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穆皇后才冷笑一声，道：“秦淮歌姬能教出一个家主来吗？”

穆楠听出了这局话中的讽刺之意。

穆皇后知道那个秦淮歌姬是穆楠目前最喜欢的小妾，穆皇后给穆楠做媒娶了两个大家闺秀，但是都是没有生孩子就早早去世了。

后来穆楠将穆负的娘扶正，但那穆负的娘到底也是贱骨头，是穆楠不知道从哪领回来，那女人也是有本事，能让穆楠给她安排身份，将她扶正。

这可惜她命薄没法享受她这份本事，倒是便宜了穆负。不过现在看了，她儿子也不是个有福气的命。

穆皇后其实很瞧不起自己母家，瞧不起自己的弟弟，即使穆家穆楠权倾朝野。但是也改变不了她们出身低贱的事实。

穆皇后努力维系着自己的端庄雍容，可是自己这个哥哥，还真是……看不上世家出身的小姐，却喜欢那些妖媚的贱痞子。

穆楠皱眉将茶杯往桌子上轻轻一顿，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别忘了自己的出身！”穆楠忘记了君臣有别，拿出了当哥哥的口吻来教训穆皇后。

这使得穆皇后更加不满。她声音冷然，换了个话题，“我上次说让你选的人选好了吗？”

穆楠靠着椅背，眯眼幽幽的道：“选好了，总共三个，一个是母亲姊妹的孙女，和你有几分相似，一个是本家未见光的小女儿，还有一个是民间寻来的，江湖女子。”

穆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声音平稳雍容道：“哪日带过来让我瞧瞧，计划就可以开始实行了。”

穆楠赞同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道：“若是陛下滴血认亲呢？”

穆皇后幽幽的摇了摇头，声音冷漠森然，眸光定定的望着前方：“陛下看出也不会揭穿，因为这些年对我的亏欠，我要个小女儿陪到我身边，他不会不同意的。”

和皇帝在一起这些年，穆皇后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这个孩子需要聪明伶俐，最好是能分屏辽公主的宠。”穆楠声音有些飘飘然，好像已经看到了姜辽失宠的样子。早知道当年就留下那个姜云了，没准还能像今日姜辽一样左右陛下的想法呢！

穆皇后冷笑一声，看着痴心妄想的哥哥，道：“皇帝对姜辽不止是父女情谊，还有对兄弟的亏欠，对她母亲的爱，彻骨的爱。”

心底，被狠狠的扎了一下，穆皇后鼻子有些酸，眼角湿润。

穆楠顿了顿，看着穆皇后苍白的脸色，不在说话。

穆皇后甩了甩衣袖，站起身，行云流水一般的离开了房间。

临出门时，在门口幽幽的道：“好好培养穆栋，尽快锻炼那三个女孩，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穆楠听到外面宫女齐齐的像穆皇后行礼问安的声音，心底有些悲凉。

妹妹这一生，终究是被穆氏家族，被九重宫禁所困。

她年轻的时候也曾如同姜辽一般，策马扬鞭，潇洒如歌。只可惜生不逢时，身边特殊，这一切都注定了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