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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凌玄月》第十八章 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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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满天的星斗把暗黑的天空点缀得异常夺目。

韩凌天仰躺在一个大岩石上小睡了一会。这块大石属于玄月山,所以,他现在其实就置身于玄月山上。

刚才他一路极其小心的翻跃在玄月山的山石路上,一边小心的躲避守卫,一边又留心着道上的各处机关。所以,耗费了他原本就有些劳累的精神,见到这块平整又正可平躺一个人的大石,他当即就开心的翻身上去小睡了一会。

待他重又睁开双眼,满天的星光已更是明亮。韩凌天不由的伸了个懒腰,心下舒坦无比,没有什么比在凉爽的夏夜里,躺在清凉的石板上,对着满天星尘睡个懒觉更让人惬意的事了。

不过再惬意,他也不能再睡了,因为再清爽怡人,这个地方也本就不是他能睡觉的地方。

所以,韩凌天伸过懒腰后,没再耽搁翻身即轻跃下岩石,依寻着山道又细细探访起这个神秘的山庄来。

一路的山道上,隔不了多远,韩凌天就能在某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发现那里暗藏的机关。每个机关的设计都极其精巧周密,可谓匠心独运,如不是韩凌天对机关之术深有研究,是断不能在这些山道上找出其中奥秘的。

每找到一个暗藏的机关,韩凌天却都不会去碰触,他只是暗暗的把其默记于心,然后在心中对这个玄月山庄的机关布局绘制成图,他想看看,这个玄月山庄,究竟能把这座小山的局布得有多精巧。

如此,韩凌天在深夜里的两个多时辰内,探遍了这大半座玄月山,快到卯时时,他又来到半个多月前他初上玄月山时,睡了一晚的那个待月亭。

待月亭所在的这座山坡,确是整座玄月山最美的一处景致。这里鲜花满山,飞泉清溅,好不怡人。

又来到这里,韩凌天忍不住收起了一直绷紧的神经,在满天星斗下再次包揽这一方美景。

今晚无月,所以在亭中也无月可待,韩凌天轻踏入亭中,放眼望向山下反着星光的粼粼河水。夜色很静,闻不得一丝声响,他正欲在亭中石板上稍作休息,就见前方不远处,一个突出的山崖上正立着一个身影。

那是个披散着黑丝长发,身着件白色长衣,体形看着异常单薄的人影。如此深夜,如此装扮,如此山崖上,韩凌天突一见着,真一下反应不过来,暗道难道自己这么幸运,竟是遇见了鬼不成。

但,那不可能是鬼,因为此人的双脚是实实在在踩在山崖石壁上的。

如此深夜,在这个神秘的玄月山庄,竟会出现这样的一个人,让韩凌天想不好奇都难,所以,他一从初见的惊异中回过神来,即刻就纵身跃出待月亭,小心翼翼的向那个白衣身影靠近过去。

虽然夜很静,但因韩凌天的轻功也实属顶尖,加之那白衣人太过专注的在山崖上发着呆,所以,直到韩凌天来到离他只有十步之距了,他都没有发现。

韩凌天没有打扰白衣人的发呆,他只是好奇,好奇于他怎么能独自一个人穿着如此显眼的衣服在这里发呆。

所以,他陪着这名白衣人站了很久,直到此人终于侧转过身,要往回走了。

“玄月公子!”看到白衣人侧脸的瞬间,韩凌天惊讶得不知如何言说

这名三更半夜穿着白衣在此发呆的人,竟然就是玄月山庄的少庄主,江湖人闻之变色的玄月公子。

只见玄月公子半侧过身来,眼神茫然的看了看身后,好半晌才迈步往回走去。

韩凌天不敢相信,传言中那个冷厉的玄月公子,竟会有如此的眼神。

不过片刻后,韩凌天又笑了,因为他发现,玄月公子不但有这样的眼神,而且他还有这样的表情。借着昏暗的星光下,韩凌天看到,那一张在外人看来白皙美艳的已然过分的脸上,此刻现出的却是一种混杂着痛苦和迷茫的神情。

韩凌天就这样看着这个玄月公子从不现于外人的眼神和表情,他可不想上去打扰,除非他此刻真有想找死的心了,不过因为他那过人的好奇心的驱使,他的双眼一刻不眨的盯着这个玄月公子的一举一动。

此刻看来,之前他猜测玄月公子身有重疾是正确的,因为此时的玄月公子,每向前迈出一步都十分艰难。只见他迈出了三步后,就停下了来,一手压着胸口不住的喘着粗气,然后万般无奈的看了眼满天的星空,才又接着他向前行去的步法。

就见他这样三步一停一喘的直走到了侍月亭前,十分艰难的举步进了亭内,才如释如负的倒在亭中的青石板上,直喘着粗气。

韩凌天还呆在山崖暗处,盯着亭子,许久却不见那里再有动静,他眉头一皱,心下好奇,脚下不着一丝声响的就向亭子那跃去。

来到亭边栏侧,韩凌天把自己的身子藏于亭柱后,小心翼翼的觑眼向亭内看去,只见玄月公子倒在青石板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呼吸混乱,但身子却是一动不动,好似已经睡了过去。

可这在韩凌天看来却十分不对劲,因为到了近处,他已看出,这个玄月公子苍白的脸上明显的气血不足,再加之他紊乱的呼吸,很显然,这是他体内气运不畅所致。

听江湖传闻玄月公子的内功修为极深,怎么还会气运不畅呢?这真让韩凌天想不通。

韩凌天正沉思着,突见亭子内的玄月公子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阵剧烈颤抖,他整个人也‘啪’的一声从青石板上掉落到了地上。而落到地上的玄月公子竟是无力爬起,整个人只能府趴在地上,且周身还在一个劲的不住的颤抖着,一头如黑缎一般浓密的长发也因此而散乱的披洒在身后地上。

显然,玄月公子极是疼痛难忍,只见斗大的汗水从他的脑门、身上一滴又一滴的洒落在地上,到后来竟如水柱般,直至他的身下已全部湿完湿透。可是他竟然咬着牙一声也没发出,只默默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一阵又一阵的侵蚀他全身。

韩凌天看着趴在地上默不作声却又支持不住周身颤抖的玄月公子,直至他疼得昏死了过去,却依然一声都没有叫出,心下不免暗暗叹服。再看他,在整个人已然昏死过去后,那折磨人的疼痛竟还在他身上侵蚀,让他的身子还本能的一阵又一阵的上下颤抖着。

韩凌天心下暗叹,是怎样的顽疾在这样折磨着这个高贵的公子呢?又是怎样的决心让在如此疼痛下还要死死坚忍着不叫出一声呢?

这是对人身体折磨的极限啊,试问世上又几人能承受得起!

见玄月公子面色苍白的已是昏死过去,韩凌天终于忍不住他的好奇心,跃身进到亭中,来至玄月公子的身前中蹲下,抓过他的右手,切起他的脉来。

这一切之下,韩凌天心下一阵大骇,那紊乱的脉像竟比他的呼吸还要麻乱无绪,这玄月公子体内的真气究竟杂乱成何种状况?现在看来,困扰着玄月公子如此痛苦的顽疾,竟是他体内杂乱无章的真气!

这就是让众多武林侠客都闻风丧胆的玄月山庄的少庄主吗?韩凌天看着眼前这个身子瘦弱,脸色苍白,神色痛苦,被体内杂乱的真气折磨到昏死过去的人,不由的苦笑了起来。此时此刻只要他轻轻一击,就能毫不费力的直取这位高贵的玄月公子一条命。

不过韩凌天是不会杀人的,哎,谁叫他的师父们都是那样的烂好人呢?从来只教他救人,没教过他杀人。一边脾气暴躁、蛮不讲理,一边又心慈手软、最讲义气。根本从小就坚决不给他幼小的心灵里生有害人之心嘛,所以,到大了后,他就怎么也学不来杀人。

韩凌天又细瞧了会趴在地上的玄月公子,愣了片刻后,他也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换了只手又继续切起玄月公子的脉来。

韩凌天细细辨别起玄月公子体内这些乱七八糟的真气。心下暗道,那个蓝贯众不会是真研制出那个可夺人元气的怪药吧,然后就在他们的少庄主身上试用了起来?瞧他体内这些怪乱的真气,根本切不出一个是玄月公子凭自身修练出来的,就不知他为得到这些真气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哎,不过闹到他现在这般痛苦的样子,也是他自食恶果,韩凌天可一点都不同情。

韩凌天盘坐在地上,开始一一辨别着这个玄月公子体内的真气,越数下去心里越不由自主的叹服,得,还真够多得让人叹为观止的,一一数下来,有地狱换魂经、北冥真气、**、炎炎功、吸星大法……得,甚至连武林第一内功心法的少林易筋经都有了,还真够他妈有能耐的,就不知这个体质瘦弱的玄月公子怎么能控制得了他体内这些强大得乱七八糟的真气?

辨别完这些真气后,韩凌天对眼前这个玄月公子终于总结出了一个名词:怪胎,这是货真价实的一个怪胎!

哎,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得出这个结论后,韩凌天一下又笑了起来,他在给玄月公子切脉的同时,还发现了玄月公子一个天大的秘密,但,看来这实在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即是如此神秘,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也懒得去管。想到这,他又是哈哈一笑,再看看天也快亮了,想着没必要再管这个半死不活秘密特多的玄月公子了,而他今天对玄月山庄的夜探,探到的事已够多的了,也就没必要再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多做逗留,否则要被发现了,可不易脱身,还是乘天未亮,赶紧走人是好!

想到这,韩凌天一纵身站了起来,正欲赶在太阳出来之前离开这个玄月山,突听背后一道冷风直向他颈间袭来,他本能的一闪避过,倏的回身看去,就见一道刺眼的剑光又向他喉间刺来。

韩凌天眉头紧锁,身子又向右急闪,避开了这夺命的一剑,口中同时向挺剑之人问道:“阁下何人?一上来就招招取人性命,未免太无理了吧!”

探头望去,只见挺剑刺杀之人是一个年约二十的年轻男子,面若冠玉,看着却是个风流的家伙。

年轻男子却并不回答他的话,夺命之剑还是一招接一招的连续不断的向他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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