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天明,霍封才回到目前居住的院子里,这个地方是蒋云天离开的时候留给他的,霍封这些年都住在这里,包括每天练武以及锻炼。
对于蒋云天,霍封还是非常感激的,虽然他整天嘻嘻哈哈的,除了教他刀法以外,还总是对他进行各种各样的恶作剧。每次出门都会带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送他,但是对与霍封的往事,老蒋从来不会过问。
霍封推开房门,里面空空荡荡的,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喜欢上了黑暗,他将房内所有的家具变卖,里面除了一桌一椅和一张床以外什么都没有,就连窗户也全部封死了。他也从来不点灯,回到家,只是往床上躺下,面朝上,却不闭着眼睛,什么也不去想。反正黑暗之中,闭着眼和睁开眼有什么区别呢?
大概到了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霍封起身,拿起了床边的一个包袱,就出门了。他出了院子,就开始慢跑了起来,这时的街上已经有不少卖早点的摊子了,不少人看见霍封都热情的和他打招呼,霍封也微笑一一点头回应。这里的人大部分在霍封住进来之前就已经在了,所以久而久之,也都熟悉了起来,他来到一个卖鸡蛋灌饼的摊位,说道:“李叔,老样子。”随后在桌上摆了十文钱,只见李叔早就把饼用纸包好了递给他,霍封拿好放进包裹里,道了声谢。又来到一侧的豆浆摊位,拿出一个封闭好了的竹筒和五文钱给卖豆浆的老板娘,说道:“吴大娘,老样子。”只见吴大娘接过竹筒熟练的打满豆浆,封闭好还给霍封,并说道:“小封啊,你今年二十了吧,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我认识不少好人家的女孩,模样可俊俏了,要不要大娘给你拉拉线?”霍封笑了笑,说道:“吴大娘,您前几天就和我说过了,我也回答您了。我现在还不想成家,劳烦您了。”说罢就跑开了。“唉,唉,唉你别急着走啊,我还没说完呢,你这孩子真是的。”吴大娘还想再开导开导霍封,只不过他已经跑远了。
霍封就这么一直跑,跑出了城,一直跑到一条小河处,河的中间有一个大坑,其中积满了河水,再往上看有一个瀑布,河里的水都是从上方流过来的,霍封脱下了鞋子和外套和包裹一起挂在河边的一颗树上,然后背着刀纵身跃入河里,逆流而上游去。这里的水质逐年清澈,经常可以看见河底的鱼虾。霍封却不管不顾,一直沉在水下,也不起身,就这么向前游去,这时的水流还是有些湍急的,但是这并不能对霍封造成影响,只见他在水底像鱼儿一样迅速。还记得老蒋第一次带他来的时候,霍封几乎一下水就被冲得老远,在几乎被淹死的情况下,才被老蒋救上来。
没过多久,霍封就游到了瀑布的位置,只见他浮出水面,大口的吸着空气,在休息了片刻之后,他慢慢向瀑布下游去,这时他混劲全身,硬扛着落下的水流,来到山边,竟然直接往上爬。这瀑布大概有二十丈高,山上岩石常年被水流击打,早已变得十分光滑,根本无法用手握住,更不要说攀登了。老蒋教给霍封的圆空刀法是用一种叫做乾阳心法的内功心法驱动的,这种心法十分普遍,属于下乘心法。但是他的圆空刀法却属于上乘外功,与之配合,虽不能发挥全部威力,却也能轻松跻身一线高手之中。霍封的乾阳心法已经练到第七层,已经可以使用圆空刀法中的“圆空斩”了,其他两式“裂空斩”“断空斩”还做不到收放自如,经常误伤自己,无法用于实战。
霍封将内功聚于四肢,这样就可以吸附在光滑的石头上了,虽说霍封爬得十分缓慢,但却十分稳健,丝毫没有晃动。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霍封终于爬到顶上。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上空中,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霍封站在山顶,拔出背上的刀,将圆空刀法的基本招式,从头到尾练了五遍,在阳光下,霍封每一次挥刀,都散发着光芒,从远处看去,给人一种美的感觉。之后他把刀重新背在背上,来到山边闭眼盘腿坐了下来,按照心法将内功游走于各个穴道和经脉。许久后,他睁开眼站了起来,看了看远方,然后直接跳了下去,霍封很着迷这种在空中下落的感觉,感受着从下往上的气流,就象飞翔一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他觉得这就是自由的感觉。落入水中,霍封一动不动,就这么顺着水流一直往下漂,在到了之前他入水的地方才浮了上来。他走上了岸。来到树边,把包袱里的干净衣服穿上,拿起早上买的鸡蛋灌饼和豆浆吃了起来,虽然已经凉了,但却丝毫不会影响他的胃口。
灵州城钱府,这时钱珠玉为了接手钱家,从早到晚都在各个珠宝商铺里跑动。好不容易腻到个空闲,正坐在堂内休息,此时这里只有钱珠玉和公孙权夫妻二人,公孙权站在门口问道:“你大哥的家产居然有五十万两之多,真是富得流油啊,不过现在都是我们的了。”钱珠玉听了有些不悦,说道:“老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只是替大哥打理家业,迟早是要还给他的。”公孙权冷哼一声:“那头猪都已经死了,你是他亲妹妹,他的家业就是你的了,还回去?还给他那刚满月的儿子嘛!”钱珠玉被不敢反驳他,只能转移话题,说道:“不知道厉虎他们进展怎么样,能不能帮我大哥报仇。”公孙权对报仇的事情不感兴趣,没理她,直接走了出去。
此时厉虎五人找到了七年前老六当时画下的两位小孩的画像,已经来到了荆州城展开了搜寻。他们目前在风雀死去的地方附近租了间房子。房内,五人围着一张桌子,范缺问道:“荆州这么大,我们怎么开始寻找?”众人摇头,纷纷看向历豹,只见他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我觉得我们搜寻重心应该在晚上。”花兰听了,问其原因。厉虎笑了笑,说道:“没有原因,这只是我的感觉而已。”
到了夜晚,霍封回到家中,推开门,发现地上有一封黑色信封,霍封把它捡了起来,丢在桌子上。他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光以后,才打开信封,拿出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看道:“我求你帮我杀一个人,他叫吴才,是荆州城知府的师爷,他住在正东大街孤芳斋。”只见信上的字歪歪扭扭的,可以看出雇主的心里是非常害怕的。霍封拿出火折子,直接把信烧了,他拿起黑色信封,看着其背面,写道:“左安街王记米铺。”霍封喃喃道:“离着不远,我就看看去吧。”霍封把黑色信封放进怀里,就出门了。
想要和无影门建立契约,只要将你的目标写在信里,并用黑色信封包好,放在自己的房顶上即可。在无影门有一种人就做巡查者,他们主要任务是将黑色信封发放到离得最近的杀手手中,再由杀手自己前去谈报酬。双方达成契约后,杀手则开始完成任务。完成后,雇主将答应好的报酬当天夜晚二更时放在屋顶即可。
由于刚刚入夜,这时街上还有不少的人,王老三是王记米铺的老板,本来这个时候他的米铺不应该这么早关门。但是王老三从昨天起开始就感到忐忑不安,这时候他正在卧室内煎熬着,睡也不睡不着,就干坐在椅子上。忽然四周变得暗了下来,王老三被吓得钻到桌子底下,“信是你写的?”他听见声音传来,只见他这时全身冷汗,四肢发抖,他咬了咬牙问道:“你是谁?”霍封这时躺在房子横梁上,闭上了眼,说道:“看来就是你了,说说看你要拿什么换他的命?”王老三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想到还真的来了啊。他慢慢的爬出桌底,颤声说道:“我是做小买卖的,也没多少钱,我全部家产就就二百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不够。”霍封面无表情的答道。王老三一听对方斩钉截铁的拒绝,心里顿时绝望起来,他跪在了地上,哭道:“求求您帮帮我吧,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我这里的东西随便拿,哦不,你全部拿去都行,但是吴才这个混蛋必须死啊。我妻子死的早,只有和女儿和我相依为命,去年那吴才来我店里买米,见我女儿漂亮,用花言巧语骗我女儿去她家里,给强奸了。之后他又哄骗我女儿给他坐小妾,我女儿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不到三月,我女儿就怀孕了,但是那吴才又娶了一房小妾,把我女儿冷落一边。直到上个月,我女儿生下一名女婴,那吴才竟然以没有给他生儿子为由,把我女儿休了,可怜我女儿一时气不过,抱着还未满月的孩子,跳进了井里,死了。这还不算完,他将我女儿的尸体随便丢在外面埋了,连块碑都没有立,我实在气不过,就去官府告他,没想到吴才那个畜生竟然迷惑知府大人,使我告状不成功,事后,他还找人警告我不要做傻事,否者就让我在荆州城呆不下去。我实在没有了办法,但是就在前几天我听一个朋友说只要将想杀的人写在信中,放入黑色信封中,再在晚上放在屋顶的上,就能实现你的愿望。我当时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求求你,帮帮我吧。”霍封也没想到,对方说了一大堆,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只见对方“咚咚咚”的磕着头,他说道:“拿你的命换他的命,行吗?”王老三听见这话,忽然感到身体不再发抖了,他想到自己活了四十多年,妻子没了,女儿也没了,只剩下这么个破店,赚的钱只够自己苟活着,确实太悲哀了,他慢慢站了起来,缓缓说道:“行啊,只要能杀了吴才,我的命你随时拿走。”霍封见对方刚才还害怕的要命,现在反倒连死都不怕了,顿时来了兴趣,他坐了起来说道:“过几天我再来。”王老三一听这话,也不知道对方答没答应,他喊了两声,没见回应,迅速来到桌边点着了灯,他环顾四周,已是空无一人。
霍封来到屋顶,拿出了黑色信封,他在上面写了个“无”字,然后放在了屋面上,就离开了。
吴才今年三十多岁,身材瘦小,留着两撇八字胡,一双眼睛眼睛却是十分狡黠,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只是靠着拍马屁和一张伶牙利嘴混着吃喝,直到他发现荆州城新来的知府居然是他的以前的发小,靠着这层关系和他的一张嘴,顺利的当上了师爷。他本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只不过,吴才有一个毛病,就是太过贪恋与女色,他娶了一个又一个小妾,为了达到目的,这才犯了不少大错误,久而久之,他也就习以为常了。
过了深夜,吴才才从青楼里出来,这时他浑身酒气,满面桃花,还想着刚刚青楼里的姑娘。他回到家中,却十分不安份,把他的七房小妾和所有下人全部吵醒,这才安心回房睡觉。他上了床,脱了衣服,盖上被子,一脸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期待着下一个美好明天的到来。只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能永远的活在梦中了,只见吴才躺在床上,但是他的头和他的身体已经分离了,鲜血浸透了他的床单,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他的脸十分安详。
第二天上午,王老三因为折腾了一晚上没有睡好觉,导致起晚了不少,才打开米铺的门开始做生意。他坐在柜台上,感到昏昏欲睡。“你知道吗?吴师爷昨个晚上被杀了。”“真的假的,你可不要瞎说啊。”“千真万确,我还听说他死的可惨了,脑袋都被人割了下来。”王老三听见米铺的客人对话,立马蹦了起来,冲到说话的客人面前,问道:“你确定吗?死的是那个师爷是叫吴才?”那客人明显被吓了一大跳,说道:“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这个荆州城还能有几个吴师爷,不就是他嘛。”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米也不买了。这时王老三跪在地上,边哭边笑起来,喊道:“多谢,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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