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德海一愣。
“孤乃陛下亲封的长公主,百官见孤者皆行跪拜之礼,你为何不跪”舆轿里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徐不疾,明明是个孩子的声音,却带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威力。
“下官……”
舆轿里的声音没有给他辩解的机会:
“还是说,你也和他们一样,认为孤这个公主名不正言不顺”
李德海背上一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下官不敢!”
“哼,”舆轿里一声轻哼,“起来吧!”
李德海可不敢放肆,要知道这宫里说错一句话可是会要命的,于是老老实实地行礼起身:“谢殿下。”
这时,一旁拿着棍子的窦文涛等不及了,绕过李德海的位置大步上前道:“这小子是从我们敬事房逃出来的,还请长公主将他交给我们带回处置。”
李德海见状暗叫不好,这窦文涛仗着自己是窦大将军侄子这层关系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目中无人,谁晓得在长公主面前也如此放肆。不但不行礼,还一脸倨傲的问长公主要人,这是明摆着没把公主当回事。
虽说这位长公主身份争议不休,却也是金印在册的皇室公主,窦文涛此举实在不妥,况且看刚刚长公主一套下马威过来,那架势分明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若这两人掐起来,恐怕不会太好看。
李德海眼神晦暗地看了一眼窦文涛,到底还是太年轻啊……
“你又是什么人”果然,舆轿里再度发问,声音里有了几分对窦文涛无礼行为的愠怒。
“哦,忘了自我介绍!”窦文涛一拍脑袋,一副刚刚才想起的模样,朝着舆轿一拜,那做派丝毫看不出恭敬的意思,“下官窦文涛,是内侍廷的人。”
“窦”舆轿里的声音一顿,“你和窦大将军什么关系”
“窦大将军是下官的表舅。”窦文涛抬了抬下巴。
“原来是窦大将军的侄子啊……”舆轿里的声音气势忽的弱了下来。
窦文涛见状暗暗嗤笑。
舆轿里什么人他自然清楚,“罪臣之女翻身做公主”的轶事早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了。听说窦大将军是极力反对立公主一事的,但陛下坚持如此,愣是不顾群臣反对立她做了公主,窦大将军气愤得当场就离开了太和殿。
不过在他看来,即使有了公主这个身份,也不过是徒有其名,罪臣之女就是罪臣之女,一个孽种而已。
见长公主没有阻拦的意思,窦文涛向后挥了挥手,招呼太监们上前,“来人,给我打死这个贱奴!”
“是!”几个太监挽着袖子上去围着少年就是一阵痛打,少年双手抱头蜷缩着,死咬着牙愣是没发出一声惨叫。
“公主殿下见谅,这贱奴是掖庭罪奴生下的贱种,平日里好吃懒做,还想逃跑,实在该打。”窦文涛一边向长公主解释,一边朝着地上的少年骂道:
“呸!贱种就是贱种,罪奴生的狗东西,就不该让你活在这世上!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李德海脸上一白,这窦文涛分明是指桑骂槐,明着打骂奴隶,实际是在影射长公主罪臣之女的身份。
舆轿里顿时默了下来,空气里掺杂着凝固的气息。
几个太监得了窦文涛的眼神,对少年殴打时暗暗下了死手。少年抱着头躲闪,身上裂开大大小小的口子,不断的往外淌着血。
李德海心惊,再这样下去,这少年可就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少年的额角破开一道口子,一只眼睛被血糊住睁不开,另一只瞪圆了死死盯住那窦文涛。窦文涛被这眼神瞪得心里跳了一跳,登时火上心头,啐骂道:“你个贱奴看着我做甚小心挖了你的眼珠子!”
正当众人以为少年必死无疑时,变故突生。
只见少年“喝”的一声,双手成拳往前一挥,震开了围在四周的太监,然后就地一滚,操起地上一块石头朝着窦文涛的方向冲去,狠狠地往他头上砸去。
事发突然,窦文涛见少年杀气腾腾扑过来,脸上变得仓皇,踉跄着连连后退,却不想少年身手如此敏捷,他避让不及,被那少年当头劈下。眼前顿时一黑,“啊”的一声倒下,没了声息。
没过一会,窦文涛倒下的地上,脑后突然渗出一滩血来。
太监们见状,纷纷惊得愣住,硬是没反应过来。
发生了什么
李德海被这一幕吓得不轻,立即两步并作一步上前,扶起窦文涛的头,“窦公公窦公公!窦公公醒醒!”
见窦文涛毫无反应,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李德海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放到他鼻子下。
李德海脸色煞的一白,手指惊的一下缩了回去,颤声道:“没、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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