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岸边有画舫停下,看看你的运气!”文若说道。他在杭州城里好歹生活了十六年,知道这里的姑娘大多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铁天涯执意要过把公子哥的瘾,那就让这小子感受下杭州城的风花雪月,但是他知道他们两个人身上加起来的银子运气不好的话连那画舫都坐不进去!
果然在画舫那边,一名徐娘半老的女人浓妆艳抹却偏偏花枝招展的喊着:“我家小姐不缺钱财,更不喜欢世俗金银,唯独对有才男儿喜之、爱之,诸位公子想上船可以,可得经过我家小姐考验的。这个时候已经有十几位公子跃跃欲试,各个看去一脸温和,一切皆大欢喜的样子,其实各个心眼极小都打着小算盘看如何让对方出丑。
铁天涯凑到跟前,只见画舫上被轻纱幔布刚好挡住,隐隐通过微弱的灯光能看见里边一名女子正抚琴轻吟,声音婉转,虽然不算最上等的佳音,但唱语细腻,有苏州口音的格调,引得这帮公子哥更是急不可耐。
不过那位站在岸边口的徐娘半老女人声调抬起,说道:‘虽然我家小姐不喜欢金银俗物,但诸位公子人数较多,每人只收五两银子便有资格在我家小姐面前吟上几句诗词,若哪位公子的诗词得到我家小姐欣赏,便能在画舫中与我家小姐弹琴吟诗、聊个通宵达旦!”
这老女人话一说出,便有数位寒酸秀才摸了摸那腰间所带的银两,扫兴离去。
但依然有些公子愿意掏这五两银子跟画舫里的姑娘对上几句诗词。随着有两位公子前去尝试,原本喧哗的场面倒宁静了一些。其中一位公子吟诗道:“桃花净尽杏花空,开落年年约略同。自是节临八月暮,自与姑娘舫相逢!”
只见画舫中的姑娘柔声道:“公子诗句虽好,并未合本姑娘之意,还是请回吧!”
“姑娘别这样,本公子还有下首诗,定能得姑娘您芳心!”那位公子刚交了五两银子,一下打水漂了如何甘心,但随着画舫岸边有两个魁梧的汉子站出,这名公子哥只能偃旗息鼓不做纠缠!
“烧灯坐尽千金夜,对酒空思一点红。倘是东君问鱼雁,心情说在西湖中。”一名长相还算英俊的公子哥缓缓吟道。
“公子才华横溢,这首诗很好,只是公子你一定有思念的人,所以不适合本小姐,请回吧!”画舫里的姑娘很有礼貌的说道。
两名公子未得芳心,其他的公子也尝试的吟诗,但依然被宛然拒绝。
铁天涯看见大家一个个败下阵来,心急如焚,就要给出五两银子,自己上阵!结果被文若死死拽住,小声说道:“就是你的诗句再千古绝唱,那位姑娘也不会动心!”
铁天涯显然并不甘心,小声对文若嘀咕道:“这位姑娘看来并不喜欢附庸风雅的这些诗人,指不定会喜欢我这样比较直白的公子哥,你扮好你的角色,看我的!”
文若轻笑一声,隐隐觉得铁天涯这小子会出荤招。
果然在数名公子哥花了五两银子败退以后,铁天涯直接上阵,嘴里喊道:“画舫里的姑娘,谈诗作对多没趣,不如我们谈点姑娘感兴趣的东西怎样?”
“这位公子,你的银子还没有付呢?”那名徐娘半老的女人特意提醒道。
“谈什么钱,谈钱多伤感情,一看姑娘就是出尘鲜花,对那些金钱俗物不放在眼里之人!”铁天涯厚着脸皮说道。
“再胡闹,我们可要赶人了!”徐娘半老的女人有些不悦,旁边两个身强体壮的汉子向前站了一步,摩拳擦掌开来。
铁天涯竟然不害怕,而是喊道:“不给钱姑娘就不开口吗,那本公子就免费赠送姑娘一手诗吧!”说着吟道:“荷叶飘飘,姑娘骚骚,胸-肉摇摇,屁股翘翘、黑毛撩撩、、、、、、、”未等他把诗吟完,徐娘半老的女人怒吼一声,两个魁梧汉子跳出,铁天涯早作防备,向文若喊道:“风紧扯呼!”说着先行转身逃跑。
可是文若并没有逃跑,而是向逃跑的铁天涯喊道:“铁公子您的诗真是妙语连珠、浑然天成,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您更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文若说着一阵词穷,看到两个魁梧大汉已经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故作坚强的大声喊道:“你们想追我家公子,就先过我这一关!”话刚说完,两个魁梧汉子抓不着铁天涯,将矛头指向文若,二话不说对着文若拳打脚踢开来,而文若一动不动,身上突然之间就犹若有护身罩那般,两个明显有一些武学根基的魁梧汉子打在文若身上,文若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反而两个魁梧汉子在文若身上打了数下,总感觉就像打在坚硬的石头那般让他们手脚生疼。
其中一个魁梧汉子偏不信这个邪,一巴掌打在文若的脸上,他的手在接触文若脸的时候,就如手打在一张铁板上那般,整个手变的红肿了起来。
“你是谁?”魁梧汉子看着红肿的手显得不可思议。文若的脸上依旧面不改色,至于那张威力极大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连点声响都没有,看见大汉诧异,毫无疼痛感的他也是一阵诧异。
“你们打也打了,适可而止吧,我叫文若,那个打不还手的文若!”文若平淡的说道。他本来是不想跟着铁天涯胡闹下去的,想着画舫里的姑娘故作神秘,骗人钱财,就有些生气,而他自己也看出两个魁梧汉子的武功在入武境六品左右,顺便再试试自己有些古怪的体魄有多扛打,他发现自己在等着挨打受疼的时候,通悟的金刚经会在脑海自动浮现,整个身体就犹若一道坚不可摧的防护罩一般让他感觉到肌肤的坚韧和体魄的强悍。
“原来是将军府里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怎的今日闲的没事,打扮成仆人模样?”徐娘半老的女人带着热嘲冷讽的语气说道。
“那又怎样,总比“百娇阁”勾栏里的老鸨带着生意不济的清倌在这画舫里故弄玄虚的好吧!“文若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一次,他不同往常,不想再做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弱者。
这个时候,在远处偷偷观望的铁天涯看见文若被打,一时愤怒,重新跑了回来,挤过一帮看热闹的文人公子哥们,跑到文若跟前就要加入骂战之中。
徐娘半老的女人打量着文若,这个据说在杭州城里人人可欺、人人可骂的文弱小子什么时候开始敢还口了,更让她生气的是两个有入武六品境的手下打完文若后,文若无动于衷,倒是两个魁梧汉子一张红肿手掌痛的直叫,一个双手紧握,龇着牙,不难看出正强忍着疼痛。
徐娘半老的老鸨愤怒道:“再来人,教训他们!”果然这个时候,从数个画舫的外围跑来六、七个手握棍棒的魁梧汉子。
看到如此场面,铁天涯就要首当其冲,觉得有个扛打的文若为他垫背,他也正好大显身手一番。可未等铁天涯迎战过去,却被文若拉住了衣袖:“还不快跑,当真以为我是金刚不坏之身!”说着两个人机灵回转,往这“书香园”外边跑去。
后边是一帮紧追不舍的魁梧汉子,好在这些汉子即便有武功,也不会太高,不然以文若和铁天涯两个半弱不弱的小身板和腿脚怎么也逃不出这些汉子的追击。
等两人绕着西子湖岸边跑了一阵路,后边的喊打声小了,才背依在树下喘着粗气。
“文若兄弟,又让你挨打了,我这公子哥不装了,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妓院勾栏里的清倌也装作富贵人家的大小姐骗钱,真是世俗败坏啊!”铁天涯干脆把竹扇束起,用来挠他后背,他感觉到了,这华贵衣服穿到身上,反而痒痒的不行。
“没事,我本来就是故意让他们打我的,至于画舫里的姑娘们,哪有真正的富家小姐在这西子湖边拿那些附庸风雅的公子哥消遣的。”文若淡淡说道。
他们正说话当中,突然一道美丽的倩影从他们两人身旁飘过,脚下只是轻轻一踮,婀娜的身姿如荡秋千一般荡出一丈开外,看的文若和铁天涯一阵羡慕,这才是那些真正的江湖出尘女子。
就在两人看着那道倩影匆匆远去,正遐想万千的时候,突然他们身边风声再起,一个穿着蓝色道服的道士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名道士看去二十多岁,长相虽然不算英俊,那张泛着疙瘩的脸上却是带着一些高手风范气息,特别是腰间挂着的一柄剑,虽未出鞘,都隐隐感觉出里边的寒芒来。
扫视文若和铁天涯一眼后,看到了远处快要消失的倩影,这名道士竟然脸现诌媚,用一种自认体贴,其实能让人泛起鸡皮疙瘩的口气远远喊道:“娇娘子别走啊,相公来了、、、、、”说着脚上腾空,身影已在几丈开外,几个腾飞下,已消失在了远处,但空气中似乎还在弥漫着:“娇娘子别走啊,我会好好疼你的、、、、、、”的话。
文若向铁天涯泛笑道:“你也看见了,这些江湖道士都是都能色欲熏心,你这场扮公子哥的戏并不丢人。”说着再道:“要不我们再试试?”
铁天涯摇头笑道:“不啦,这已经够过瘾的了,至少能看得清那些漂亮女子都是什么样的货色,这可是宝贵经验啊!”
文若笑了笑,说道:“走,咱们这点银子在酒馆里也能喝点像样的酒,要不感受一下在酒馆里装大爷的那种气势感,对你以后有用。”
铁天涯再次摇了摇头,突然向文若认真的说道:“你教我认字和写字吧,不用那些太贵的笔墨,你那别苑够大,给我腾出一小块地,弄些软沙,就能学习了!”
文若道:“那好,这些天你就在别苑里识字、练字,等你练的差不多了,我找找人,看能不能在杭州城里找个合适的门派让你拜师学艺,既然你一心要练扇法,那就坚持下去,指不定以后真能成为一个扇功了得的大侠客!
铁天涯看着文若那张平静的眼神,但隐隐感觉到其实文若心中有事。
这夜子时,文若双手紧握,口含血布,忍受着非人所能承受的巨痛,不论是汗流满颊、还是血溢嘴角,他都岿然不动,默默忍受。等子时一过,他浑身轻松,说不出的酣畅淋漓。他现在感觉随着金刚经修炼得成,尽管还要忍受这样魔鬼巨痛,但是他已经隐隐感觉自那夜子摩山忍受剧痛时候梦中招惹天龙以后,腹部的剧痛在轻微的消减,这让他欣慰不已,只要这魔鬼般的疼痛不要加剧,他就很心满意足。
这夜,他睡的很香,香到他做了一个美梦,梦见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依偎在一起,抱着还在襁褓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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