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经历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以后，慕果整个人都变得迷迷糊糊的，起床挤错了洗面奶当牙膏，穿衣服反面当正面穿，连做早餐的时候都差点切到手，如果不是温泽在旁边眼疾手快一把捉住她的手，估计这时候都在医院了。

“慕果！你给我清醒一点！”

开完早会，蔺初杨一文件夹拍在她脑门上，亲自给她做物理清醒治疗法，“你这是怎么了，没睡好？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就是有点累了。”慕果叹了口气，甩了甩酸痛的右手，说，“蔺总监，我今天可不可以少去一个培训课，昨天上了三堂课，笔记抄得手都要断了。”

“哦，我正想跟你说这个，因为公司缩短了培训课程的开支，所以今天的培训课程都暂停了，从明天开始，每天只开一个部门的培训课。既然你手都快断了，今天就不要接工作了，下午你跟我外出吧。”蔺初杨说完，留下一脸懵逼的慕果，扬长而去。

下午，慕果又坐上了蔺初杨的那辆toyota老爷车的副驾驶座上，蔺初杨在路上一直给她讲解这一次的外出访客资料，不只是给她普及，也是在给自己一个提醒。

两人这次要去为珠宝设计部的一份新的珠宝设计图纸寻找合作珠宝商家，他们需要为这个新设计做一个宣传，由商家负责打造和销售。

“注尚是一个品牌，每个部门都会为自己的品牌做一些设计，但我们没有生产的条件，因为业务太过于多元化，所以生产是没有办法跟上的，所以我们需要与其他生产厂家合作，互利双赢。”

蔺初杨自己，也在慢慢地给慕果灌输着一些有关公司的营销策略，以助于她熟悉公司的正常运作，“我们公司的股东有很多都是跟注尚有合作的公司，这为注尚品牌的打响打下了一定的基础，所以我们有新设计一般都会先考虑去找这些公司合作”

慕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样子她要回去好好地看一下公司的章程，牢记与注尚有密切合作的各大公司才行呢。

这般想着，她小小声地问道：“蔺总监，我们这次要去拜访的客户，是不是很重视礼仪的？”

就在刚才，蔺初杨在路过的水果店停了下来，买了一大篮的水果上车，所以慕果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蔺初杨瞄她一眼，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他打趣说：“你以为每个公司的人都像刘魏那样啊？刘魏那是因为我跟他很熟，熟到可以坑他给你买单的地步。”

慕果听了，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那我待会需要闭上嘴巴吗？”

“如果你觉得你有必要说话的时候，你可以说。”蔺初杨说了一句无凌两可的话。

解说的时候，车已经到了离公司不远的，市中心的另一头。老爷车开过了一条老街区，绕道了一家林立在老街里面突兀的摩天大楼的后面，下了负一层停车场。

当这座大楼映入眼帘，慕果的表情就有点奇怪，眼底闪烁着的神色晦暗不明。

“慕果，下车了，你怎么了？”

连蔺初杨下了车她都没发现。

蔺初杨走在前头，慕果提着果篮走在后面。

这里，这个公司，就算是烧成灰她都记得，因为她来过这里，所以她很清楚这里是哪里——这是司皓晨的公司，皓晟。

皓晟公司是司氏的家族生意，现在由司皓晨的爷爷掌管大权。一个月慕果离开司皓晨的时候，他刚刚得到了爷爷的首肯，当上了公司的总经理。

司皓晨可以说是得天独厚，他父亲是长子，他是独子，看上去很顺理成章理应由他继承大权。但光鲜的穿着，背后那些明争暗斗，以及司皓晨付出的心血，也只有慕果知道了。

慕果曾经来过这里，不是作为司皓晨的女朋友而来，而是为了应聘司皓晨秘书一职而来，可是最后司皓晨选择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那时候，司皓晨对她全是甜言蜜语的谎言：

“果果，我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我希望能给你无忧无虑的生活，我想养着你！”他从后背搂住她的腰，温柔的声音已经让她沉溺下去，不能自拔，“你在我的身边，我就不能专注工作，你知道吗？”

之后慕果就忘记了这件事情，一直到现在想起来，才恍然那个不过是个借口，一个任何人都能听出来的借口。

司皓晨出轨两次，每一次都能找到借口，她曾经觉得，花心没有关系，他只要心里还有自己就足够了，总有一天他能够为她而改变的。然而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伤害，终于让她明白了过来：她就像他养的宠物，喜欢的时候抱着顺顺毛能够给她全世界，厌倦了就一脚踢开毫不留情。

再进来，慕果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无知的女孩了，她跟在蔺初杨的身后，一路上在人们不断回头的目光注视下，就算手中捧着一个毁形象的果篮，她自然能够一脸淡然，优雅地走过去，恍若无法触碰的晨曦。

蔺初杨走到前台接待，跟那里的前台文员说：“你好，我是注尚公司广告部总监，我来之前有跟司总经理的助理约过时间的。”

“好的，请稍等，我打电话问一下。”

慕果站在那，目光落在身边的盆栽植物上，注意却不在上面，面无表情，

之后，两人就被带进了会客室等候，连一杯茶水都没有。

慕果把笨重的果篮放在旁边的黑色玻璃的茶几上，不偏不倚正好放在茶几的正中间，然后才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蔺初杨看见她的动作忍不住有点好笑，但还是忍住了笑，说：“我们等一会吧。”

慕果瞄了一眼玻璃茶几，心想：如果没记错，这好像是她两年前过来面试时候的那张茶几。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他似乎没料到这里有人，吓了一跳之后，微笑着说：“抱歉，你们是在等人吗？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移步到门口的沙发上等候可以吗？因为我们现在需要开会。”

“哦，好的。”蔺初杨二话不说站了起来，领着慕果走出去。

还没有远，身后忽然一声重响，“哗啦”碎了一地的玻璃。

蔺初杨惊愕回头，却看到慕果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一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温泽。