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大山中孕育了无数的生灵,那些善良勇敢的壮族子民世代生活的大山之中有无数涓流,汇聚在一起便成了一股无穷的力量,贝江之上,一片小舟随风飘荡,河水倒映着岸上的竹林茂密,鸟雀横飞,小舟偶尔拐过险滩,激涛拍浪险象环生,而一转眼又能看到一小片青青的草原,水势溅缓,鱼和虾沿河而游,一行人坐在小舟上,看着天蓝水清一派美景,简直让人陶醉。
船家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卖力的摇着浆,哼着壮家人悠扬的打渔小歌,不多时船已过峡谷,靠近一个小镇,船家对侬智高说道:“侬(阿弟),你们在船里坐坐,我上去买点油盐。”侬智高应声好。
船家将船系在岸边杨柳树下,独自上船买东西去了。侬智高问韦复道:“此处是何处?”韦复答曰:“此处乃是江门,再往前走数里就是融水了。”
侬智高心想要回到融水了,心里不禁浮现那奸诈不守信用的县官王璋,以及被他烧毁的苗寨,不由得怒上心头。黄师宓在旁看到侬智高眉头紧皱,便知一二,故意说道:“智高兄可是想去杀了王璋,以解心头之恨?”
侬智高答道:“确有此意。”
黄师宓眼睛一转,笑问:“那侬兄何不速速动手?免得错失良机。”
韦复看到黄师宓怂恿侬智高做不明智的事,不由得插话道:“侬兄千方动手不得,现在城内恐怕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我们自投罗网了。”
侬智高略展眉头,用脚虚踢了黄师宓一下,骂道:“师宓你跟智光他们学坏了,居然这样给我下套,明知道我是不会去做这种傻事的,还故意激我。还是我们韦复兄弟比较实在。”
黄师宓向后一闪,避开侬智高的脚,哈哈笑道:“我想你的心还留在苗寨那里,看你一路都心神不宁,一直往回看来着,是不是心儿已经被苗女勾去了?”
侬智高挥手说:“去你的,我只是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而已,对了,你说起苗寨,我才想起有件他们送给我的礼物,一个很特别的盒子,说是以前我们壮人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黄师宓收起笑脸,说道:“有这等事,那你快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侬智高从包袱中拿出王友玉送他的宝盒,摆在船里的小桌上,打开外层的防水油布布,露出了盒子最上面的图。黄师宓看到上面的图,连忙推开侬智高和韦复,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让开点,别挡住光,让我看仔细。”
黄师宓围着盒子看来看去,久久才说道:“这个乃是三元图,是么教至高无上的经典图腾,俗称三鸟一嘴图。”
侬智高沉思片刻,说道:“好像我在家中的书里面也见过这个图样,很是眼熟,只是不知道它画的是什么意思。”
黄师宓见二人不解,随将三元图的来历娓娓道来。
“自古相传,天地未开之前是一个大圆球,其中乃是一团浊气,天地无极一片混沌,浊气慢慢旋转,渐渐地就分出了阴阳二极,浊气越转越转快,最后大圆球承受不住爆裂开来,轻清者上浮为天,浑重者在下沉为地,漂散着化身为水,此就是三元。
这三元图包含宇宙之奥秘,是么教经典的图示。”
韦复问道:“感觉这三元图和汉人的太极图有些类似,难道其中会有关联?”
黄师宓回答道:“据说布洛陀定天地事物之后,就将这宇宙运行之奥秘绘制成图,传给壮族后人,而太极图就是天地的第二种形态,很有可能是从壮人这边流传过去的。”
韦复听了之后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我们壮人祖先真有智慧。”
侬智高指着盒子说道:“那盒子里面肯定是关于么教的东西了,我们打开来看看。”
二人齐声说好。
黄师宓小心的打开了盒子,三人将头凑近,看到盒子里面装了一块金光闪闪的锦布,看锦布材质应该是用金丝和石棉挑制而成,历经了千年仍然完整如初,黄师宓小心的拿起了锦布,说道:“你们看,上面有字。”
只见锦布上面写着娟娟小字,似汉文又不是汉文,歪歪扭扭犹如扭动的青蛙。
侬智高奇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些字,但是一看见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黄师宓将锦布捧在手中,说道:“这个是壮家的古文,已经失传很久了,这些文字现在认识的人不多,还好我师父当年有教过我一些。”
侬智高拍手说道:“师宓你还真是厉害,那快来看看上面是什么内容?”
黄师宓看着锦布,低声念到:“十布十条做,百布百条磷,千布斤条网。。。。。。”
念完之后侬智高一头雾水,不明白的问道:“师宓,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
黄师宓回答道:“上么说的是布洛陀开创天地的故事,说的人壮族人锻炼石头,将天神请上天,然后修复天的裂缝的故事。”
侬智高听完了略有失望,说道:“原来只是记录的故事而已,那并没什么重要的。”
黄师宓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侬兄你就不知道了,这个么经除了记录布洛陀开创天地的事之外,还将宇宙运行的真理蕴含其中,勘破了就能预知世界过去往来。”
侬智高惊讶道:“真有这么神奇么?”
黄师宓肯定的说道:“那是自然的,据说当年有族人略窥么经一角,而后著成易经一书传到北方,姜子牙仅凭此书就兴周八百年,不得不说这书非常深奥,今天有缘能见实在是上天的眷顾。”
侬智高乐道:“如此说来这可是一个宝物了,既然其他人都看不懂,那这个宝物就归师宓你了。”说了,就将盒子递给黄师宓,嘱咐道:“师宓你可要好好研读,说不定我们壮家的兴衰就要看你了。”
黄师宓将锦布小心装入盒里,说道:“堪破天机哪有这么简单,况且我们这里只是么经的一个残卷而已,只有集齐么经的十分残卷,合在一起钻研,才能通透宇宙奥秘。”
侬智高略感失望,说道:“么经十卷失散已经千年有余,想找集齐它们谈何容易,看来我是白高兴一场了。”
黄师宓拍拍了侬智高的肩膀,说道:“虽说是残卷,只要机缘巧合也可以窥破一些天机的,比如鸡卜术,就是从天字卷的么经残卷里悟出来的,你们都见过它是极其灵验的。”
侬智高转悲为喜,哈哈笑道:“这样还差不多,没让我侬某白高兴一场,师宓刚才你说鸡卜术是天字卷,那咱们弄到的这一本是什么卷?”
黄师宓指着天说道:“天是蓝色,所以蓝色的么经就是天字卷,而我们这卷是黄色的,那就是地字卷了,天字卷能算天时,地字卷我估计是能洞察山川变化。”
侬智高反手搭到黄师宓手上,说道:“虽说不能查看天时,但是能算地利也算不错了,哈哈。”
话音刚落,只见一人跳到船上,腰间别着小包,原来是之前去买油盐的船家回来了,侬智高刚想问好,只见船家从船檐抽出一把砍刀,挥砍向侬智高,侬智高猝不及防,眼看就要命丧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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