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内部某个房间内

长长的方桌摆在正中，木质的靠椅整齐的围绕着长桌的两边，身穿黑色制服的人坐在椅子上面，其中一些好动的人不时的和左右两边交谈，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扫过长桌的尽头，那个还空着的位置。

“夜晗，端木凌作为首领，到现在还不来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围在长桌边的其中一人说到，目光直指那个已经空了很久的位置。

“首领去安排受伤的成员了，所以会晚些到，还望大家能够细心等待！”夜晗就坐在那个空的位置右手边，在听到不断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后，他只好站出来替那个迟迟未到的人解释。

“去安排伤员，我看是不是觉得没有脸再见大家了！这么兴师动众的行动，结果什么也没有得到，还害了那么多人受伤，我看他首领的位置该让出来了！”一个手臂上缠着绷带的人，站出来气愤的说到。

“让出来可以，只是大家认为有谁可以替代他么？”夜晗看着众人淡淡的说到。

“这……”那名率先站出来的人，听到这里顿时弱了下去。命运审判能有今天的规模，主要的功劳还是端木凌，这是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的。

“端木凌作为首领的确为整个遗忘区做了不少事，但这也并不能说明他就是无可替代，如果真要找出那个，我想就应该由你……夜晗站出来带领大家！”就在大家选择沉默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夜晗顺着声音望去，看到的是一个组织内的老人，早在命运审判还未正式成立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大家一起加入了对抗政府，解放遗忘区居民的生存战斗。

“对，夜晗，我也觉得应该由你重新带领我们，端木凌作为首领的确可圈可点，但最近一段时间内作战任务，命运审判失去了太多宝贵的生命，我们已经消耗不起了！”又一个人站出来说到。

“没错，命运审判应该由夜晗你来带领，不然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不用防卫局来消灭，我们自己就送到了人家枪口上！”随着意见越来越多，不断有人站出来请求夜晗担任命运审判的首领。

而作为当事人的夜晗，只是静静的看着大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作为组织内资格最老的人之一，夜晗非常了解自己的同伴。如果这个时候插嘴的话，只会激起他们更大的反应。

就这这时，原本紧闭的侧门慢慢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眼前，而原本杂乱的声音也在瞬间平静下去。

“来了！”夜晗看清来人，站起来迎接到。

“嗯！”端木凌微微点头走到那个空了很久的位置上坐下，犀利的眼神不断扫视着在场的众人，刚才在会议室外他已经听到了吵乱的声音，但这并不让他在意，只见他环视一周后轻轻说：“好了，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呃……”原先气势高昂的众人，在端木凌的扫视下一个个低下了头，直到良久之后才有人站出来诺诺的说，“首领，你这样突然结束行动可是让我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是的，我们损伤这么大，结果什么也没得到！”有人小声的附和。

“行动并非突然中止，而是事出有因！”端木凌注视着大家说，“据我们派出去的潜入人员报告，能力者在他们赶到救助的时候已经死亡，所以为了避免造成更多的伤亡，才让大家及时撤离！”

“能力者已经死亡？”有人在下面小声的嘀咕着。由于行动的目的就是营救能力者，所以能力者死亡而行动中止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大家没有其他的问题，就早点回去歇息吧！”端木凌看着陷入沉默的大家，轻声说完就欲起身离去。

眼看端木凌就要离开，在场的众人不断将视线聚集到前方那个人的身上，一旁的夜晗也注意到了大家的动作，那是一个组织内的老成员名叫刘能，在命运审判有着不小的声望。

只见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猛地站起身来，像是做出了某种重要的决定，额头的汗水不着痕迹的流下。“等一下！”

“嗯？”正欲离去的端木凌听到声音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旁边那个突然站起来的人一脸平静，既然来参加了这个会议，端木凌自然也知道大家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介于最近一系列的行动，命运审判所遭受巨大的损失全都是因你而起，我们恳请你辞去……首领的位置！”突然站起来的刘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到。

“哦，总算说出重点了呢！”端木凌微笑着看着刘能，然后重新坐下目光环视一圈后说，“你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是……是的！”凡是被看到的人无不心虚的低下头，嘴里喃喃的应到，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不能答应！”看着眼前多数人低头默认的姿态，端木凌淡淡的说到，语气之中充满了霸道。

“为什么？”刘能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在听到端木凌直接拒绝的口气后，他双手一拍桌面，身体前倾整个人凑到端木凌的面前，双眼紧紧的盯着端木凌说，“虽然你带领我们做出很多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事，可是现在的命运审判已经无法再承受你的命令了，难道你还想看到更多的人死在你的命令……你的计划之下吗！

空气中充满凛冬的气息，原本低头的人在听到刘能如此慷慨激昂的怒吼后，皆是一脸吃惊的看着他，因为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知道了！”看着因为激动而脸颊涨红的刘能，端木凌慢慢的站起来看着面前的众人，然后轻轻的说，“我端木凌于此刻开始，辞去首领的职位！”

“凌……”一旁的夜晗听到端木凌的选择，急忙站起来试图阻拦，只是一切已经太晚了，端木凌轻挥着手示意夜晗不用多说，坚硬的鞋底在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离去。

“……”身体还保持前倾的刘能，在听到端木凌说出辞去首领一职后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之中，直到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目睹端木凌消失在门的那端后，他忽然有种后悔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一样。

“唉！”夜晗看着端木凌离去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摇着头准备离去。

“请等一下！”就在这时从震惊中发应过来的刘能，突然出声喊住了夜晗。

“嗯？还有什么是么？”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只是这次的主角变成了夜晗。只见他一脸疑惑的看着刘能，身体还保持着离去的姿势。

“关于接下来新任首领的事情……”刘能看着夜晗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计划，只是还未等他说完，夜晗就摇着头再次跨了出去，朝着会议室的门口走去。

“新首领的选任，还是等一切安定下来再说吧！”夜晗说着走出了门口，消失在门的另一端。

虽然人已经走了，但留下的话还在会议室中回响，亲眼目睹了端木凌退位的众人，在夜晗离开的时候也是陷入了茫然之中，因为他们忽然发现当命运审判没有首领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像是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路究竟该往哪里走。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有人小声的问到。众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回答这看似简单的问题。

“散了吧！大家先各自回去休息，至于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还是等选出新的首领之后再说吧！”整个回忆室在陷入良久的沉默之后，刘能站出来说到。

“也只能这样了！”听到刘能的一番话后，有人站出来小声的呢喃着，然后走出了自己的位置，向之前的人一样朝着门口走去。在他之后，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纷纷走出自己的位置，一脸迷茫的迈着疲惫的脚步，跟在身边人的旁边，慢慢离开了这里。

不消片刻，原本充满人气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头顶的灯光也被离去的人关了，月光透过纬纱照了进来。

大楼的顶部，端木凌站在楼台的边缘，整个人倚在上面仰望着头顶的月光，微风吹动着他的头发，在黑夜中反射出点点的亮光。

“为什么同意辞去首领的职务？”身后同样身穿黑色制服的夜晗慢慢走了过来，像端木凌一样望着星空问。

“因为这是他们想看到的！”端木凌仍然凝视着天空的月光说。

“可是这样做的话，我们辛苦建立的命运审判就彻底乱了！”夜晗转过身看着端木凌，眼中充满了焦急与疑惑。

“不会乱的，一切都还会变成原来的样子！”端木凌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不远处还在忙碌的人，充满自信的说，“因为他们都习惯了被人带领的感觉！”

“嗯？”听到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夜晗先是一愣，但转眼间就想到了其中蕴含的意思，“你这样评价他们，可真是不留一丝余地啊！”

“这样的评价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对他们的承认，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中间永远隔着一天难以逾越的天堑，这不是依靠简单的热血或者努力而能改变的！”

“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么……”夜晗看着一脸严肃的端木凌，心中暗自呢喃。

“比普通人更加易怒，比普通人更加血腥，比普通人更加疯狂，这才是一个站在万人之前的领袖应该拥有的……本能！”端木凌语气凝重的冲着夜晗说到。

“王与坐骑的区别么！”夜晗直视着那双漆黑的眼瞳，轻声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