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那年掀过的屋顶
“嗯。”下了考场,赵言终于可以好好的伸个懒腰。说不紧张是假的,第一次参加大规模的考试,特别是刚才和考官顶撞,赵言的身体一直是不怎么舒坦。
“赵言,进屋。”岸辟的声音响起在赵言的脑海中响起。
赵言听出是那位天选者的声音,连忙道了声“是。”走向屋前,刚要推门,门却自己开了。赵言走进去,屋中昏暗,只认得关华在座,身边的那位饶有兴趣看着自己的人却不知道是谁。刚要行礼,却被关华抬手制止了。
关华看了看攥着手的赵言,柔声道:“不用拘谨。”然后看了看身旁的岸辟道:“这位是我国的琅琊王。”
岸辟咧嘴一笑,道:“我叫岸辟。
赵言看了看岸辟口中锋利的牙,不禁想到:“不愧是琅琊王,好一口狼牙。”
看着琅琊王的笑容,赵言有些熟悉的感觉,仿佛似曾相识。
关华道:“知道我是谁吧。”
赵言笑了笑,挺了挺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毕竟印象也是很重要的,“礼部尚书关华大人。”
“好。”关华道,“你看这是什么字。”
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字,准确的说,是一个大写的礼字。此字顿走流畅,笔锋苍劲,隐隐透露出不屈之意。
赵言的字写的也很好,看着这个字,在心里顺着他的笔画写了起来,不禁赞叹,确实是一位书法大家的墨宝。
看到这幅字,赵言更是安心了许多,在家中,赵久反复嘱托的是这个字,而这些天走在世间,赵言行的也是这个字。
“礼。”赵言道。
“好。”关华道,“既然我是礼部尚书,这又挂了幅礼字,这么巧合,那咱们就谈一谈礼。”
赵言道:“可以。”
“何以谓之礼?”关华道。
“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赵言道。
“何以谓之礼?”关华道。
“礼之於人也,犹酒之有糵也。”赵言道。
关华摇了摇头,表示对这些答案很失望,又问道:“何以谓之礼?”
这次赵言没有立即回答,他觉得,若是自己再浪费时间说出一些固定的回答,自己将失去这个珍贵的机会。
想了想之后,身体深深的躬了下去,认真的行了个大礼。
关华这才点了点头,“勉强通过。”
赵言还想再说些什么,关华却抬手制止了他,道:“这次考试你已经通过,后面的题可以不用答。”
赵言正想解释,自己是有些疑问没有解决,比如这次的问答,到底是什么意思。
岸辟懂得自己身旁的关大人的意思,起身将屋门打开,不算太热烈的阳光照了进来。
突然的亮光,驱散了屋中的昏暗,让赵言不免的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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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试的考核设在崇明城西的校场,平时用于操练驻扎在那里的黑甲兵。
今日临时在校场搭建起离地一张高的木台,用于两人比试。
相对于文试,武试的规则就很简单,打趴下你对面的人,实际上崔健也是这么做的。
看着翘着二郎腿躺在长椅上的崔健,赵言便知道他的考试肯定是轻松加愉快。
崔健听到脚步声,一扭头,看到了赵言,有些高兴,“怎么样,你考完了?”
“对的,你考得怎么样?”赵言道。
“一拳打哭了一个,然后,好像还踢骨折了一个。”崔健掰着手指头说道。
“战绩累累啊。”赵言笑道,“也就你能不怕打伤了人。”
“那是,不看看我是谁?”崔健比划比划了拳头。
“还要再打几场?”赵言问道。
“一场,赢了我就不用打了。”崔健道,“残了人太多,老爷子也不舒服。”
“也是。”赵言道。
说话间,关华和岸辟来到了他们身旁,关华笑着说:“小健啊,你得悠着点,手下留情。”
“他们太不经打。”崔健摸摸头。
看着说话的崔健与赵言,岸辟觉得很熟悉,当年年少时的情景,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那个崔健,大大咧咧的很像自己,而赵言,倒是有些像那个冷淡兄长。
关华作为文试的考官,先去了趟武试考官那里,了解一下这次考试的情况,顺便做一下汇总。而岸辟看着身材匀称的崔健却暗暗透着强健的肌肉,便想测试一下他的身体强度。
“好小子,身体挺结实的。”岸辟使劲拍着崔健的肩膀道,一道真元潜入他体内,经脉的强度让岸辟很满意。
“轻点大叔!”崔健揉着拍的有点红了的肩膀,问赵言道:“这谁啊?”
“琅琊王大人。”赵言用眼神示意崔健,让他放尊敬些。
“啊。”崔健有些傻眼,“琅琊王!”
听着崔健这一声大喊让赵言有些惊讶,这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岸辟也有些紧张,莫非是听到了自己什么不好的传闻?
“怎么了。”岸辟笑着看着崔健,“我就是琅琊王。”
“我小时候听爷爷讲过你的故事,老崇拜你了!”崔健挥着手臂道。
“哈哈哈是吗。”岸辟大笑道,微提的心落了下去。
“听说你把梁王朝政的大殿房顶掀了是吗!”崔健认真的问。
“是的。”岸辟负着手说道。
“听说你把梁王妃子的大殿房顶掀了是吗!”崔健又问。
“貌似是吧。”岸辟用手指挠了挠脑袋道。
“听说你把梁王宫中的茅房房顶掀了是吗!”崔健坏笑着问道。
在一旁听着,赵言感觉岸辟真的好厉害,将梁王宫毁坏成这样,想想就解气,不过,最后一句,貌似有什么不对。
“没有,这个这真没有。”岸辟扶额道:“我在你们新一代中的形象就这样么。”
“开玩笑的,不过琅琊王英明神武,我真的很崇拜。”崔健道。
“好了,下一个就是你了,对手的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下手轻点。”关华从监考士官哪里走了过来,显然是知道了崔健的光辉事迹。
“好。”崔健也知道,打伤了这位公子哥,老爷子那面也不好交代。
提到兵部尚书之子,赵言就想起他第一次来崇明时,向崔健打招呼的那个李格。似乎,是个纨绔子弟,不过身材颇为健硕。
一声军号响起,原本懒散休息的考生都站起来,嘈杂的校场顿时没有了声音。
一位身材健硕的大崔军人上了木台,大声喊道:“崔健,李格,上台武试。”
“上了。”崔健一跃,跳到了木台上木台,“给我加油。”
“嗯。”赵言道。
崔健站在木台上,对面是负手而立李格,看到崔健上来了,面露微笑道:“哟,崔公子来了。”
崔健道:“李格啊,别来无恙。”
无聊的寒暄过后,按照程序,应是互相行抱拳礼。崔健一般是不行这些礼礼道道的,但这次专注于礼仪的赵言在下面,他觉得,还是行一个比较好。
然而,在他抬手的时候,李格出手了。
一拳直来,带起一股风。
崔建冷哼一声,反掌握住了李格的拳头,向下扭去。
李格也不甘示弱,向上使劲,想反制住崔健。
两者暗暗较劲,脚下木板吱吱作响。崔健多用了一分力,李格有些承受不住,顺势转去,另一只手猛地指向崔健双眼,崔健想要抓住那只手,李格却猛地向下划去,指向小腹。
没有办法,为了不伤害李格,崔健只得把他扔了出去。要是换了别人,刚接触时,崔健就可以把李格的胳膊折断。
“还来么。”崔健道。
“那是自然。”李格揉了揉手腕,然后用力一蹬地板,引拳再次向前冲去。
崔健蹲下马步,右手反搁在腰间,是要和李格对拳。
李格的拳到了。
崔健的拳起了。
木台边立着的红旗飒飒的响着。
“这一下就定了输赢。”坐在台下观看的岸辟道,“李格是对不过崔健的,在向前走的这一段时间气势会变弱,而崔健是在蓄力,气势在不断增长。”
赵言也在台下暗暗为崔健加油,而且他也放心崔健,想要战胜他,很难。
李格知道,他对不过崔健,所以他本来也没想和他对拳。他阴险一笑,右手收回,左手接住从袖中滑出的一个小铁丸,扔向了崔健。
崔健一愣,下意识的握向那铁丸,那铁丸却在空中散开了,以更快的速度向崔健射来。
崔健感到不对劲,想向后退去,奈何铁粒速度太快,马上就要射进崔健的身体。
赵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闭上了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能听到崔健的闷哼。
可是没有。
一层灰色的光膜笼罩了崔健,铁粒被格挡在外,蹦向四周。
岸辟手一挥,四散的铁粒收入他的掌中。
“是散铁弹。”岸辟有些恼怒,将这些铁粒用手捻了捻,撒了出去。
赵言一惊,散铁弹他在一本百器书上看到过,是一种可怕的暗器,一旦被散开的铁粒打进身体,不只是痛,事后必须一颗一颗的用刀剔除,那种感觉,可不是痛可以描述。
赵言快步走上木台,扶起跌坐在地板上的崔健,看着立在一旁的李格,吼道:“你想干什么?”
崔健第一次见平时温温和和的赵言发火,有些惊讶,拍了拍他的背,道:“消消气,我没事的。”
“那是散铁弹。”赵言道。
“什么?”崔健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惊,然后身体颤抖,不是吓得,而是气得。
“你想干什么!”,崔健便要向前去打李格,脚下猛地一用力,木板被踏碎了一块。
赵言拉住崔健,也怕万一将李格打出些什么毛病,更万一打死了,那就出事了。“让琅琊王和关大人处理。”
此时的李格件事情败露,脸色煞白,慢慢的往后退。
岸辟叫来了两名士兵,将李格押到了自己跟前。
“好小子,够狠啊。”岸辟十分生气。说完,给了李格肚子一拳,”这一拳是替你父亲打的,怎么教出你这个混账。”
看着瞪着眼睛不说话的李格,觉得不解气,又打了一拳,“这是替崔健公子打的,要不是他手下留情,你以为你能撑过第一回合?”
李格被岸辟打了两拳,吐出一口鲜血。
“要不是你父亲是兵部尚书,崔健打死你在台上我也不管,我崔国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岸辟道。
一声闷哼,李格昏死了过去。
“给他泼盆凉水,先领上十鞭子,再带回李府,让他父亲好好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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