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竹打好了洗脸水，搭好布锦，走到床前，轻声道：“小姐，该起了，时辰也不早了。”

轩辕影落的眼睛猛然睁开，却是吓了碧竹一跳，她根本就没有睡，脑子一直运作着想今日这次出门。

既然这是一趟不得不过的鬼门关，那不如既来之则安之，见招拆招。

在碧竹的服侍下，轩辕影落穿好鞋，披上衣服，随着碧竹的指引下来到铜镜前，任着碧竹打扮自己。

铜镜里的自己，姿色比之以前在现代，逊色不少，眉毛是定好看的眉毛，眸子是定好看的眸子，鼻子是定好看的鼻子，嘴是定好看的嘴，皮肤堪比剥了壳的鸡蛋，可处处完美的脸就这么组合在一块，说丑不丑，说美不美，顶多算个清丽。

镜子中的自己笑了一下，如此也好，红颜多薄命么，不是吗？

“小姐，您别伤心，您只是没长开而已，当年墨凉夫人被誉为狎洲大陆第一美人，小姐，您肯定继承了墨凉夫人的美貌。”碧竹见轩辕影落盯着镜子良久，然后又笑了一下。

心里自动以为自己的小姐不仅是草包，还长得不出众，心里很难过。

轩辕影落抓住了碧竹拿着梳子的手，“那碧竹，当年我娘亲是如何的惊才艳艳？”

不是出于好奇，而是她要知道这个身体单纯的娘傻到如何。

碧竹干净利落的为轩辕影落打理好了头发，听她如此问，自然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当时碧竹还小，一直在母亲的口中听说漂亮大方的墨凉夫人，有一次碧竹终于忍不住好奇心了。偷偷的跟随母亲，见到了墨凉夫人，那时碧竹才三岁，可墨凉夫人的脸，碧竹到现在也忘不掉。”

轩辕影落听她讲着，打量她，现在她，至少也有十八岁吧，十五年，时间流逝，记忆消失，墨凉到底有多美？

“墨凉夫人好雪白色衣服，整个人宛如蒙上月光的夜明珠，高贵而温柔，脸上更出色，双眸似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又厚又长的眼睫毛一挑，好似那羸弱的梨花落下，楚楚动人，惹人怜爱，那时侯老爷可疼墨凉夫人了。”

碧竹说着说着便停下了手，轩辕影落挑了红色的绸带，在发尾处系好，却看见碧竹在低声抽泣。

“碧竹？”你怎么哭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是杀手，从未被允许过有人的感情。

碧竹欲伸手扯掉轩辕影落红色的绸带，被她止住。“小姐，碧竹没事，只是您打扮这么朴素，大夫人她们只怕是又挑您刺了。还是打扮隆重一些为好。”

轩辕影落扶额，打扮这么漂亮，打仗时怎么舍得弄脏衣服？“算了，即使我做的再好，在李……姨娘那里也会鸡蛋里挑骨头。”

原来想说李泠天，在碧竹闪忽闪忽的大眼睛下，硬生生的改成了李姨娘，内心凌乱了。

碧竹脑袋里缺个东西，自动切入自言自语模式，“也对，小姐您真聪明。碧竹给您挑衣服去了。”

碧竹转身，并没有看见轩辕影落的嘴角抽了抽，碧竹，是你太傻，而不是我太聪明好不好。

碧竹挑了件较朴素的，血红色的衣袍，衬得轩辕影落明艳灼人，轩辕影落看了看，“还有别的么？”

碧竹乖乖去拿了。

然后一一扫过衣服的轩辕影落头上冒出了三根黑线。

还是这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