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若上了马车，掀开帘子，朝墨竹挥挥手。

墨竹淡淡一笑，以作回应。

那一笑，最后一笑，亦是诀别。

一次，墨竹与徐长带领小部队进山打探，遭到敌方埋伏，仅有十几人，以少胜多，胜算不大。

墨竹扫了一眼横七竖八的尸身，勉强咧了咧嘴，鲜红的血液在脸上流淌。

一口猩红涌上咽喉，墨竹深深明白，他也要葬身于此了。

可惜了，未能守诺，娶她。

无一人生还。

云芝若得到消息之后，一时接受不了便晕了过去，醒来时以泪洗面，时间长了郁郁寡欢，云忧很是担忧。

墨鹩与墨竹交情甚好，见墨雪只身一人，动了恻隐之心，认作了义妹。

“小姐！小姐！”灵儿喊道。

云芝若亦不为所动。

“小姐，是……是二皇子来了！”

云芝若一愣，这才有所动作，看了一眼灵儿。

此时，莫言殇已经进了屋子，示意灵儿退下。

“二皇子今日大驾，有何事？”云芝若正眼看向莫言殇。

“他走了。”

“我明白。”

“节哀。”

云芝若不说话了，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二皇子大老远到访，可不像是如此爱管闲事之人。”

“他托付过本皇子，要好好照顾你。”

云芝若不说话了，再次归于沉寂。

“逝者已去，昨日之日不可留，可别熬坏了身子。”莫言殇说道，转身离开了，将要踏出府，却见不远处藏身于柱后的徐二，警惕而又有些探究地看着他。

莫言殇停下脚步，朝着他走去，在他跟前站住。

“你是谁？你权利很大么？”徐二首先发问。

莫言殇儒雅一笑“过奖了。”

徐二垂下头，许久，抬起头来，又问“那你能助我绞了塔尔蜡氏？”

小小的人儿，虽快趁上了莫言殇，却只有仅仅十三，说出这般残忍的话语。

莫言殇微微一愣“自然是能的，只不过你的实力，需配得上。”

“总有一日的，会看到的，默闫将以塔尔蜡的鲜血，奠基兄长。”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叫他兄长。

——

后来，城中发生了许多事，莫言殇被封太子，楚映冰拔除了皇帝与莫言景的心腹，逼上金銮，皇上驾崩，莫言殇继位，而后楚映冰被废，云芝若为掩饰未婚先孕之事，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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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苏问兰都是保持沉默的，羽睫遮住了瞳眼，不见眼底的尘埃。

原来，原来罪魁祸首是她，她害了这么多人，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结果。

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实在是罪有应得，怨不得谁。

“呵。”苏问兰自嘲一声。

莫言殇看她，疑惑也恼火“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欠她的，会还，”苏问兰站起身来“这孩子，便名莫言储，陛下以为如何？”这是苏问兰为楚映冰对这孩子一点的微薄补偿，这曾是她死去孩子的名字，她死去的孩子，是踏在这孩子的头上出生的，这名字，本应该是这孩子的。

“你说，言储？”带着试探。

言储，曾是他为楚映冰肚中的孩子所取。

巧合？为何这么巧？所有的巧合都在她们二人之间。

“好。”莫言殇说着，眼中多了一道奇异的光，只是苏问兰身心俱疲，不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