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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的苦》第二十三章:一封密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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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清晨,雨还在下着,漫天乌云的颜色已经变淡了,熙熙攘攘的人开始赶早市了,融水县城的城门一下打开一下关闭,放出一队队人马向城外冲去,城里面的巡察也比平时更加严厉了。

在韦记米粉的内堂,桌子上摆着几碗香味撩人的米粉,但是桌旁的几人若有所思,都没有动筷,在隔壁房,一个少女已经安然入睡。一人从外间走入内堂,正是韦复,韦复凑上前来,说道:“刚才我在外面看到大队军马调动,很有可能以为是我们逃出城外,所以都往外城去追了。”

“这些笨宋人,果然不出我所料。”侬智高笑着说道。

侬智高看到韦复还站着,便从墙边扯来一张凳子放在桌前,请韦复坐上,对侬智光等人说道:“经过昨晚的事,我觉得韦复兄弟是可以信任的人,是我侬智高的好兄弟。”

韦复站起来,拱手说道:“我韦复看到侬兄你们义薄云天,打抱不平,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识英雄者重英雄,侬智高打心底里就觉得韦复是个英雄人物。

“可惜相聚时光总是太少。”侬智高叹道:“如有机会,还希望和韦兄大干一场。”

“难道你们要走了?”韦复惊讶问道,顿了顿又说道:“现在虽说官军追出城外,可是城里的巡察还是不少,况且昨晚你们闯了大牢又去了知县官邸,要是贸然离开,别人肯定能够认出你们来。”

侬智高挥手拍在韦复的肩膀上,说道:“我也知道现在不是走的好时机,可是事有机要,不得不走。”

侬智光见侬智高吞吞吐吐,抢着说道:“大哥,韦复又不是外人,我们就直接跟他说了吧,就是昨晚那密函的内容。”

韦复奇道:“那密函有何内容?”

侬智高站了起来,掏出密函放到韦复面前,让韦复阅览,侬智高说道:“写着密函的人是大宋国枢密副使狄青,便是桂州知府狄谥的弟弟,而桂州知府多行不义,已经被我们替天行道了。”

韦复打开密函,只见密函上书:

大宋国枢密副使狄青云令广南东西二路官员,

自秦灭西瓯骆越,我汉人掌握岭南土地已有百年,而百年之间岭南蛮人不服教化,其中以壮人为最,壮人始祖布洛陀不过乡间野汉而已,怎及我轩辕黄帝神武。

年来,壮人不臣之心愈重,又兼杀我大宋桂州知府,是不可忍,壮人以黄、周、韦、侬四大部族为主,现令各处囤积粮草,勘察壮区地形绘制成图,呈交枢密处,各处军马积极备战,剿灭壮人余党,还我大宋西南国土之安宁。

韦复看毕,将密函摔在桌上,骂道:“着岭南土地本就是我壮人的,什么时候又变成他大宋国土,在我们的地盘作威作福,还想一举消灭我们,实在可气,我等壮人若不团结一心,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侬智高说道:“正是如此,所以才要及时出发,通知四大部族早做准备,免得大战来临手足无措,我和智光乃是侬氏本家,黄维是黄氏本家,我想让他们2人快马回去,通知族人早作准备。”

韦复点头说道:“侬兄如此安排甚好,我韦氏现任族长乃在庆源,离融水并不远,小弟愿意和侬兄一同前往。”

侬智高大喜过望,跳起来称好,随即又问道:“不知周氏那边可有熟人可以通报?”

黄维说道:“我有一远房表亲,可以通报。”

侬智高说:“如此甚好,那大家安排妥当,等下就找机会出城吧。”

大事既定,众人安下心来便觉得肚饿难忍,几碗米粉瞬间一扫而空。。。。。。

晌午,一行人随着来往的商旅已经混出融水县城,侬智高掏出一些银子跟马商买了几匹快马,送别侬智光和黄维,几人牵着马坐在凉亭上歇息。

凉亭修在半山之间,居高临下,一条山道从远处修来,道路两侧竹林环绕,一阵山风吹来,竹林随风摇摆,片片青山就像大海的波浪一样翻滚澎湃,让人心旷神怡。

侬智高依在亭子旁,看着大好河山不禁感叹,随手在柱子上提诗一首:

风落亭前叶飞了,

枯木又有几重秋?

人生自古多蹉跎,

唯有青刀利刃锋,

挥斩划断他人主,

复我西瓯旧时梦。

韦复看到,不禁赞赏,说道:“好一句复我西瓯旧时梦,我韦复也应如侬兄一致,也不辜负我名中复这个字。”

侬智高哈哈笑道:“就是因为看到你的名字,才时时提醒我们要恢复祖国。”

韦复看着侬智高,心中不禁遥想未来某日,祖国恢复之后壮人都能安居乐业,不在仰受外人鼻息,国富而民强,进可称霸宇内,退可固守一方,实在是美事。

王彩月在旁边呵呵笑道:“你们这些壮人就知道家国天下,还是我们苗人好,在苗寨清清静静的过日子,与世无争才是最好的。”

侬智高平素就不喜欢这种偏安一隅的论调,正想反驳王彩月,之间一阵狂风吹来,猛然将一根枯竹折断,啪的一声砸到王彩月身旁,惊出王彩月一身冷汗。

侬智高奇道:“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刮断竹子呢,真是邪门。”

这时黄师宓正在身旁,看到狂风一袭而逝,几片枯叶随风飘零,说道:“竹乃祥物,突然折断必定有所预示。”于是黄师宓捡起一段竹枝,五指分合开始卜卦,卦象云:“竹生有节,节断而折,地处西南,利于土,不利于水,而断竹落于彩月之旁,应当是警示雨卜苗寨将有不寻常之事发生。”

王彩月听到黄师宓这么说,突然间心似乎被人拽住,心口一疼,连忙的蹲下安抚胸口,说道:“我突然心口绞痛,定是阿妈和姐姐她们那边出了事,我要快快回去。”

这时韦复说道:“很有可能,我突然想起今天官军大队调动,如果只是抓我们几人,未免有效小题大做了,我看他们很有可能去攻打苗寨了。”

侬智高牵来快马,对众人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赶到苗寨,希望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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