙霞门给人窥了门径,却不敢打听来人是何方神圣,这岂不是惹人耻笑的事情吗?”

雷羽冲忙道:“方师伯多虑了,这位梅公子不过是一介书生,只是学了点粗浅的防身武艺而已,实不属于武林中任何一派。”方清山道:“他是不是只学过一点粗浅的武艺,试一试便知,景奇,你领教一下这位梅公子的武功,可要小心了,莫伤了和气。”雷羽冲道:“方师伯若执意要为难这位梅公子,那就先让弟子接陆师兄的高招便是。”说着走入场中。卞清和道:“雷师侄,你如此回护这位梅公子,却说不出他的真正来历,难道你不怕他跟那姓钟的一样,也是在欺骗你吗?”

雷羽冲道:“这位梅公子是弟子相邀上山的,他纵有千般不是,弟子也甘愿代他受过,何况他本无过失,弟子如何可以弃义不顾?”缘空道:“以贫僧看,这位梅施主既无恶意,诸位也就不要相强了,何必因小失大。”卞清和道:“雷师侄,我等也本无留难你这位朋友之意,你带他一并下山去吧。”

雷羽冲道:“诸位师伯师叔肯给弟子薄面,弟子感激不尽。”说着深深鞠了一躬,接着走到沈玉坚跟前道:“今日上山,未能聆听师兄妙曲,他日江湖漂泊,影踪无定,望师兄得闲时能到琴剑山庄一叙,若能得师兄奏一曲《幻海云霓曲》,终生无憾矣。”沈玉坚道:“他日有缘,定不负此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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