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恶作剧

海乔以前也曾坐飞机出去旅行，当时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去当空姐，所以没有特别关注她们是如何给旅客服务的，每次乘机，海乔不是看书就是睡觉……

可这次不同，自己就要成为她们中的一员了，她强烈渴望了解空姐的一切，从上飞机开始就对乘务员的一举一动观察入微。

订票时，海乔特意选择了东南航的航班，原本娜娜打算拉着她坐动车去报到，海乔果断否定了她的提议：“我们都是空姐预备役了，航空和铁路本来就是竞争对手，我们不能花钱支持敌方！”

海乔很“霸道”地剥夺了娜娜的选择权，直接从网上买了机票，对票钱只字不提……

今天，她们坐的这架飞机是空中客车a320型，属于单通道中型飞机，满载情况下可运送旅客158人：8个头等舱座位，150个经济舱座位，是全球使用最多的机型之一，和波音737齐名，属于热门、热销机型！

客舱中，旅客不是太满，头等舱没人，经济舱有一半的座位是空的，海乔和娜娜坐在经济舱略靠机尾的位置。

海乔观察到今天的乘务组一共5人：4女1男。乘务长是女的，40多岁，穿着深湖蓝色连衣裙配浅色宽腰带，黑色丝袜，黑色高跟鞋，栗色长发盘在脑后，用浅蓝色发网固定，没有一丝碎发，白皙的脖子上围着同色丝巾，边缘绣着金色的凤凰标志，那是东南航的logo，胸前的金属姓名牌儿上刻着：梁若楠乘务长。

其他空姐的制服穿戴和乘务长颜色不同，以区别身份：她们是浅湖蓝色连衣裙配深色腰带，深色发网、丝巾。空少身穿浅色西装、西裤，白衬衫，打着深色领带。

海乔对东南航这套制服很满意，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喜欢。套装淡雅清新，立体剪裁衬托出女性身材的曼妙，又能给人一种温柔体贴的感觉，很适合东方女性的形象。

娜娜也在观察乘务组，不过她的角度略有不同……

“嗳，乔乔你看，这个乘务长年龄虽然大了，可很有女人味儿，一看就是温柔体贴型，生过孩子，可身材一点儿没走样，平时一定很注意保养！不知我以后生完会怎么样？”

“哇！你看那个头等舱乘务员，不就是胸前比别人多了二两肉吗，还挺着往前走，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估计是个狐狸精！不过，她的好像没我的大！”

还说别人是非呢，你自己不就是“九尾狐”转世吗！海乔心想。

“后舱那个帅哥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总躲在厨房里不出来。”娜娜接着说，“我去！不是吧！乔乔快看！那么胖也能当空姐吗？刚生完回来的吧！”

海乔顺着娜娜的目光回头，后面果然有一个巨胖的乘务员。

“乔乔我跟你讲，在航空公司里，漂亮女人不能得罪，因为将来肯定会有一个有钱有势的老公；丑女人就更不能得罪了，这说明她背景很硬、很牛x，要不怎么能进航空公司……”

海乔不表态、笑着听娜娜胡说八道，这时乘务长推着餐车走到她俩身边：“请问两位小姐需要喝点什么饮料吗？我们有可乐、雪碧、矿泉水……”

海乔刚要回答，娜娜在一旁偷偷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说话。

“乘务长是吧，我们是东南航的检查员，现在对你的航班进行明察，请你一切按正常服务，另外，我们俩都要橙汁，谢谢！”

海乔惊讶地看了娜娜一眼，这玩笑开大发了！

感到意外的还有乘务长。

梁若楠显然没有料到她的航班上会有检查员，而且今天的检查员为什么那么年轻？她愣了一下、微笑着、镇定自若地看着娜娜和海乔：“欢迎两位领导对我的航班批评、指导。这是您的橙汁，请慢用。”说完又向她们微笑点头示意，推着餐车边服务其他人，边向机尾走去。

海乔回头看乘务长，只见她把餐车推到最后面的厨房里，把其他组员召集齐，边说着什么边看向海乔、娜娜的方向，其他人听完梁若楠的话面色很紧张，整理厨房的，打扫卫生间的，一阵忙乱！

海乔回过头，嗔怪地看着娜娜：“都怪你！看把乘务员吓的，你说，一会儿怎么办？”

娜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凉拌'呗！都是同事，开个玩笑怕什么！”

“拜托，我们目前还不是乘务员！三个月后，只有通过所有培训考核才能和她们一样穿上制服！不记得了？”

“切，培训结束时，我肯定是优秀毕业生！来，提前恭喜你娜姐一下！”

“恭你个大头鬼！”

……

从盛京到sh的飞行时间大概2个小时，服务程序很快就结束了，乘务长走到了海乔、娜娜身边：“两位您好！我们的航班预计在45分钟后到达虹桥机场，地面温度为12摄氏度，今天，我们头等舱没人，能不能请两位检查员到头等舱给我们讲评一下呢？”

海乔瞪了娜娜一眼，娜娜讪笑，两人只能起身和梁若楠一起前往头等舱，总不能当着其他旅客的面说自己不是检查员吧，那太丢人了！

乘务长请她俩坐在头等舱宽阔舒适的真皮座椅上，自己却恭恭敬敬地站在她俩面前，双手叠放在小腹处——标准的乘务员站姿。头等舱狐媚样乘务员在她们身后轻轻拉上了头等舱与经济舱的分隔帘，自己去了经济舱，显然是要给“检查员”和乘务长留下一个私密的谈话空间。

梁若楠依旧微笑着等待“检查员”讲评。

海乔红着脸，很抱歉地说：“对不起，乘务长，我们不是检查员！”

她发现乘务长的肩膀明显放松了。

娜娜站了起来，深深地向梁若楠鞠了一躬：“对不起，乘务长！冒充检查员是我的主意，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没什么恶意，就想开个玩笑。”

梁若楠脸色冷了下来：“请问你们，不对，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遇到这种事都不会开心！

“对不起，乘务长，我们俩是东南航新招的乘务员，这次坐您的航班去sh培训。我觉得将来都是同事，就和您开了个玩笑！这事儿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打要罚您冲着我来！”娜娜一心保护海乔。

“我也有责任，我没有及时阻止她！”

“跟你没关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娜娜不想海乔受一点伤！

“好了，都别说了。你们是东南航新招的乘务学员？”梁若楠本想好好批评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听到娜娜的话，反而对她们的身份产生了兴趣。

“是的，我们刚刚通过体检和政审。”海乔说。

“你们是总公司招的新乘(新进乘务员的简称)吗？”

“不是，我们是安阳分公司招的。”娜娜说。

“你这个小丫头！你要庆幸不是我们总部的新乘，要不然，一定把你要到身边当我徒弟，敢在我的航班上冒充检查员，非好好治治你！”

“对不起，乘务长！”娜娜真心道歉。

梁若楠回到前面的服务舱，拿起内线电话：“后舱吗，我梁若楠，检查员对你们的评价很好，我们的航班没问题！”一句善意的谎言既鼓舞了乘务组的士气，又保住了两个女孩的面子。

梁若楠又回到了她们面前：“算了，童言无忌！你们怎么选择安阳分公司了？”

“安阳分公司不好吗？”海乔问。

“怎么说呢，那里的客舱部是我们整个东南航管理最严格的，在每个季度的评比中都名列前茅，甚至几次超过我们总部！你们去安阳当乘务员，估计要吃点苦头了！”梁若楠有些同情地看着她俩。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