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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军兽》第13章 盗墓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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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先生和斑脸仆人屏住呼吸,静静的盯着娃娃脸青年的一举一动,只见对方走到星先生所在的乱坟堆处,就在星先生眼前一米处蹲下,从地上捡起一个一尺长的干净树枝,然后在自己衣服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拍打灰土,甚至还整段的往身上每个地方都贴着肉使劲刮着,像是全身各个角落都要刮痧一般,直到刮遍全身后才算满意。

将树枝丢掉后,娃娃脸青年又将脚边的稻草一踢,稻草正好滚到星先生藏身的洞口处,等于为其加盖了一层遮挡,最后娃娃脸青年哼着当地的信天游小曲,优哉游哉的离开。

眼见娃娃脸青年的身影消失之后,星先生和斑脸仆人从坟堆浅洞里出来,斑脸仆人一边帮星先生拍打着稻草一边庆幸。

斑脸仆人“好险啊,差点就被他发现。”

星先生则摇头“其实他已经发现这里藏了人。”

斑脸仆人不由一怔。

星先生解读着“只是这个人极其聪明,他瞬间就做出了几个判断,这乱坟里虽然有人,但要针对的对象一定不是他,所以他即使发现也不点破;另外,他第一时间就在分析,此时此地能在这里埋伏的人,不是官府的,就是道上黑吃黑的,所以他做了两个动作,第一,来到最近处拍打全身上下,第二,有意无意的将稻草踢到掩体之上。如果对方是黑吃黑,那么他将身上衣服反复拍打,表明自己没有带走任何古董,因此无需打他的主意;如果是官府的人,那他将掩体重新盖好,将来如果有麻烦,他会声称自己是良民百姓,在有意帮着藏身之人进行掩饰,而以此配合官兵抓捕盗墓贼。

斑脸仆人一听惊呆了“原来如此,此人在一瞬间的功夫就能做出这么细致的判断和精密的技巧,实在是罕见。”

星先生“只是此人武艺像是差了点。”

斑脸仆人“为何?”

星先生“遇到敌人,不是第一时间摸住腰间兵刃准备抵抗,而是先想妥协之策,能是武功高强之人吗?”

第二日中午,陕府府城的阳光显得很慵懒,娃娃脸青年已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坐在城南一家茶楼里,独自占着一楼最前面一张桌子而悠闲的喝茶享用小吃。

此时二楼靠栏杆的一个茶座上,星先生在换成平民装的九品校尉的陪同下,从楼上打量着下面的娃娃脸青年。

九品校尉介绍着“他叫童贵,时年20岁,己卯年生人,生肖属兔,职业是盗墓手艺人,之所以不称为贼,是因为这个童贵自己觉得灵魂相对还干净,在盗墓过程中他只承担临时工的角色,拿钱干活,只管挖洞,不参与盗宝分赃,虽说发不了大财,但出了事坐牢砍头也轮不到他,你说他胆小也好狡猾也好,总之他有底线,因为他父母是读书人,出了他这么个不求上进的逆子已然败坏了门庭,所以他还得适当的洁身自好,而他闲暇之余最大的爱好就是赚到钱后到这间茶楼听上一场陕北说书。”

此时在一楼说书台上,已然扮成了盲眼艺人的斑脸仆人,正端着琵琶打着板唱着夹杂着民间小调的信天游。

‘盲眼艺人’(唱)“天南地北我信天游,今日游到了圣京城,玉帝吃饱了也要拉屎,天子脚下也免不了俗,要说京城啥子最有名,还是那传闻中的紫禁城,紫禁城外除了有老外,还有那江湖的八大怪:第一怪不会打仗的王爷负责攘外;第二怪不会外语的旗人负责外卖;第三怪武状元的绝活被那毛瑟枪盖;第四怪才子的脑袋系在裤腰带;第五怪满人的女儿非往汉人家里赖;第六怪绝色美女老子不疼没人敢爱;第七怪山珍和海味挂在嘴皮外;第八怪红螺寺的菩萨默默念哇塞——”

‘盲眼艺人’嘴里唱的信天游在茶馆内引起了一阵骚动,大家此前从未听过这样一段来自京城的曲目,只有二楼的星先生心里最为清楚,因为这段词句是成锡鸿第三个锦囊中宣纸里的内容,在上面描述的京城八大怪中,第一怪‘不会打仗的王爷负责攘外’影射的是军机大臣荣亲王;第二怪‘不会外语的旗人负责外卖’影射的是总理各国事务的洋务大臣硕亲王,这两位旗人王公是大清最有权势的亲王,讽刺他们是打仗窝囊废和外行误国,无疑是自寻死路,成锡鸿将有自己亲笔签名的字句交到星先生手中,无疑是交付了一张身家性命的投名状,而此刻星先生要徒弟在旅途中将这里面的内容从陕府唱出,也是一个最好的流传民间之法。

此时楼下那个叫童贵的青年人却对这段信天游里的内容很感兴趣,而且似乎是早对京城有向往之情,童贵很愿意融入到这描述着一千多公里之外的都城的生活内容里去,童贵嘴上还配合着嚎上两句来活跃气氛。

童贵(唱)“——绝色的美女为啥没人敢爱,那是因为他爷爷老子并不在;山珍和海味为啥挂在嘴皮外,因为兜里没钱只能用口水代;红螺寺的菩萨默默念哇塞,西楚霸王横刀立马驻守正阳门外!”

这一串唱句立即引来茶馆里叫好声吆喝声,虽然此前对内容把握不定,但童贵翻唱改编的效果却让大家重新回到轻松之中。

而就在此时,茶馆外进来一名五旬老者,此人头戴方冠,身着大褂,手拿一根齐肩高的扁尺,猛然间一看就像是私塾里的先生来错了地方。

童贵一见此人,尤其是看到对方手里的长扁尺,满脸逍遥的神情立刻抛到九霄云外,眼睛也开始在搜寻逃亡之路,只见儒士般的老者举着扁尺就冲童贵追打,一边追打还一边骂。

老者“你个球势子,不考功名还想过舒坦日子,看饿不打死你,你还绝色美女,你还山珍海味,你还横刀立马,饿打的你变瓜皮。”

一时间现场气氛变得很是滑稽,童贵满屋子乱窜躲着,老者四下吭哧的追打着,四周茶客们则嬉笑的起着哄,星先生则远远冲‘盲眼艺人’点点头,‘盲眼艺人’会意立即收拾东西离开说书台。

此时九品校尉指着楼下的老者向星先生介绍着。

九品校尉“那就是童贵的爹,陕府有名的儒士,学问多,但没什么用武之地,而且还一直逼着这个童贵也去参加科举考试,不听就用扁尺打,在陕府是出了名的,从小打到大,人长到多高扁尺就做多长,但没用,童贵对读书就是不感兴趣,这老先生是不知道他崽是干什么的,要知道他帮盗墓团伙干活挣钱,宁可断子绝孙也会打死他。”

星先生闻言仔细打量那童更升,只见其腰间赫然挂着一个长方形的红色块状物件,极为醒目,与此前时不利腰间所挂的是一样的东西,星先生知道那是“京师报馆”的印章。

突然,大门口响起一阵骚动声,门外哗啦啦涌入一队绿营士兵,带队的正是何守备,其身边还有三名身着刑部督捕司制服的青衣男子,这三人挎着腰刀,进来之后先打量了一下里面的茶客,然后目光投向何守备寻求指引,于是何守备不太情愿的瞟了老者童更升一眼,三名青衣男子循着目光望去,一眼就看到童更升腰间的红色块状物件,楼上星先生一见暗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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