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对贾鹏飞来说都透露着一股浓浓的熟悉的气息。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这时,坐在炕头上的那个新娘引起了贾鹏飞的注意。只见她也扎着一根儿马尾辫。搭在肩膀前面。
又粗又长的马尾辫…….白皙的皮肤,纤纤玉指…….柳叶弯眉,细细的,浓浓的…..娇嫩的红唇,薄薄的……还有那一颦一笑……
“啊……”尽管有心理准备贾鹏飞还是叫了出来。
是她,就是她……
“今天忙了一天,不累吗?烫吗?”她轻轻地伸手摸了一下年轻人的额头。
年轻人正忙着用一根什么签子,拨弄着炕桌上的油灯芯儿。
长长的三角眼,单眼皮。浓浓的两道剑眉。却呈现“八点二十”的样子。精干的小平头,头发黑黑的。看起来和贾鹏飞差不多大。
等等,这是我?
自己不是三角眼,更不是八点二十的眉毛。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
这张脸和我的实在是差的太远了啊。
“嗯,不累。”他没默默地接受了她的轻抚。从嘴里不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
“呵呵…….”她甜甜地笑了
一切又一次恍惚了。
贾鹏飞趁这个空隙纠结起来。他甚至怀疑大婶说错了。很想问一问。然而,刚想抬起头,,这个时候,下一个景象出现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白天,还是在这个屋子里。一切都是那样的噶宁整洁。“囍”子还未退去。只见她一个人侧山坐在炕沿儿上,身上的棉袄正式贾鹏飞所熟悉的——黑蓝色的底子点缀着密密麻麻的碎花。
嗯,这不是……就是这件衣服。原来这就是她的过去……
一只胳膊正呆在炕桌上,两手一只拿着一张红色的纸张,另一只拿着一把漆黑的剪刀,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剪着什么图案。
一根身影走了进来。
是他,那个年轻人,一身的黑色棉袄棉裤。轻轻地走到她的身旁。这时她抬起头,冲着他甜甜地笑了笑。
“这是在剪什么?”他把双手手放到她的双肩上问道。
“蝴蝶。”他低着头,继续认真地裁剪着。
“蝴蝶?为什么,为什么要剪这个?”
她又抬头看了看他。随即羞涩地低了下来。“因为,因为我喜欢。”
“喜欢?”
“嗯,”她一边剪一边认真地点了一下头。“特别特别喜欢。”
“哦,比喜欢我还喜欢?嗯哼?!”说着他忽然间俯下身子一手搂住腰一手揽住腿,一下子就抱了起来。
“啊——哎呀……”吓得她慌忙把手里的剪子和红纸往下拿,结果一着急身子一晃,红纸掉到了地上,剪子也被她使劲儿扔了出去。“小心扎着……”
“呵呵……”他继续往起抱。
“哎呀……”她吓得大叫了起来,一只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头,另一只手则在半空中慌乱地抓了几下。
“叭嗞——”他垂下头,在她的脸颊上深情地问了一下,铿锵有力。
一瞬间,她的脸红了。娇羞地低下头。
“说,喜欢我还是喜欢蝴蝶?”
“呵呵……”无处安放的尴尬下垂的手抬起来用手背挡住嘴,不好意思地偷偷地笑了。
“说啊,到底喜不喜欢我?”说着就要做势又要亲下去。
“哎呀,讨厌……”她嘴里说着,继续扭着脸不去看。可是挡在最前面的手却往一边挪了挪。
“咣当!”外面传来一声响动,像是开门声。两个人顿时都慌张了起来。全都向窗外看过去。随后他就急急忙忙地把她放了下来然后跑了出去。而她配合着站在地上把刚才不小心掉到地上的东西东一一捡了起来放到炕桌上。随后一边看着窗外一边慢慢地坐在了炕沿儿上。最后低下头,盯着炕桌上的那些剪纸独自发起了呆。
一切又模糊了。
贾鹏飞看到这里脸上微微发烫。心脏也“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
只见碗里头显示那个年轻小伙拎着锄头走在田间地头,边走边看着地里绿油油的麦苗和玉米。就这样一直回到村子里。而当他路过另一户人家的时候。小院儿的栅栏门忽然间打开了一条缝儿,一个脑后盘着一个发髻儿,打扮的有些浮夸的少妇探出头来。
年轻人停住脚。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羞涩但却欣喜。
“你……”
“呵,回来了?”少妇笑眯眯地抢先说道。
“嗯,啊。”年轻人有些扭扭捏捏。“你这是…….”
“啊,我看看大夫来了没。”少妇倒是显得很大方。说完就左右看了看。故意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不过来。”
年轻人一下子找到了话题切入口。“大哥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嗨,”少妇,娇嗔地白了年轻人一眼。“就那样了,还能好到哪去?这不是前几天又着了风。咳嗽了起来。已经三天了。吃了李大夫的药还算好些。这不,今天正等着人家过来再给看一看。”说话间脸上的胭脂水粉好像涂抹的太多了。把脸都弄僵了。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哦,好点儿就行。”年轻人赶紧点了一下头。
“嗨,就那样吧,哪像你,身体这么好,”说着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但自己家的地种好了。还能帮别人家的忙。今年倘若不是你帮忙把那些南瓜种上,我们两口子还不知道上哪里打饥荒。真是的……”说着又含情默默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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