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在征求了刘思源的同意后,千寒将花姑身死,王老大被擒的消息告诉了康石凯。
出乎她意料的是,康石凯却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奋,只略一点头,他便回身进了屋子关了门。
千寒不放心,紧跟其后正要敲门之时,屋内却是传出一阵暗自压抑着的啜泣声......
次日,正是大年二十七。
在经过了一个坐立不安的白天之后,当夜幕降临之时,千寒换上一身黑衣,将满头的银丝包裹在了一个毡帽之下,可即便这样,她却依然不放心。
踌躇间,她又在靴子里放了一把与其小腿一般长的短剑,拿上了一块蒙面黒巾。
康石凯由于昨日之事一直精神不佳,千寒便将他留在了迎春居,刘思源接到刘大人命令要在护着千寒周全之时还得不暴露身份,因此大部队也都被安置在了财源镇,刘思源只遥遥的跟在千寒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往白杨村的方向赶去。
只不过在见识到了那晚千寒心狠手辣的样子,刘思源都不确定自己的存在是否有必要,这丫头,可不似他们所有人之前认为的那般柔柔弱弱......
历时一年再一次回到白杨村西村口,千寒一眼便望见了她曾经生活了七年的小木屋。
恍惚间,她仿佛觉得下一刻怀宇就会从中蹦蹦跳跳跑出来甜甜的叫她阿姐。
岁月的变迁,自然的周而复始,春,夏,秋,冬,又是一个四季的轮回。
不见去年人,景物却依旧,那些斑驳的记忆还在千寒脑中来回播放,她垂下眼眸,心底仿佛被开了一个大大的伤口。
未免惊扰到那些还未安息的亡魂,千寒在村口便下了马,拎着一个装满纸钱香烛的小篮子越过了村口那个已经破牌不堪的石碑。
轻轻推开自家的小木门,屋内的一切摆设还跟那日千寒上山砍柴时一模一样,没有人会去动它们,千寒也知道,再没有人愿意去动它们,她总以为分离遥遥无期,其实那些人从她的生命中匆匆走过,已经再也无缘相见了。
简陋的家具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灰,有的地方甚至结了蜘蛛网,桌上还摆着一盘已经腐烂变质的糍粑,千寒死死盯着那盘糍粑,好象她自己的心在那儿腐烂,生蛆,再把那破碎的心植回胸膛,却也只剩一摊死水......
“只是晚饭玉儿要吃糍粑啊,娘亲要在我回家前准备好呢。”
突然间,千寒觉得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向她暗示着母亲在生命即将结束之前,还为她煎了她最爱吃的东西。
多少次又多少次,回忆把生活划成一个圈,而千寒的心在原地转了无数次,依旧无法解脱,总是希望回到最初分别的那天,如果能够再一次选择的话,她一定会陪着他们一起经历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软软的跪倒在地,千寒猛地一拳一拳砸在落满灰尘的木地板上,直到将整个指节砸得通红!
”三皇子,三皇子,三皇子!!!”
她的音调一声比一声高,直欲将这小小的屋顶掀翻!
再抬起头来时,千寒的眼睛已是一片通红,她咬碎银牙,终于大声喊道,“三皇子,我必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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