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别这样,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可以再给我讲点有意思的故事,这是个非常棒的补偿方法,真的,我喜欢那个。”我轻轻地撞了一下失落的雅各布的肩膀凑近他小声说道,终于开始有目的进入我真正想要探查的话题。
雅各布转过脸来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你这安慰一点都没有效果,而且……能说的我都说完了。”
“你当然没有,你只说了狼的部分,还没有说冷族。”我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你了解他们吗?你知道的我喜欢恐怖故事。”
雅各布撇了撇嘴,“但你不会对此感兴趣的,而我……今天那个家伙救了我们,我实在无意说他的坏话。”
那个家伙……?我一愣,马上又反应了过来,他在指爱德华。这真的让我感到意外,虽然我打听冷族确实是想要知道关于他的家族的事情,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奎鲁特的传说中居然会如此具体的饱含着他们的信息。
“这和爱德华有什么关系……”
“好吧,卡伦们就是我曾祖父曾经遇到过的那群冷族。”雅各布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一瞬间我是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的,以至于我的喉咙完全没有办法在这种时候发出任何声音,背脊上一瞬间布满了黏腻的冷汗,雅各布的曾祖父的年代是……
雅各布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比较颓丧的眼睛里难得的闪过一丝笑意,我打赌他大概是觉得他阴沉的讲故事方式吓到了我,但是他很快又变回了那副严肃的表情,“当然,他们的人数变了,近些年又增加了一男一女,但其他人并没有变,他们的领导者的名字也从我曾祖父的年代一直保留到了现在,就是……”他压低了声音,缓慢的说道,“卡莱尔。”
这个名字重重的击在我的胸口。这已经不是具体,而是指名道姓了,我无法欺骗自己这是什么儿子继承父亲的姓名的结果,我听到了自己发出艰难的吞咽声,“那么,冷族,究竟是……”雅各布刚刚在形容他们的时候说过,“他们不狩猎人类”,尽管我不想去探索这句话背后隐藏的含义,但是我清楚的知道,雅各布不会毫无理由的提到这一点。
雅各布耸了耸肩,“这只是我们的叫法,你们的话……大概习惯于叫他们———吸血鬼。”
我在一瞬间就移开了自己的眼神,装作被外面的雷声吸引了注意力,我不想让雅各布看到发现我的异样,控制表情已经让我的觉得很艰难了。我的大脑嗡嗡作响,爱德华冰凉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地回响———
对我太好奇没有好处。
我们该保持距离。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任何的贫乏的想象力在切实的真相面前都将相形见绌,我不确信你愿意看见这个谜题背后的真相。
爱德华承诺过会告诉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从雅各布这里探索一些蛛丝马迹好有一点心理准备,但我真的没想到答案会来的这么突然———吸血鬼,这就是真相。我蜷缩起自己的手指,以防止它们抖得太厉害被雅各布察觉。
雅各布却忽然笑了起来,然后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相信了?嘿!这只是个玩笑!”
“谁叫你要拿真人举例子!”我用手肘轻轻给了他一下,装作不满的嘟囔着,但是大脑里仍旧是空白的。
“这可不是我举的例子,故事本来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吧?我也很好奇,他们明明搬来不久,怎么这么巧名字居然一样。”雅各布向后一倒躺在了床上,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我怔怔的坐着,已经不知道该给他什么反应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了爱德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了自己之前对于他的猜想有多么的可笑。从前看过的几部吸血鬼电影的片段在我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放,漆黑的夜晚,诡异的蝙蝠,苍白的脸,长长的指甲,阴森的獠牙……一种止不住的恐惧从我的心里升腾起来,众所周知,吸血鬼吃什么,我甚至在本质上就不能跟他站在同一高度,在食物链中,我们被完全的区分开来,一高一低,是绝对不可逆转的捕食与被捕食的关系。就在我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散发到一些血腥的场面的时候,忽然又被一个声音拉了回来,那是雅各布的平稳的叙说声———他们声称不狩猎人类,用捕杀动物来代替。
是的,回想起来,德瑞丝,回想起你记忆里的爱德华,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真相”,为什么你对他的猜想会是那些超级英雄?我发现当我想到爱德华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费力的把他和那些黑暗的名词区分开来,因为他在我的心里本来就有别于他们。我现在无法十分理智的、分门别类的罗列出他和那些传说中的吸血鬼的不同,但是有几点是毋庸置疑的,我在福克斯这段时间从未听说过有人离奇的死去,这里依旧平和安宁;卡伦们的不合群是出名的,他们从来不试图接近人类,更别说像传说中那样去诱惑人类;卡莱尔医生在镇里有着十分良好的声誉,连爸爸都说以他的医术绝对可以到最好的医院去工作,但他还是留在了这里,治愈了很多人;爱德华不止一次的救了我,甚至为了救我暴露了自己的秘密。而且从头至尾,他都提醒过我要我远离他了。我咬住了唇,深深地呼吸着,妈妈曾经说过的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宝贝儿,你要永远的记住,喜欢一个人就是全心全意的相信,不要听别人是怎么说的,要用自己的心去感受。
我借口要去看看晚餐做得怎样顺利的从雅各布的房间里离开了,我不确保我继续留在那里他会不会看出什么来,我走的很缓慢,脑海里都是那些纷纷扰扰的念头。
当我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那里还是只有爸爸和哈利两个人,“你们在聊天吗?”我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厨房,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人,“……比利呢?难得他对你们的钓鱼话题没有兴趣。”
“谁知道,应该在房间里吧。”爸爸耸了耸肩,哈利立刻附和的点了点头,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放松,我想比利大概还没有和他交流过。
苏忽然从厨房里走了出,她的一只手上还戴着隔热手套,笑着对我说道,“嘿,亲爱的,去叫叫雅各和比利吧,晚餐差不多要好了。”
“哦……好。”现在就去见比利,我略微的迟疑了一下,这真的不是个好主意,但是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很显然我必须得正常的在这里吃完这顿饭才好,我叹了口气,转身向着比利的房间走过去。
过道里的灯并没有打开,微弱的光顺着窗户透进来,但是并没有很好的照明作用,因为天就要黑了。我安静地向着他的房门口走去,思索着比利会用什么表情面对我,而我又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就在我靠近了他的房门的时候,我听到里面传出隐隐的交谈声,一个声音是比利,另一个声音比较低沉,我瞬间就认出了这种特殊的音色的主人———山姆乌利。我僵在了那里,没有再动一下。
“不可能,”比利语气坚定地在否认着什么,“她出生不久我也去过医院,她绝对是他的女儿,这点绝不可能有错。”
“好吧,这件事先不谈。”山姆显然对比利这个族长还是尊重的,但是他阴沉的语气显示出了他的不快,“保罗受伤了,虽然不重,但是这是越界挑衅。”
他在说爱德华他们,我迅速的反应过来。但是还没容我多想,里面已经传出山姆的声音,“如果听到了就进来吧,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了,斯旺小姐。”
他这一声让我有些淬不及防,偷听立刻就被人发现实在是种很惊悚的感觉,我的手心瞬间就被冷汗弄得一片湿濡,但是在心脏忽然间的急速跳动中,我的大脑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我知道我可以从这件事这里得到什么了。我最早的打算是让山姆他们以为我会报警,只要我态度强硬,他们自然会找雅各布,等过上一段时间———一段足够让保罗担惊受怕、反省自己的时间,再让雅各布告诉他们我同意和解了,算是给保罗个警告让他明白施暴有可能会面临的后果,也能让雅各布他和比利在整个事件中的尴尬地位被消除掉,让他们不至于因为我这个外人的事和族人有什么龉龌。
但是这个打算在狼人出现后已经被我抛到了脑后,而且就现在的情况看来,比利和山姆他们的关系比我想象中要紧密太多,根本不用我去玩那些多此一举的小把戏。那么,我会如比利所愿对保罗的事情保持沉默,但是,必须得是在交换到我想要的东西的情况下。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直到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表情了才按下了比利房间的门把手。
黄色的灯光瞬间充满了我的视野,我本来是很喜欢这种颜色的灯光的,但是由于山姆的存在,温暖色调不可避免的被染上了一层压抑,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俯下身在我面前变成一头巨大的狼的场景,基于过去那个野兽幻觉的影响,我对于这种庞大的兽类实在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所以,再次面对山姆我当然是害怕的,但是唯一庆幸的是,只要我想,我可以很善于伪装。
“当然,我很荣幸,乌利先生,你终于明白你该跟谁谈了。”我对着他和比利露出笑容,随手慢条斯理的关上了门,然后按下按钮把门锁死———如果心怀恐惧,就干脆把后路断掉,只有这样才能一往无前。这是我的人生信条之一,而且对我来说,一直相当的有效。
“德瑞丝,”比利的脸上显出一抹温和来,这是他一贯面对我的态度,“我听说了今天的事……”
“那真是太好了,我想问一下保罗成年了吗?哦……你们知道,他的体格让我有点难以判断。”我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然后为难的笑了一下。
“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比利显然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他和山姆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疑惑的问道。
“你知道的,袭击他人,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问责还是有些差别的。”我直视着比利,唇边缓慢的勾出一抹笑意来,“当然,如果保罗未成年说不定会判他个不轻不痒的缓刑什么的。但是,让一个人违反缓刑一点也不难,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段,少年管教所……会是个不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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