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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布衣》第019章 仓库问审呼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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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滨江路中段,有一片中档商业区,是远近闻名的茶市,没别的,清一色的茶坊茶楼。

而一品茶楼,便是其中一家名气挺大的茶楼,这间茶楼设在三楼,只泡一种茶叶,名大红袍,故得名“一品”茶,有一语双关之妙。

大红袍,产于浮建武夷山,属乌龙茶,品质优异,乃中国特种名茶,在古代更是首选的贡茶,功效独到,其品质最突出的特点是香气馥郁有兰花香,香高而持久,岩韵明显。

大红袍很耐冲泡,品饮此茶,须以工夫茶小壶小杯细品慢饮的方式,才能真正品尝到岩茶之颠的禅茶韵味,尤其注重活、甘、清、香。

走进茶楼,一片古色古香扑面而来,古朴木质奇形怪状的茶桌,精致典雅的复式茶具,再加上手法精湛的功夫茶艺美人,无一不彰显了这里的品味!

在高凡的带领下,任飞慢步走到一个中年男子对面,稳稳当当落座,拱手作揖:“何老板,幸会幸会。”

对方穿着讲究,架着金丝眼镜,一身儒雅又不失精明,不但挺适合这个场合,还把那股子生意人的特质展现得恰到好处,哪像他俩,穿得这般随意。

“小兄弟,客气客气,请!”何老板眼里闪过一丝讶异,连忙回礼,然后又招呼高凡说:“凡子,你也别站着了,来尝尝这新鲜的大红袍!”

高凡自然不客气,大咧咧坐在了任飞旁边。

这时,候在一旁的茶艺美人先是上前鞠了一躬,曼妙的身姿在那薄纱中若隐若现,直勾得高凡目不转睛,险些垂涎三尺,却猛然见到一道茶流自高高扬起的小壶嘴倾泻而下,升腾着白气冲进桌上的小茶杯,翻滚成浪。

霎时,大红袍独有的清香四处蔓延,直教人馥郁芬芳、陶醉其中。

杯满茶停,接着冲下一杯,整个过程下来,硬是一滴没溢,收水时也没有丝毫漏洒在桌面,可见这功夫茶的精妙绝伦以及茶艺美人独到的手法。

“好好好!”高凡情不自禁鼓掌叫好,还称赞说:“美女茶艺非凡,让人看着就醉了,哈哈。”

“老板过奖了。”美女礼貌性地笑着回应,然后便抱腹静立一旁,再也不吱声了。

任飞却差点没忍住笑场了,心下暗道:想不到这小子还会说点儿文绉绉的话嘛?

何老板也似乎找到了话题,逮着这里的茶艺茶品说了起来,倒像是真的很懂茶,是个品味很高的人。

要不有句话说:南方人比北方人要富有一些,原因就是北方人好酒,而南方人喜茶,一个拼着酒吹牛逼,一个品着茶聊生意。

而任飞则认为,茶也好,酒也罢,只要喝得爽,啥事儿都可以谈,最主要的是看跟什么样的人打交道。

若论茶道,他自然也是个行家里手,这些年从他嘴里过的不是顶级茗茶就是限量版贡茶,有钱都不一定买得来!

论酒,就更不用说了。

呡了一口温度正适宜的大红袍,回味片刻,任飞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不作只言片语的评论。

何老板讲得头头是道,他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场面倒也和谐。

很快,在高凡的引导下,两人就切入了正题。

“小兄弟,我听凡子说了,你也是个爽快人,再加上这些日子我跟凡子也处得不错,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何老板扶了扶金丝眼镜,一本正经说:“七号码头虽然货少,承载也不大,但总归也是个码头,那么大一片地儿的管理权和经营权呢,你说是吧?”

“嗯,对。”任飞淡笑点头,他如何不知道对方这是在加码?

“一口价三十万,七号码头归你了!”何老板一脸痛快地狮子大开口,又补充说:“码头运营管理等等一切易手的手续,都交给我去办,你看?”

说完,他紧紧盯着任飞的脸色,想看出一些端倪来,可惜令他失望了,任飞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没有丝毫波澜,这让他不得不惊叹其定力。

“十五万!”任飞口齿清晰,语气不重不轻。

何老板一顿,笑说:“小兄弟,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

任飞不语,一脸淡笑,还自顾自品着他觉得实在不咋的的大红袍。

何老板沉默了,他不是没想过对方会压价,却没想到压这么狠,咬了咬牙说:“二十五万,这是最低价格了!”

“八万!”任飞不咸不淡吐了出来。

“什么!”何老板大惊,哪有这样砍价的?随即面色不大好看地望着任飞:“兄弟不是在开玩笑吧?”

莫说是他,就连一旁形似木头的茶艺美人都止不住一颤,看向任飞的眼神带着些许好奇。

“何老板觉得呢?”任飞抬目与之对视,眼神深邃无底,宛如里面连接着无垠的宇宙。

不慑人,也没有压迫感,却很容易让人迷失……

何老板瞬间没话说了,他自认阅人无数,却唯独没见过这种眼神,他表面克制着,心底却惊骇不已:此人虽然年纪轻轻,但绝对不简单,肯定经历过许多我想象不到的事!

见到两人谈僵了,高凡忙插话打圆场:“小飞,何老板,既然大家都诚心做这笔交易,不妨就都让一步,就算最后生意不成,这情意也在不是?”

何老板两手一摊,对着高凡一脸无奈地说:“凡子,不是老何我不肯让步,可多少也得留我口饭吃呀,你这位兄弟未免压得太低了,让人无法接受嘛!”

“这样吧,何老板。”任飞适时开口:“看在凡子的面子,我给你加两万。”

他的语气依旧很轻,但字字都透着一股子坚定,仿佛不会再有一毫一厘的加价。

高凡会意,接着说:“何老板,我兄弟可是一嘴金牙,向来不改口的,虽然加得不多,但也算是给出诚意了,您看……”

何老板心里快速盘桓着,搭在桌沿的手指缓缓敲打,还一直细细观察着任飞。

两分钟后,他败下阵来,实在受不了对方那种淡然而又迫人的气势,不敢再与之对视,妥协说:“行,权当交你这个朋友了。”

“多谢成全。”任飞又是淡淡一笑,仿佛并不意外,举起茶杯虚空示意一下,然后浅尝一口。

何老板也跟着喝了口茶,心里却转个不停:我经营七号码头这几年来,也没赚什么,反而随时绑着拴着不得清净,这价格虽然比我当初弄到手中低了个好几万块,也不是不能接受。

再者,这年轻人可不一般,指不定日后还会与他打交道,就不妨先卖他个顺水人情……

生意人终归是生意人,事事都不忘算计着利益得失。

虽然一阵交锋,但就结局来说,还是皆大欢喜的,任飞当即让高凡丢出了五万块现金,说等手续办齐过后再付另一半。

合规合矩,何老板自然没话说,乐呵呵收了钱还有任飞本人的身份证复印件什么的,结过账后,告辞走人,说是抓紧办手续去。

任飞两人本来也没有坐下去的必要了,但在高凡的暗示下,还是坐了一阵,多品了两杯大红袍,无非是高凡那货想多看两眼茶艺美人罢了。

临走时,他还特意跟人家打了个招呼,没想到就换了人一句礼貌性的欢送语。

“茶是正宗的茶,不过在烘焙上就有些马虎了,水分不轻,呵呵。”任飞浅笑轻吟,只留给惊愕不已的茶艺美人一道背影……

回去的路上,高凡总算松了口气,不用再憋着那股子兴奋了,当即嚷嚷起来:“咋样?我就说吧,何老板肯定会吃这个哑巴亏,把七号码头攥在手里不但没啥鸟用,反而还对他手上其他生意不利,又找不到别的买家,只能便宜给你了,嘿嘿。”

显然,两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一切。

“瞧你那样儿,出息!”任飞毫不吝啬地鄙视了一番,说:“要不是看在他对你还不错的份儿上,顶多六万搞定!”

“哥哥诶~才十万块啊,差不多啦,那么大一块地儿呢!以后咱想咋整就咋整,亏不了!要是再弄几个刚才那样的美人……”高凡激动莫名,开始想入非非。

任飞一脸黑线:“我戳!你……丢不丢人?”

高凡摸着头讪笑,突然又犯愁了:“可是,另外那五万块去哪儿弄?咱手头上一下子可凑不出来那么多啊!”

他们盘算了一下,任飞卡里面五万块,还是从刘老三那里要的,刚刚已经用来付定金了,高凡这些年也没存下多少,估计有个小两万,再加上老人家塞给任飞的一万多,怎么也都还不够。

“再说吧,总会凑齐的。”任飞倒没怎么担心这点小钱儿,此刻一心想着小妹的事儿,不由冷声道:“先回码头。”

然后,就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在养神,还是在克制。

高凡自觉闭嘴,乖乖开车了,脸上也换上了一股狠厉:那几个小13崽子,简直是活腻歪了……

回到码头,两人二话不说,直奔仓库。

“他妈的,你们还真是狗胆包天啊?连飞哥的小妹都敢下手?给我接着打!”

嘭,嘭嘭……

“啊~大哥饶命,饶命,我们狗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仓库里动静不小,喝骂声,求饶声,还有拳脚招呼在皮肉上的闷响混杂在一起。

任飞两人阴沉着脸走近,见得手底下十二个小弟将火锅店那五个小痞子绑在一起,围在中间一通通地拳打脚踢,还不准人跪下蹲下,必须得站好了。

下午,他们一接到任飞电话,就操上家伙往临江门赶,逮准人就下手,一路怼着带回了码头。

起初,这群小崽子还硬气得很,吓唬说最好赶紧把他们放了,在赔礼道歉什么的,不然有陈晓东他们好看的!

这家伙!

陈晓东当场就给气得鼻孔直喷白烟,招呼弟兄们劈头盖脸好一顿胖揍,才把他们揍服,满嘴求饶,该招的也都招了。

见到两位大哥回来,几个小伙子邀功似的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出了个大概。

果然如任飞所测,这几个家伙还真是那个姓张的小子派来的!

“没惊动小妹吧?”高凡虎着脸问。

陈晓东连忙回答说:“没有,凡哥,兄弟们轻着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任飞走上前,一帮小弟赶紧让开条道儿来,毕恭毕敬立在一旁,不说话了。

看着早已是面目全非血迹斑斑的几个小混子,任飞心头的气总算消了不少,他抬手揪住一个小黄毛,将他的脸亮了出来,沉声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懂?”

几个小痞子早就被打怕了,服服帖帖的,此刻见了人大哥,声音表情还如此可怖,哪里还敢造次,赶紧点头如捣蒜。

“凡子,录下来。”任飞扭头吩咐一声,高凡立马掏出手机开始录音。

“你们跟踪我小妹,想干嘛?”任飞开始问审。

小黄毛规规矩矩,供认不讳:“准备在路上骚……骚扰她,堵她。”

“谁指使的?”

“张少,不不,是张……张小勇。”

“张小勇是谁?”

“就是派……派出所张所长的公子,他……他让我们去把人拦住,毛手毛脚骚扰一阵,然后……他就冲出来英……英雄救美,还说事成之后,不……不会亏待我们。”小黄毛胆颤心惊,一股脑全抖了出来。

任飞接着问:“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

“我操!”一旁的陈晓东喝骂一声,作势就要扑上去揍他,吓得他连忙改口说:“但是,我有他的电话!”

“哼!”任飞冷哼一声,甩开手转身示意高凡截止录音,然后回头就是一脚,蹬在小黄毛的胸膛,那家伙当即就吐了口血,哀嚎着把其他捆成一团的同伴推出三五米远,躺着趴着,吓出一地尿渍。

“他妈的,要不是看你们几个细胳膊嫩腿儿的,老子都忍不住想踹上两脚,唾!”高凡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上前问任飞接下来咋整。

任飞还来不及说话,众人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阵密集而急促的警笛声,似乎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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