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丽霞跑进卧室，把一个塑料袋放到床上：“爸，住院手续都放这了，一会儿我给小慰打电话，让她去医院给我妈办手续！你嘱咐她，这些东西千万别落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再打电话问我。”

“走吧，走吧。不用麻烦小慰，我自己去医院就行。”

“你自己去不行，医院多收你钱，还是让小慰去吧。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听说医院会骗自己，任长生没有阻止任丽霞给妹妹打电话：“行行行，你给小慰打电话吧，让她去结账！”

李莲枝抢救，花了五万两千七百五十六。任长生和任丽霞交的五万住院押金没够，任丽慰又垫付两千七百五十六块。

结账回来，看父亲收拾屋子，任丽慰感到很奇怪：“爸，你咋没出去锻炼？”

“不愿意去。”

“不愿意去也得去呀，总在家闷着，时间长人都闷坏了。”任丽慰换了鞋坐在沙发上往外掏住院账单。

“小慰，这两天没人找你吧？”任长生试探地问道。

“找我？没有！“说着任丽慰把账单递给父亲：”爸，账结回来了。五万押金没够，我又交了两千七百五十六块。仗着我带钱了，要不白跑一趟。”

“又交了两千七百五十六块？才几天，这要是没医保还看不起病了。”

“可不是！”

“医院没瞎要钱吧？”

“没有。我怕弄错了。账单到手我就对一遍。还行，没差。”

“没差就行。”任长生话没说完，突然感觉心口憋闷的不行，发现小慰看手机没注意自己，强忍痛苦走进卧室从衣兜里掏出硝酸甘油含在嘴里。

任丽慰跟进来：“晚上五点婷婷开家长会，今天我紧忙。”嗅嗅闻出屋子里的药味：“爸，你吃啥了，这么大味？”。

“没吃啥。没事儿就别过来了。不用惦记我。”

“我妈走了，就你一个人。”

“我会照顾自己。你把婷婷照顾好就行了。”

任丽慰拿起母亲的遗像：“爸，你看我妈这张相片，跟活着时候一样，瞅着就慈祥。”

“快走吧，我不留你了。”

看十一点了，任丽慰拎起兜子忙往外走：“我得走了。做完饭下午还得回单位。”

“你等会儿，”说着任长生掏兜拿钱“我把钱给你。”

“啥钱？”

“刚才结账给你妈垫的钱。”

任丽慰抢过钱塞回父亲衣兜：“爸，我掉钱眼了，啥钱都要！”

“还房贷呢，日子也不宽超。”

任长生掏出钱还往任丽慰兜里塞，被任丽慰推回去：“快拿回去，别跟我撕吧。”任丽慰关上门匆忙离开。

任丽慰下午去单位，要是上午去单位和美翠还有红刚正好碰个正着。五一小长假第一天美翠儿没急着去找红玉，那天是饭店最忙的时候，她可不想因为找红玉耽误自己挣钱。但她也掐算到婆婆该来电话催了。于是恰到好处的在五一小长假后第三天早上出门。刚锁好门婆婆电话打进来，美翠按事先想好的托词和婆婆解释说：“妈，我和红刚正准备去找红玉呢。这两天红刚我俩没敢过去，我寻思，五一小长假刚过，红玉单位肯定忙，去了人多也没法说话。不如等人少了说话方便。”发现自己的托词得到婆婆认可，美翠狡捷一笑：“是，妈，我就是这么想的。咱们娘俩想一块去了。你放心，有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行，你快去吧。我在家等你好消息！”撂了电话，刘玉环刚想上炕，想起存折，站在炕沿边解开裤带，从衬裤里掏出五张存折，打开挨个看着，自语说“歌词里还说钱是杀人不眨眼的刀，没钱我敢让孩子们去找红玉？”听见身后有动静，吓得刘玉环慌慌张张把存折放回去，爬到炕上系着裤子。

红莲进来去衣杆上拽毛巾擦手：“妈你干啥呢，慌慌张张的？”

刘玉环扑落扑落衣服，拽过枕头依在墙上：“没干啥。那什么给美翠打个电话，问见着红玉没有。”

“没翠儿怎么说？”

“还没去呢，才去！”

“才去也不晚，这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