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挂断电话，陈尧立刻就冲着不远处的宋小绫喊道：“我找到了一个混沌种子的受害者！”

这时候，两人正待在练习室里，为新专辑第二首歌的录制做准备。刚才突然而至的来电打断了两人的进度，而且现在看来，今天的进度貌似是没法继续下去了。

找到一个混沌种子的受害者，就意味着有可能拯救一个人的性命——宋小绫当然明白其中的重要性，也顾不得再琢磨音乐了。

她放下吉他，连忙问道：“你知道受害者在哪里吗？”

“微信上有定位，我看看……离我们只有几公里！而且那个受害者，咱们都见过，你也认识。”

“是谁？”

“就是咱们的第一个死忠粉，余希。”

听到这个名字，宋小绫下意识地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回忆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想起来那个相貌平庸毫不起眼的高中女生。

“原来是她啊……刚才是她给你打的电话？”

“没错，电话里她的声音听起来就不对劲，我稍微问了一下，就知道她最近果然有连续做噩梦的情况。”

“那我们现在过去吗？”宋小绫不禁有些犹豫，“会不会碰上那头恶魔啊？”

陈尧想了想，摇摇头：“可能性很小。而且就算碰到的话，至少我是有信心逃命的。要不然，就我一个人去，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宋小绫咬了一下嘴唇，瞪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这儿傻等着？不可能，要去就一起去！”

“好，那我们现在出发。”

————

尽管女儿的状态似乎有些不正常，但余教授并没有闯进她的卧室里去强行开导。尽管没学过什么专业的心理学，但余教授平时也是经常给年轻的本科生们上课的。他很清楚，这个年纪的孩子往往有着较强的自主心理，比上一代人更注重隐私，所以通常而言，追着孩子强行“教导”往往适得其反。

没错，通常而言是这样……

于是余教授便回到书房，重新坐在电脑前看起了文献。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一阵略显急促的敲门声。他走到房门前，先通过门上的猫眼看了一下。

毕竟楼下的单元门坏了，门禁失效，所以要防范歹徒就只能依靠自家的防盗门了。

余教授看到，门外是两个年轻的姑娘，看起来似乎和自家女儿差不多大，只是漂亮许多……看样子不像是坏人，他打开了门，问道：“你们找谁？”

开门之后，面对面看着就更明显了。这两个女孩确实漂亮，哪怕是给那么多本科生和研究生上过课，见过那么多漂亮女大学生的余教授，也很难从自己的学生里找到颜值可与这两位相匹敌的学生。

所以，当其中一位开口说出如此一番话语的时候，也就令余教授格外惊奇了。

“您好，我叫陈尧，她是宋小绫。我们是余希的朋友，现在可以看看她吗？”

余教授惊道：“你们俩，都是我家那孩子的朋友？怎么认识的？”

“就是网上认识的，后来发现原来住的地方相隔都不远。后来在漫展之类的地方，就一起玩了几次。”

“对了，你们快进来吧。不用换鞋，屋子里也该打扫了……唔，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吧，我去叫小希过来。”

让两位来客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之后，余教授便走到女儿的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隔着门道：“出来吧，你的朋友来找你了。”

然而房门里面毫无反应，没有丝毫声响。

余教授不由得略感烦躁，提高了音量：“快出来！你这样太没礼貌了！”

这时，陈尧忽然站起身走了过来，沉声道：“叔叔，能直接开门吗？我们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刚才在网上发现余希的状态很不对劲。”

“不对劲？”

“嗯，可能是情绪状态非常异常吧，我们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

听人家这么说，余教授也不由得担心起来。他也顾不得女儿的尊严了，抓住门把手一扭。然而房门并没有被打开，他只听到了“咔”的一声响。

“房门锁住了……”余教授满脸惊讶，“她为什么锁门啊！”

陈尧连忙问道：“有钥匙么？”

“好像有，但我不记得放在哪里……”

“那就交给我吧。叔叔，抱歉了。”

“你抱什么歉呃……”话到一半顿时噎住，因为余教授分明看到这个漂亮的姑娘伸手按在门上，仿佛没用多少力气的样子，就在“嘎吱”一声响中，将门硬生生地推开了！

不过余教授很快就顾不得陈尧展现出来的力量了，因为当卧室门一开，便有更加惊人的场景出现在他眼前。

自家那个18岁的女儿，此刻居然漂浮在空中！她的身体周围环绕和好些黑色幽灵状的东西，如果说这是3d特效的话，未免也太过逼真了。再仔细看，还能看清在黑雾包裹中女孩的面目。那张圆嘟嘟颇有肉感的脸庞，在余教授的记忆中一直都挂着温和的表情——然而此刻，却双唇外翻，眼角上吊，格外狰狞恐怖，甚至不像是人类面孔了。

他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惊叫道：“这啥啊！”

此时，宋小绫也凑到了两人身后，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尧叹了口气：“伊蒙娜跟我说过的，这种情况……已经是半容器了。”

“还有半容器这种状态？”

“嗯，深受混沌种子的侵染，已经病入膏肓了。到了这种程度，就是随时都有可能从人类转变为容器。这个转变过程一般都需要不少时间，不过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太相同，就是说，转变过程中的表现因人而异。”

宋小绫又忍不住问道：“我当时的状态是不是和她不太一样？”

“完全不一样。别忘了，当时你身上可没有混沌种子。所以只要调整好心情，干掉周围的邪魔，就没有问题了。”

“那这孩子呢？她还有救吗？”

虽然听不到两位“少女”的对话，但听到这里，余教授也顿时明白自家女儿的性命可能就着落在这问题的回答上。他没有吭声，却忍不住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陈尧。

陈尧思索片刻，沉吟道：“应该是有办法的……我试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