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可这才看到了那位学姐后面的一个女生,她是短发,肤色很深,面上雀斑与疤痕遍布。
她闭着眼,嘴角仿佛带着些嘲讽。
事实上,她和梁可面前的这位学姐一比,就是天鹅与蛤蟆的差距。
她有些随意地点了点头,眼睛都没睁开一下,嘴里吐出的声音嘶哑而难听,不像女孩子有些尖细的声音:“按流程来,姓名,班级,能力,级别。”
“哦哦。”那位学姐连忙答应,然后转头问梁可:“你叫什么名字?”
梁可回答:“梁可。”
“在哪个班级?”
“初一二班。”
“你的能力是什么?是药剂控制吗?我看你对药剂的控制力很棒。”
梁可对于这个问题有些尴尬,然后摇了摇头:“预言。”
“鱼盐?”学姐的耳朵可能不怎么好,她问梁可:“鱼盐是什么能力啊?用来做饭的吗?还是说你是以鱼盐为材料的重塑者?”
梁可对于这些东西表示无语兼手足无措,这位学姐到底是听成什么了啊!
他解释道:“预言,就是预知未来的那种能力。”
那位学姐还没有回答,后方的生活部长突然开口:“你就是那个初一的实战比赛中非常绚丽地做了个预言然后因为能量不足掉下来摔破头的那个?”
梁可用牙齿蹭了蹭自己的嘴唇,然后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位部长说话有些太犀利了。
“嗯,”生活部长略微张开了眼,梁可能看见她漆黑的瞳仁映着夜晚的繁星,“你药剂不错?”
梁可又咬了下唇,斟酌了一下:“也不算特别……”
“好或者不好,不要那么磨磨唧唧地,我最讨厌磨磨唧唧的人。”部长打断了他的话。
“好吧。”梁可回答。
“小莺,你把那些小唐走之前留下的东西拿出来,让他熬一锅蓝方的‘消副药剂’”
蓝方,是指从前一位很厉害的大师,蓝巡姻所改良过的方子,效力要比原方高上一些,但是远不如原方轻松,是一般考验药剂师功力的项目。
“好。”学姐应道,然后在生活部长靠着的那个大箱子翻找了一阵。
她抱出来一个专门用来装药材的盒子,还有一个砂锅,然后把它们放在了梁可的前面,微微一笑,然后就退回到生活部长的旁边。
那沉闷嘶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十分钟之内制作完,做不到就滚。”
梁可有些受不了她这种态度,但是还是老实地把所有东西按照自己的习惯摆好,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赖岚锦的耀世神火,它桀骜地燃烧着,像是在宣示着自己的霸道。他对着瓶子端详了一下,然后又收回去了,虽然说用耀世神火的效果会更好,但是……
梁可静默地想到了第一次他突发异想去找赖岚锦要了点耀世神火在药剂课上制作的药剂。
如果不是当时他足够冷静,不但最后护住了那一点点的药剂,还抵消了一部分剩下的药剂,要不然大概整个教室的人大概就要被他的药剂所炸出来的恐怖攻击所伤了。
话说安峥的防御力也真是强,当时几乎所有的药剂都溅到了他身上(没错那天安峥就非常倒霉地来上课了),然后他竟然分毫无损,梁可只记得他当时速度极快地逃遁了,可能是因为校服的防御力真心不咋地吧。
他咬了咬唇,话说还没见过安峥露出脸和手之外的地方呢。
他没有火,所以一般这种熬制药剂的时候老师都会发火种下来。梁可注意到学姐端来的材料中并没有火种,也就还好他一般也会收集一些这类的东西。
他叹了一口气,又拿出了一个小瓶子。这个瓶子里面的火完全不像刚刚那个那么霸道了,它只是安静地舞动着,比起耀世神火,它就像一个温柔的孩子。
他把瓶盖打开,将瓶口靠近砂锅的锅底。
火苗很是温顺地顺着瓶颈滑上了砂锅,然后把整个砂锅的底部拥抱,将自己的温度一波波地传过去。
梁可做完这些后,才开始观察盒子里的药材。
他先从盒子的边缘拿出一个瓶子,里面装着略有些透明的灰色液体——这是基液,几乎每一种药剂都要建立在它的上面。
梁可把基液的瓶盖拔开,然后闻了闻,他微微皱起些眉,这瓶基液的浓度有些高。他又拿出一个空瓶子,然后倒了些基液,又倒了点水,再把瓶子摇了摇,然后倒入已经滚烫的砂锅。
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制作药剂上,并没有看见他做完这一套动作之后生活部长那微睁的眸中闪现的零星赞赏。
他粗略地扫了下盒中的药材,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妥,然后便仔细地观察起锅中液体的状态来了。
灰色的基液在温度变高的同时一点点变深,它除了颜色外一直很平静,不像一般的液体会沸腾。
梁可在一段时间后从药盒中拿出一株深紫色的小草,他把它捣碎,然后把汁液挤出来,尽数倒入锅中。
然后他连停都没停地从药盒中拿出一个小瓶往锅里倒了许多像白砂糖一样的颗粒。
因为没有搅拌的原因,现在锅中呈现出很多种不同的颜色,一同在灰白色的砂锅中旋转。
生活部长见这一幕,眉间略露出几分疑惑。
梁可又从药盒中捡出一朵半枯的花,花朵很丑陋,枯瘦的花柄与残缺的花瓣拼组成一个奇怪的图形,这是一味很少用到的药材——残苏花,几乎是在药盒中等着主人丢弃的物种。
而且消副药剂中也没有这一味药材。
生活部长的神色变得玩味了起来,她似乎对面前这个少年不是那么的不屑一顾了。
梁可把它的花瓣一片片揪下来,扔进五彩斑斓的汤水中。
花瓣几乎是接触到液体的表面就融化掉了,甚至根本没有给这一锅药剂增加什么色彩。
梁可看着药剂,眯了眯眼,然后摊开掌心,无名就显现了出来。他反手握住木棍,然后把它插进药剂里,使劲地搅拌。
锅中的药剂被他搅成了一个旋涡,颜色也渐渐地融合,之后竟然从五彩斑斓变成了一片漆黑,然后黑色又在这不断的搅拌中褪去,变成了一种略偏奶白的透明色。
它非常清澈,好像是从一条山间被层层绿叶过滤出的小溪中盛出来的,水灵灵的样子,微微地颤着,像一个刚出生的娃娃。
正是消副药剂制成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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